朕,没钱

67.诸位不是想进皇宫看看吗?

    
    曹玉府卸甲,单手高提,而后手中一松,甲胄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见龙当卸甲?
    神武门前的王玄挺,大吃一惊,又忍不住乐了起来。
    不愧是曹玉府!未卜先知,看星星恐怕看出紫气东来了吧!
    已经提前算到,大兄会攻陷洛邑!
    所以特意卸甲来迎!
    大兄是真龙!
    “让让,朕要回家。”
    嗯?
    王玄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磅礴的气劲推开!
    立在神武门前的数万乱军,就好似夹道欢迎一般,分做两部分,迎着一只驴子。
    驴上之人,不是赵政,还能是谁?
    “怎...怎么可能?”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乱军,个个脸色青灰一片,惊慌失措,眼睛圆睁。
    小皇帝怎么回来了?
    就算是开着十二卫大军的云气冲锋,也没这么快!
    何况早有线人来报,大军依然远在千里之外!
    你他妈是会飞吗???
    赵政旁若无人对着城头上的曹玉府伸手打招呼:“曹相,该下来了!”
    空城计一人迎万军,还见龙卸甲呢!
    装还是这家伙会装!
    曹玉府扔下琴,凌空落下,虚空一拜:“臣曹玉府,拜见陛下。”
    君臣相得,叛军却不敢进,看着模样再喝杯茶都没问题。
    叛军本就是杂牌军,各方势力鱼龙混杂,各有心思,得势时还好,能一同杀敌冲锋,气势稍一弱,云气就生涩了,难以运转,自乱阵脚,不成阵势。
    而没有云气,根本挡不住一个一品高手。
    王玄敢亦是没有动作,在驴子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起事失败了。
    小皇帝本身就是一品,孔叔夜刚突破儒门一品,还有一个回到宫里就能变成一品的老太监。
    足足三个一品,即使十二卫远在天边,只靠着洛邑中的禁军、余下的两营兵马,也足够平乱。
    不仅是他王玄敢,城中所有参与其中的乱党,都将被小皇帝一网打尽。
    “玄敢啊....”
    赵政策驴来到王玄敢身边,一声叹息:“朕,向来是看好你的。”
    年轻一辈着实没什么人可以用,王家其实挺不错的,七个兄弟都有能力,老一辈的人死了,和旧党没那么亲密,而且出身景国旧将,并非朝中独大的江淮士人。
    赵政打算再过几年,就放王玄敢、王玄彻到地方上历练一番,待归来后便可接替十二卫中的两卫,可惜....
    老建阴侯到底还是生太多了,七个兄弟都有能力,但未必都有脑子,这不就多生了一个实力坑兄的老四。
    “罪臣....”王玄敢自知事不可为,就要低头认罪伏诛。
    “不必。”
    赵政伸掌,抬起王玄敢的下巴,两人平视:“反都造了,要死也得抬着头死。”
    一股气劲震断王玄敢心脉,王玄敢并没有反抗,只是继续看着赵政。
    赵政轻轻点头,淡淡道:“此子非痴,老建阴侯说的没错。”
    王玄敢缓缓闭上了眼睛,跌落马下。
    “此子非痴,可惜啊....”
    曹玉府摇着头,王玄敢确实就和老建阴侯说的一样,并非痴儿,只可惜受人蛊惑,又被亲弟弟拖累。
    不过即使是这种死局,他仍旧操作了一番,保下了两个弟弟的性命。
    虽然前营兵马被王玄敢裹挟谋反,但二弟王玄彻昏迷,还割裂了袖袍,算是割袍弃义。
    七弟王玄善更是直接被绑在府中,根本没有参与到谋反之中。
    当然,这都不够,造反放在前朝,是诛九族的大事。
    真正让这两兄弟活命的,还是王玄敢仗着二品实力,手握大军,特意在城中转了一圈,尽可能让洛邑所有反叛势力有所行动。
    一次,就曝光了八成以上的有心人。
    如果不是王玄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发起攻势,这些人中肯定还有不少人选择继续蛰伏,算是立了一个小功。
    王玄敢也清楚,十年后一朝化龙的小皇帝,虽呈霸道,却也有仁的一面,而且极有魄力,气度不凡,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恐怕连反贼也敢手至麾下,更何况没参与谋反的王家人。
    赵政没有再看王玄敢尸身,反贼而已。
    “走!”
    一声斥喝,惊天动地,仿若晴天霹雳,天雷滚滚,神武门前的征战鼓,无人敲动,却猛地响起,如大山一般巍峨。
    “诸位不是想进皇宫看看吗?”
    “还留在外面干什么?”
    数万叛军人人自危,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怎得,就被赵政一股气劲,裹挟着往皇宫内走去!
    有人稍稍清醒,如马善、王玄纵等人,想要跑路。
    我他妈不想进去啊!
    进去不就被关门打狗了??
    但他们却控制不了双腿。
    乱军中多有踩踏,只是随着小皇帝进入神武门,就拥挤着踩死了千百人。
    王玄敢的尸身,也在这一阵踩踏中,脚印满身。
    赵政不急不缓,拍着驴屁股,慢慢往金銮殿走去。
    曹玉府顶着黑眼圈亦步亦趋跟在稍后。
    再往后,就是脚下绊蒜的叛军,他们还在频频发生踩踏事件。
    甚至到了金銮殿,赵政收了气劲,叛军也没能组织起有效撤退。
    他们本就互不统属,带头大哥王玄敢又死得干脆利落,余下再无二品高手能当话事人,几番争执下,甚至都内讧了!
    赵政下了驴,龙行虎步走入金銮殿中。
    殿中有人。
    赫然是宗正赵渉,老头就站在龙椅边上,身边还有禁卫,以及好些文武。
    老头儿胡子花白,晃的直颤,连忙道:“老臣见过陛下!”
    身后几名臣子,也是连忙拜下。
    “嗯...”
    赵政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走至赵渉身边:“按族谱来算,朕应该唤您老一声叔爷。”
    “臣……惶恐!臣不敢!”
    “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
    “听说,朕实非良君?”
    赵政伸手在龙椅扫了扫,似是抹去灰尘,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斜靠在龙椅上,一手撑着脑袋,翘起二郎腿。
    “叔爷指挥禁军,守余下宫门,怎么着,乱军都杀干净了?”
    “臣……”
    赵政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呼吸,赵渉便跪倒在地上。
    “你有那个能力吗?”
    “朕呐,比谁都清楚,大乾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不是北濛,不是大庆,不是六国余孽,百家之人,也不是外头那些自乱阵脚的叛军!”
    “而是在朝廷!”
    “就是在这金銮殿!”
    大殿鸦雀无声。
    赵渉跟那些陪臣,立即跪在地上,身边的禁军也跪作一片。
    “魏公公难啊……”
    赵政心里清楚,魏瑾只忠于皇室,能调动魏瑾的,自然也只有宗室。
    不是自己,不是老妹赵红妆,余下的人,显而易见。
    “赵渉,赵渉,渉是个通假字,通涉。”
    “意指牵连,关连、进入,陷入……”
    “既是宗室亲族,为何要涉些不该涉的东西,偏偏要多出那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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