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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许多样点心都卖完了,清遥也不便去订下,毕竟这大夏日的,她也不一定哪一日胃口好,更不愿身边这两个娇滴滴的小丫头顶着烈日再出门替她跑腿,当下挑了几样其他的付了钱,许炎拿了食盒等在一旁,与她一行出了漱玉斋,又将她送上马车道了别,这才离开。
马车车帘才一放下,连翘就微微掀了一角帘子偷偷望了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似的,“姑娘,我倒是觉得这位许公子,对您有几分意思!”
这话没让清遥羞红脸,倒是让一旁的茯苓涨的脸通红,她素来心思细腻,不似连翘一般大大咧咧,乍一听男女之事,根本难以入耳,“小蹄子,你乱说什么,当心姑娘撕你的嘴!”
连翘下巴抬得更高,“你看姑娘是要撕我嘴的样子吗?”
两个人都去看清遥,她确实不是要撕人嘴的样子,听了连翘的话竟没有什么波澜,除了一丝无奈之外,没什么其他的情绪,她对这个许公子并没什么意思,想她前生被人戏弄、被人骗,最后夫君还被自己的亲妹妹抢走了,孩子死的不明不白,自己也被妹妹狠心推下水,她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什么男女之事?简直笑话!
连翘见她脸色冷冰冰的,在一旁皱了眉头,茯苓倒是一直笑嘻嘻,“我倒觉得姑娘对许公子没什么意思,对不对,姑娘?”
清遥更加几分无奈,心里佩服这两个丫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象力,她与这许公子不过两面之缘,她俩竟能扯到男女之事上,倒也厉害!
她不说话,两个丫头见她没什么兴致,也不再追问,一旁连翘继续补刀,“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姑娘只有见到吃的,才是有兴致的,才是露笑脸的!”
清遥瞥她一眼,连翘讪讪的闭了嘴,一只手立马把嘴捂上,这是能说的大实话吗?
……
主仆三人回到府中时,已经是日落时分,清遥才一进院门,还未曾落座,门外就是一阵脚步声,琅儿进门来报,说是碧澜院的莲翠来了,还带着个小丫头。
清遥自屋内出来,莲翠正站在门外,先是冲她福了福,接着就说起了此行的正事,无外乎是琳儿偷盗家中财物,是为刁奴,已经驱逐出府,但是二夫人怕清遥这里缺了人手,所以送了个新丫头过来。
莲翠给她个眼色,“还不快给四姑娘请安!”
小丫头上前两步,低着头怯怯喏喏道,“奴婢玉文,见过四姑娘!”
清遥心中一哂,这碧澜院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的沉不住气,这才除了一个琳儿出门,便忙不迭的再送一个进来,这得是有多忌惮她呀,还得让人时时盯着。
“抬起头来!”
一旁连翘淡淡吩咐,她嗓门大,倒是还有几份震慑力。
那小丫头闻声都是一抖,这才怯怯的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清遥一眼,正对上清遥的一双眼睛,冷冰冰的,如寒冬病沼,要活活将人冻死一般,复又慌忙的低了下去。
玉文?宋清灵身边的丫头,才都是以“玉”字起的名。
这丫头,原来该是伺候在宋清灵身边的人吧,这么堂而皇之的将人送过来,她不想接也得接了,若是不接,那边定是又要说她不识抬举,连妹妹的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想必,碧澜院那边,端的就是这么个主意吧!
“劳烦连翠姐姐替我谢过婶娘,这么费心费力的给我挑丫头!”
她将这“挑”字咬的极重,莲翠也不是听不出来,可她的差事,可不是去顾清遥高不高兴,而是要让清遥将人留下。
听这意思,这人,就是留下了?
连翘茯苓都有几分不愿,她们也都不是傻子,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谁的人,心下有些不忿。
莲翠差事交的顺畅,留下这个丫头就离开了漪澜院,那丫头站在院子中央十分惶然,只低着头,也不敢说话,还是最后清遥吩咐琅儿安顿了她。
“姑娘就这么收了?她可是五小姐身边的人!”
连翘跟在清遥身后进屋,心中愤愤不平,忍不住埋怨几句。
“不收又能怎么样?推了这个还会有新的,最后不都一样,还得白费些口舌!”
清遥在榻前坐下,她今天在外游荡一天,实在是有些疲累,两个丫头伺候她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又卸了发上首饰。
“可是姑娘,我还是觉得不舒服,单那丫头的名字,我听着就不舒服,一个‘玉’字,我一听着就会想起那碧澜院,这么明目张胆的往咱们漪澜院里安人手,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心!”
她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蒋氏和宋清灵如今除了琳儿,深觉“落水之事”到此已有了了结,她宋清遥没了人证,更是不可能再拿这个把柄说事了,如今又送来这个,当然就是下下她的威风,摆一个架子,更何况,这玉文到底也是做过宋清灵的侍婢,如今放在这里让清遥碍眼,也不失为一种给人添堵的方式。
外面周嬷嬷敲了门,说是送了厨房新备下的青柠水和薄荷香糕过来,夏日清口,还可解热。
“这周嬷嬷最近是怎么了,日日都会送些吃食果水过来,往常倒不见她如此殷勤!”
连翘还在为着刚才碧澜院送来个玉文的事儿生着气,此时又听到周嬷嬷的动静,心中不免更加厌烦,一旁茯苓劝慰两句,“或许是之前受了姑娘斥责,这段日子,姑娘又冷落了她,所以献殷勤示好吧!”
连翘撇撇嘴,她最瞧不上这种人了,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去开门,接了周嬷嬷手上的托盘便将门重新关了起来,连一步也没让她踏进屋内。
外面周嬷嬷悻悻退了几步,心里暗骂,真是这野蛮小姐教出刁奴,若是她躲得不够及时,这门就差点甩到她的脸上了,不屑的撇了撇嘴,扭了圆圆的身子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左右还有个新来的供她使唤呢,她又不是闲着。
连翘将青柠水和薄荷香糕一一摆放到桌上,“虽说是那个周氏送来的,可是薄荷香糕毕竟是小姐喜欢的,小姐不至于和吃的过不去,就尝一口吧!”
以前的宋小姐喜欢薄荷的清香,这个她倒是知道,只是,她素来不喜欢这个味道,只道让连翘先放到一旁,她现今没什么胃口,过会儿再尝。
……
府中这几日来往郎中甚多,清遥多嘴问了一句,才知是念慈堂的那位病了,说是前几日外出游园中了暑气,再加老人家本就身体较青壮年人虚弱些,竟一时没什么好转之意,这几日病情就更加厉害了,浑身上下起了脓疱,这时郎中们才慌了神,诊了那么多天的暑气,竟突然变成了风麻症。
此消息一出,府内一片哗然,宋执和蒋氏更是乱了分寸,这风麻症若是能妥善处置,消了这些脓疱,虽说会留一身疤痕,却终能保人性命,若是不能妥善处置,可是能夺了人性命的,到时候身为宋太夫人亲生儿子的他,就得丁忧三年,于仕途而言,简直是重创。
“怎么好端端的,就得了这样的病?”
蒋氏在屋内急得团团转,宋府一大早便贴出了告示,悬赏千两寻求名医为宋太夫人诊治,若是能够医好,还有重谢。
连翘讲这些话说给清遥听得时候,清遥并不意外,只是淡淡的翻书,“前几日闲时翻看《四海志》第二册,大齐篇有记载,这风麻症并非昭丽的常见病,多发于大齐南境之地。”
连翘不解,“姑娘,这是为何?”
“因为大齐南境之地盛产一种花植,名唤扶缘草,其生的像薄荷,不过却没什么味道,若是误食,便易得风麻症,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触碰到了风麻症病人身上脓疱流出来的脓液,自身就被传染了,反正,统共就这两种情况。”
此话一出,一旁茯苓就立马反映了过来,这宋太夫人是定然不会去接触这风麻症病人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姑娘是说,太夫人有可能是误食了扶缘草?”
连翘疑惑,“可是咱们这里哪里有什么扶……”
话还没说完,两人便回想起了最近厨房里日日做的薄荷香糕,这宋府上下,只有清遥有这么个爱好,其他人都嫌薄荷的味道虽清口却太过浓重,有些受不了,故而,这厨房里的薄荷香糕,一般都是给漪澜院送来的。
“姑娘,那你?”
连翘一时怕极,连带着茯苓也是一脸紧张兮兮。
清遥摆摆手,“放心吧!我是不会得这个病的!”
“姑娘没吃?”
清遥点点头,默认,毕竟好这一口的是之前的宋小姐,不是如今的她。
“可是,可是太夫人不是也不吃这些的嘛!怎么突然就会?”
其实是最近这段日子,宋太夫人觉得屋内烦闷,便时常去小池塘边的长亭上小坐片刻,而琅儿便会常常去小厨房取这薄荷香糕,途中都要经过这小长亭,太夫人日日看着,都觉得厌烦了,她素来小肚鸡肠又小心眼,怎么忍得了厨房日日专门做了薄荷香糕送到清遥那里,也是一时好奇这味道,便吩咐了人不许再往漪澜院送,而是送去她的念慈堂当消遣吃食,谁知道还没两日的功夫,便病倒了。
嫉妒心加上好奇心,等于自讨苦吃加自作自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这几日宋执日日都跟蒋氏发脾气,斥责她照顾老人不周,竟染上了这样的病,其实明眼人都清楚,宋执这是怕极了丁忧啊!
蒋氏这几日更是急的疯癫,对下人都跟着百般苛责,全然没有了往日那慈爱和善的样子。
“我不是嘱咐过,在她喜欢的糕点里加点凝香粉即可,让她身上生些疹子,可如今她怎么什么事都没有,太夫人却患上了风麻症!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蒋氏急红了双眼,拍着桌子压低了声音怒道,毕竟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她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若是宋执知道,铁定是要一纸休书休了她的!
“夫人别急,老奴已经去打听过了!”
“我怎能不急!太夫人如今性命堪忧,老爷的仕途,我两个女儿的婚事都跟着牵连在内,你让我如何不急?”
孔嬷嬷在一旁竭力安抚,“夫人,老奴去厨房打听过了,这薄荷香糕确实日日都送到了漪澜院中,不过,后来几日,太夫人竟也爱吃了,就不让往漪澜院送了,只送到念慈堂!”
“那也不应该闹成这个样子,第一,漪澜院里什么动静都没有,那丫头今日还来念慈堂里装模作样的尽孝道,第二,老夫人即使吃了这薄荷香糕,那也顶多不过生些小疹子,怎么会得了风麻症这样的恶疾!”
“夫人别急,夫人别急,老奴再去详细探听一下,只是当下重中之重,还是先求医医好太夫人才是!”
蒋氏十分不耐烦,“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只管去详查此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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