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快更新!无广告!
因得风麻症前期头疼、恶心等症状与中暑极其相似,再加之如今正是暑天,很容易就此掩盖过去,而且这种病在昭丽实在少见,故而郎中们没什么诊治经验和预防意识也是正常。虽说宋执将悬赏金的数额加了再加,最后有几个人冲着高额悬赏金愿意一试,可终究也没什么好转效果,反而因为病情拖沓而更加严重,宋执还一怒之下,怒骂了这些人是江湖骗子,直接送到了官府报官。
此时的宋府,除了漪澜院,其他的地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宋执朝堂告假,整日和蒋氏一同侍奉在念慈堂,若说是真孝顺,那倒未必,宋执向来是个自私的人,他心中的,怕是只有自己和自己儿子的官场爵位,可蒋氏心中的担忧更多,除了丈夫儿子的官场爵位,还有两个女儿的婚事,清灵还小,若说还能等上三年,可是清然是决不能等了,再加上,如今还有许府的少夫人之位在那里摆着,清灵多么喜欢许炎,她也是知道的,尽管希望渺茫,她又哪里肯放弃将女儿送进相府的心思呢!
谈到相府婚事一事,宋执更加来了劲头,拿了名帖多次光顾凌王府,跪求凌王相助,毕竟他这个品级,是不能请动太医院的御医的,凌王倒也大度,最后竟也答应了他,还亲自去太医院将那些有些资历经验的太医皆请了过来,为宋太夫人诊治,只是,虽说收了些成效,病情也算是控制了下来,可是却依旧没什么好转痊愈的迹象,整日里拿药吊着命。
“姑娘,听前面的人说,相府的许公子今日一早带着位江湖郎中登门了!”
清遥闻言微微一顿,从书中抬头,看了连翘一眼,顿时陷入沉思之中,右手的食指不自觉的点在身边的桌子上,心中不免思量,许炎登门了?听闻他多年游历在外,怕是认得几位江湖郎中,可以医治此病吧!可是,这宋府于相府而言,哪里有什么可用之处,他这般屈尊降贵、亲自前来,到底是为了哪般?
“姑娘要去看看吗?”
清遥问她,“碧澜院里的两位姑娘去看了吗?”
连翘摇摇头,“没有!”
“那我也不必去了!等念慈堂那边有什么消息再说吧!”
……
这念慈堂一连三日,传来的都是好消息,听闻宋太夫人这几日都能下床走动了,虽说身上留疤那是必然的,可是总归是保住了性命,宋执和蒋氏以及碧澜院的两位姑娘也都能松一口气。期间清遥也去请安了一次,她虽说脸上留疤、毁了容貌,面色不虞,但依旧是能感受到这劫后余生之喜,可这场风波真正平静下来了吗?
那自然不是,而且尚在开端,宋太夫人是怎么误食的扶缘草,这生长在大齐南境的扶缘草又是怎么出现在了千里迢迢之外的昭丽都城,又是怎么进了宋府,这都要查,而且是要详查。
可是,既然宋府里能肆意大张旗鼓的详查,那必然碧澜院都是放了心的,依照碧澜院往日的作风,这盆脏水,势必也要往她的身上泼一泼才行,哪怕淋不透她,也能让她湿了身子。
果然,这第一步就是大张旗鼓的搜查各院,她的院子是最后搜的,莲翠带着丫鬟婆子过来,将漪澜院几乎是翻了个底朝天。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这各个院落都没放过,清灵小姐和清然小姐的院子,也都查过了!”
这是什么意思,那自然是,清然和清灵的院子都翻过了,她的自然不能例外,而且,那些院子肯定是没什么东西的,所以,她的院子还得详查。
“莲翠姐姐只管查就是了。”
清遥在堂中端坐着,连翘和茯苓陪伴在侧,那些碧澜院的丫鬟婆子们便开始肆意的搜掠,东西翻得一团糟乱,最后连翘都看不下去了,刚要破口开骂,被清遥拦住,此时因为看不惯开口大骂,不仅不能顺了心意,反而落人口实。
“找到了,找到了!”
一个小丫头捧着个布包进来,外面也跟着一阵喧嚷,这一声之后,屋内翻找的人也都停了手,几个粗壮的婆子像拎小鸡似的将一个小丫头拎了进来,众人定睛一看,可不就是玉文。
她瑟缩的抖着,一副害怕的模样,被婆子从后面拎着衣领半拖着,实在有几分狼狈。
莲翠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小丫头的脸上登时就浮出了五个鲜明的指印,“大胆刁奴,胆敢蓄意陷害老夫人,简直混账,还不快给我拖去正堂。”
转了头,她又客气道,“姑娘,这人是您漪澜院的,东西也是这漪澜院搜出来的,也劳烦您走一趟吧!”
清遥心中一哂,这碧澜院里的下贱手段,怎么就施展的那么低智,才送来个玉文没几天,就要在她身上做些文章,如此掩耳盗铃,岂不是个笑话。
不过,这掩耳盗铃做的如此大张旗鼓,左右不过是因为她宋清遥在这个府里,没什么依仗罢了,任谁都想着过来对她踩踏一番。
她放了茶盏,冷声道,“好,我这就随莲翠姐姐前去。”
……
果然,这正堂之中,早已是一派三堂会审的模样,老夫人脸上留了疤,不愿见人,说是身体不适,此事全权交由蒋氏处理,素来不管家事的宋执,也是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正堂之中,两个姑娘也是站在堂下,这正堂之中,丫鬟婆子外加小厮站了不下二十余人。
玉文是被几个婆子拖进来的,直接扔到了地上,从她房中搜出来的包裹也悉数散落着丢到一旁,那包裹散开,里面是些干了的薄荷叶子。
宋执摆摆手,“去,去念慈堂将季大夫请来。”
莲翠领了命,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将那位所谓的季大夫请至了正堂,那人一进正堂门,清遥便是几分难掩的诧异,听说念慈堂里的那位之所以能够保住性命,多亏了许炎送来的季大夫一双妙手,她本以为这位圣手神医,定然是已上了年纪,可是如今看来,竟也比她大不了多少,一身素雅布衣,穿着十分利落干净,人也生的秀美。
他进来同宋执施了个礼,宋执也十分客气的还了礼,毕竟,这眼前之人不仅仅是救了他的老母,更多是救了他的仕途。
他十分客气道,“劳烦季大夫查验一下此物。”
季子浮一进正堂便看到了这架势,他也不是傻子,这是在搜查家奴,查证此案呢,他半蹲下捡起地上散落的叶子,放在鼻尖嗅了嗅,皱了眉头,“此物名唤扶缘草,生长在大齐南境之地,在昭丽并不常见,我本来还好奇老夫人是如何得了这个风麻症的,如今看来,想必是误食了此物无疑了!”
他自知这是他人家事,自己不便在场,诊断过此物之后,便施礼告退了,留下堂内神色各异的众人。
宋执高坐在正堂正中,看着蒋氏审案。
“大胆刁奴,还不快说出幕后主使是谁?”
瞧,这话问的,这一上来就开始问幕后主使,难道不应该先问问她的作案动机嘛?
“是我,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他人无关!”
玉文低声啜泣,浑身发抖,面对蒋氏威严,却一口咬定是自己所为,没有任何人指使。
“娘,这还不明显嘛,这东西是哪里搜出来的,这丫鬟现在又是谁的丫鬟,还用得着问吗?”
一旁宋清灵阴阳怪气的开口,“娘,祖母向来疼爱我,如今却遭此横祸,险些丢了性命,此事可一定要查清楚,切莫放过了小人。”
说到“小人”一词,她还不忘眼神在清遥身上飘过几遭。
“还不快说实话!”
几番问询之下,那小丫头还是执拗不肯说出,当下蒋氏便换了几个粗壮婆子进来,手持皮鞭水桶,那较之玉文小腿还粗的胳膊,半撸着袖子站在她的身后,骇的一旁连翘都直拉清遥的袖子。
“玉文,你想尝尝这个滋味吗?”
蒋氏扬起的手一落下,那婆子手里的皮鞭便准确无误的甩到了玉文的身上,皮鞭划破空气的声响和玉文的尖叫声此起彼伏,那脆响骇的屋里的小丫鬟们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捂了脸不忍心去看,宋清然还是依旧那副端庄沉静的模样,宋清灵更不必说,她才不怕这样的场面,她倒是希望这鞭子能落到清遥的身上,这样她才开心。
不过五六鞭的功夫,那丫头已然支撑不住,惨叫连连,跪爬着到蒋氏面前,“夫人,我说!我说,是四小姐,是四小指使我这样做的!”
连翘茯苓闻言都是气愤,“你简直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放肆,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莲翠对着连翘怒喝,被清遥淡淡瞟了一眼,心中一时悻悻,这才作罢。
终于来了,她倒不觉得此事有何意外,往日里六宫争斗,她见得多了,那些个阴诡的心思、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她皆是心中有数,像是蒋氏这般明目张胆的送个丫头来栽赃她的此等手段,连宫中争斗的入门级别都算不上,蒋氏和宋清灵如今竟还玩儿的起劲儿,倒不免让她心中耻笑。
蒋氏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指指着清遥,一副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信的模样,“清遥,你竟敢谋害祖母,如此恶劣行径,岂能饶恕!”
清遥唇瓣轻笑,“婶娘急什么,丫鬟都能申辩,我就不能说几句了?”
蒋氏一顿,她确实有些急了。
“玉文,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薄荷香糕是我爱吃的东西,太夫人并不爱吃此物?”
玉文不知她是何意思,怯怯的点点头。
“那我还要害我自己吗?撒谎诬陷也是要长脑子的!”
“四小姐!四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忠心为小姐做事,小姐您怎么能见死不救呢?”玉文跪爬着过去扯清遥的衣襟,被连翘一脚踢开,怒斥道,“你少来惺惺作态,若你真的忠心,就不会将脏水泼到姑娘身上!”
这种互泼脏水的行为,在宫廷之中,简直就是司空见惯,难为蒋氏还玩的带劲,不过也是,这整个宋府的人,怕是都没见识过宫廷里的争斗。
宋清灵上前几步,“娘,不要跟她废话,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无须和她啰嗦!”
“五妹妹,这可是你的丫鬟!送来我漪澜院才几日,你难道不知道?”
她可是在玉文来漪澜院的许多日前,便开始吃那薄荷香糕了。
宋清灵一改往日那急性子,今日清遥无论怎么说,她都不去接茬,显然便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知道自己脑子不甚灵光,容易被人绕进去,索性直接不说话。
“夫人,夫人,既然四小姐无情,那我也不愿再为她做事,我全都说,我全部都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