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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荣宅来傅氏庄园之前,趁着四下无人的时候,岳女士曾经问过荣扶桑:“扶桑,要嫁给傅洐,你真的确定吗?”
荣扶桑当时并没有回答。
有时候,越是看似简单的问题,但因为牵扯到内心千丝万缕的情绪甚至情感,所以反而越难用只字片语解释清楚。
所以,回到现实的这一刻。
当宴会厅里缓缓响起今晚的第一首舞曲,当傅洐温热的大手牵住她带着她往舞池里一步步走去,当他一整晚都牵住她的手且将她光明正大地介绍给傅家的每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眸便渐渐看不到周遭的一切纷杂烦乱。
只剩下这男人在琉璃火光下的寸寸剪影。
一舞曲终,年轻美丽却又知礼数识分寸的荣扶桑,已经彻底拢住了傅老爷子的欢心,他不停地招呼着扶桑多吃一些。可傅洐见扶桑对着满桌的饕餮美食却很少动筷,俊雅的脸上泛起一丝了然的微笑:“不合胃口?”
荣扶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
傅洐轻笑着牵住她站起身,转而却又不失揶揄地对傅老爷子道:“大约是当着您的面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带她到外面开小灶去。总不能叫她还没嫁进门就挨着饿回去。”
扶桑跟着傅洐走出宴会厅时还能听到老爷子的爽朗大笑声,然而天大地大,肚皮最大。她这会儿已经饿得顾不上难为情了。
傅洐带着直接去了厨房旁的一间小餐厅,里面那圆形餐桌上,摆放了许多重口味的菜色,圆形玻璃转盘上,还摆放了一瓶香槟和两个透明酒杯。
反正四下无人,荣扶桑也再顾不上什么礼仪,走过去坐下,只打算先垫饱了五脏庙再说。
一旁,傅洐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为她剥着大龙虾,他将一整块鲜美的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再放到她的餐盘中,又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香槟:“慢点吃。”
酒足饭饱之后,荣扶桑舒服而餍足地抱着那大半瓶还没喝完的香槟倚靠在男人的怀里。
窗外,曲阑深处,似乎又飘起了点点白雪。
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傅家一众亲戚宾客已经三两成群地准备离开了。
荣扶桑又一次饮尽杯中佳酿,转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傅洐,声线极轻地问他:“我是不是也该走了?”
傅洐垂下头凝着她越夜越久却反而越显白亮柔美的容颜,湿热的吻找到她弥漫着清甜酒香的柔软唇瓣,浅啄着,缠绵着:“你已在我怀里,还准备走到哪里去?”
那如梦如幻的甜吻,恍若一张透明却又密集的网,网住了扶桑心中所有的缱绻柔丝,也同时隔绝了她心中另外一面的所有隐隐担忧与不安。
这样的一个夜,原本就梦幻得宛若童话故事里闪闪发光的一千零一夜。
美酒佳酿,圆舞和弦。
仿佛她生命里曾经有过的疼痛,愚蠢,挣扎与绝望,都已经如那已逝旧年一般被轻轻地抛进了往事长河之中,再不复重来。
又或许,正因为荣扶桑曾经无比真切地体尝过所有的黑暗与绝望,所以她才更加清晰地明白:这样将春又未春的美丽夜晚,或许到了明天就再也不会重来。
因为明天可能永远不会到来;因为哪怕这世上会有成千上万个晚风轻徐的春夜,却也未必再会有这样旖旎无忧的一刻。
因为,未必再会有像今晚这样霍乱人心却又如此温暖迷人的良辰美景。
*
这一晚的荣扶桑在傅洐的眼中无疑是风情万种的。
以至到后来,傅氏庄园里已经宾客渐散,傅洐却仍旧有些舍不得放她离开。
扶桑醉眼朦胧又柔软无骨地轻倚在他的怀里,窗外,那大朵大朵宛如七彩炫云般的烟花无声地映在她那一双秘境般的眸子里。
傅洐这一晚分明滴酒未沾,可他凝着怀里的荣扶桑,忽觉自己只怕从此以后都将……熏醉难醒。
深夜10点,岳女士早已经回到荣家了。
荣扶桑则是由傅洐亲自送回去的。一路上,两人甚少开口交谈,而在这样如水一般的安静之中,扶桑的酒意渐散,人也慢慢地清醒了。
窗外,雁还灯落。
车子缓缓地停在了荣宅门口。
荣扶桑坐直了身体,随意地捋了捋额前碎发,手已经打开了车门,才转头乖巧地看着身旁的男人:“那……我先回去了?”
傅洐放在手旁的手机正在轻震,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便抬头看向荣扶桑,轻颔首:“嗯,明天上午林栋会来接你们去机场。”
荣扶桑点点头,开门下了车。
走到院门口才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包落在了傅洐的车上,转身往回走,随后便看到傅洐正坐在车里讲电话,语气淡漠如冰:“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抬头的一瞬才发现荣扶桑。他摇下车窗看着她,语气又柔和了起来:“怎么了?”
扶桑指了指他边上的手包,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傅洐将包递给她的同时,顺便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支雪茄,目光隔着浅浅月色落在扶桑的脸上,语气又坏又痞:“怎么?舍不得我?打算丢下你爸爸直接跟我回去?”
荣扶桑看着他,轻道:“傅洐,你自己大概都不知道吧?你越是关心一个人的时候,你的态度就会越坏。”
傅洐点烟的动作一顿。
荣扶桑走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重新坐了上去。
傅洐皱眉看了她一眼。
荣扶桑冲着他顽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去哪我也去哪。”
傅洐哪里舍得带她去见那些血腥又无聊的人与事呢。于是烟也顾不上抽了,又出声凶巴巴地恐吓扶桑道:“知道跟我走的后果?”
荣扶桑忽然眯眸凑近他,像只黏人却又格外可心的小猫:“你该不会是背着我还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吧?”
“……”傅洐重重地捏了捏她娇嫩柔滑的小脸:“荣扶桑,你无聊的狗血剧看太多了。”
荣扶桑被他轻斥,也不恼,反而嘿嘿地笑了笑:“那你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带我去的?”
于是,这一晚,傅先生原本是要连夜赶去山郊疗养院的,但因为身旁有荣扶桑,傅洐最后选择留在荣宅陪她。
两人先后洗过澡,荣扶桑去隔壁陪一会儿荣玉澜,傅洐站在她的闺房阳台上,那股浅浅淡柚香气混着阵阵夜风吹拂在鼻间。
荣宅院子里的优美景致在南城是出了名的,碧池幽静,冷香悠长。
可傅先生眼前浮现的却都是荣扶桑今晚对着他,美目盼兮又机灵狡猾的可爱模样。
仿佛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在他面前正一点点地解开心结,表露出那个最真实最简单的荣扶桑,而这样的改变在傅先生的眼中,感觉……非常的不赖。
傅洐勾唇,一抹浅笑格外温软地浮于眉间。
身后,被他随意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又一次震动了起来。
傅洐回身去接,是林栋:“傅先生,您没事吧?!我听说山郊公路半个小时前发生了塌方……”
傅洐放下电话,抬头的时候,恰好看到床头放着扶桑的一张旧照片。
照片里,大约也是冬季。她穿着一件厚实的米色牛角扣羊绒大衣,笑容乖巧而甜美的站在荣玉澜的身旁。
身后的背景,是如她笑容一般明媚的碧蓝晴天。
他凝着那抹笑无声看了许久,才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荣扶桑回房的时候听到洗手间传来阵阵水声,她便去衣帽间将已经基本整理好的行李重新检查了一遍,又将一些洗漱用品也放了进去。
可是,没过几分钟,她甚至连行李箱的拉链都没来得及拉上,就被男人有力的臂弯更横抱了起来。
荣扶桑只是稍稍抬了抬下巴,就看到了傅洐眼中如火一般的光……
她轻轻地咬了咬唇,将一张小脸轻埋在他的脖颈处,闷闷道:“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的……”
傅洐并没有直接拎她上床,而是抱着她一起坐在床边的那张沙发摇椅上,双臂间的力道有些紧却又不失温柔。
那磁性的声音含着笑又带着戏谑地落在扶桑的耳畔:“小色女,你是不是想多了?我只是想抱一抱你,看看你这几天有没有吃太多而已。”
“……”荣扶桑在他怀里挣扎着想要起来。
小悍女倒还真是有几分蛮力,傅先生稍稍松开了她。可谁知,扶桑才刚刚在床边站稳,下一秒就被男人霸道地压在了怀里。
这一晚的傅先生,有着荣扶桑从未体会过的温柔与缱绻。
扶桑被他拥着挤着,亲着疼着,恍惚迷离间,只觉得这男人的味道竟比她方才在酒席间喝的那一整瓶上好的香槟更加的馥郁醇香,令人忍不住地就会沉醉其中……
一枕缠绵之后,傅先生让她就这样趴在自己的身上,指尖轻柔地摩挲着她背后的那一朵妖冶的扶桑花的刺青,声音磁哑低沉的不像话:“扶桑……”
“嗯?”荣扶桑这会儿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床榻对面,冷窗天外,烟笼寒月,那淡淡的一线水光轻洒进满室香软的屋子里,洒在扶桑凌乱微汗的发丝间。
也同时缓缓地洒进男人清寒干涸了已经三十余年的冷心之中。
荣扶桑见傅洐许久没出声,在他怀里软绵绵地动了动,打算换个姿势好好地睡上一觉,却不想这男人却霸道地将她反而拥得更紧了一些。
扶桑以为他还不餍足,不禁咬着牙,在他怀里闷声抗议:“傅洐,你别太过分!已经很多次了!”
傅洐被她脸上丰富又可爱的表情逗乐了,轻轻扬唇笑起来,拥着她的手却更紧……
这一晚,傅先生其实什么复杂的心思都没有,他只是想要将满腔无从说出口的柔情都化作各种各样的撩人姿势,统统都倾注在了扶桑的身上……
第二天凌晨五点都不到,天色还是一片混沌漆黑的时候,林栋就已经驾着车在荣宅外等着了。
扶桑是在好梦酣睡中被傅洐一路从卧室里抱出来的。
姜远则用轮椅推着荣玉澜不远不近地跟在傅先生的身后。
半个多小时前,傅洐也曾经试图想要叫醒荣扶桑,可她前一晚实在是被某个禽兽折腾的太累了,一整夜就窝在男人的怀里睡得昏天暗地,甚至连一个姿势都没有换过。
所以,傅先生拽着她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还是软绵无力的不像话。
傅洐虽然疼惜荣扶桑,但却也并不愿意娇惯纵容她的坏毛病。
他索性直接剥了她的睡衣,原本是想将她往浴缸里一扔的,却在看到她身上那些青红交错又密密麻麻的情爱痕迹之后,原本原则性极强的男人就这样无声地柔软了下来。
于是,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傅先生,在这个年初二的凌晨时分,人生头一遭,格外体贴而细致地亲自替荣扶桑洗了澡,吹了头发,还换了衣服。
待到他又替荣扶桑打点好荣玉澜的一切,出发前往机场的时候,傅先生怀里抱着依旧没睡醒的小女人,还不忘嘱咐林栋:“时间尚早,车子开得稳一些。”
一直到两个小时之后,荣扶桑终于睡醒时,整个人已经置身于傅洐的私人飞机之上了。
傅洐正坐在对面的座位上处理着公事,斜对面稍远的地方,则有个专门的医护人员正在照顾着荣玉澜。
机舱外,是太阳刚刚升起的一片浅金色,一切美丽而宁静得正恰到好处。
扶桑的唇角轻轻地泛起一丝笑,她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然后笑语嫣然地冲着对面的傅先生招呼道:“早!”
傅洐从文件中抬头看了她一眼:“去洗个脸过来吃早餐。”
荣扶桑转身走进洗手间。
几分钟后出来,她直接走到傅洐身旁的空位坐了下来,正准备伸手去拿男人手边的咖啡壶,却被傅洐温热的大掌握住,他转而将一杯热牛奶递给扶桑:“喝完。”
荣扶桑心中微有一丝不满,冲着男人悄悄地做了个鬼脸,一口气将牛奶喝下了一大半。
长途飞行,漫长而无聊。
荣扶桑一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一边打开机舱里的网络卫星电视看新闻:
“最新消息,昨夜10:30左右,南城山郊盘山公路发生严重塌方,截止目前,已经有15人受伤,2人失踪,据记者在现场了解到的情况,其中还有属于南城傅氏傅洐的专属座驾,不排除傅洐本人也在失踪者的名单之中……”
荣扶桑眨眨眼,转头看向傅洐:“这是怎么回事?”
傅洐看着她粉唇边那一圈奶白色的痕迹,头忽然凑近,高而挺拔的鼻翼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着她的,舌尖轻勾,一下下,一点点地将她唇齿间的那点甜腻奶香慢慢地舔了个干净。
扶桑如今看到这男人眼中的火苗燎原就禁不住地心颤害怕,连忙推开他:“你能不能看看场合?能不能冷静点?”
傅先生看着她一脸娇憨羞红,手撑着下巴,优雅迷人地轻轻笑起来:“没办法,怪只怪你生的太招人,细滑柔嫩的,尤其是这里……”
他说着,头微低,又一次深深地吻住了扶桑不经意间微微嘟起的莹亮小嘴。
反正到最后,原本打算好好吃顿早餐的荣扶桑,就这样被某个有颜色的狼又是亲又是啃着,完全是将她当成了可口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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