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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确实是有一些公事没有完成,今天家里人回来,他去公司的时间比较迟下班又比平时早,留下了一点小尾巴,反正出来了,做完再走好了,而且他也不是喜欢留手尾的人,等到这个“小尾巴”处理完的时候文华给自己沏了一杯茶,茶叶是老郑很久之前就送给他的,说是正宗的洞庭碧螺春,茶芽细嫩,炒成后的干茶白毫显露,色泽银绿,用来冲茶更是清香袭人,回味无穷。
老郑之所以会送他茶叶想必是因为看到了他桌子上面这套茶具,文华泡茶的技艺还是小时候跟着邻居学的,那个时候他们家还没有搬来g市,只是在镇子上经营着一家有十几个员工的工厂,父母都很忙,他们常常赶不回家给他做饭吃,在饿过几次后文华就自己学着做饭了,他每次做饭的时候都会闻到邻居家的饭菜香,两间房子挨得很近,厨房的窗各打开一半就可以碰上了,他们家烧的菜总是很香的,文华一边流口水一边试着往锅里放调味,可是不管他怎么调,他做的饭永远都没有别人做的香。
邻居是开茶铺的,文华不知道那间简陋的店铺是靠什么维持下来的,因为每天去那里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他们喝茶聊天打天九,但是不会买茶叶,坐到日落黄昏的时候就拍拍屁股两口空空地回家,既然没有东西卖出去那铺子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白发苍苍的邻居老头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端到他跟前,“你试试。”
文华抿了一口,开始很苦,慢慢地味道在口腔中散开来,苦味淡了,他又低头喝了一口,邻居老头摸着他长长的胡须笑了起来。
后来闲得无聊的时候文华就会跑到隔壁喝茶,特别是他没喝过的茶,他总是要尝上一尝,久而久之他就学会了怎么冲茶,搬家的时候邻居老头把他用的茶具给了他,文华看着破破烂烂的茶具随意说了声谢谢便也收下了,没料到老郑在他办公室看到这套家具后一直啧啧称奇,追问他是怎么得来的,虽然文华跟着邻居学过沏茶喝茶的技艺,可他只是把那些当作无聊时候打发时间的玩意而已,根本就没下多少心思,相比嗜茶如命的老郑来说他对茶艺的了解可谓是九牛一毛,所以当老郑对这套茶具赞不绝口的时候,文华是很意外的,想不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东西,内里竟然大有文章。
以前只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连东西也一样。
杯子里的茶叶被泡得伸展开来,连颜色也变成了很新鲜的绿色,他刚刚想了一下事情,茶泡久了,即使泡久了,可味道却很寡淡,文华这两年已经鲜少喝茶了,他总觉得花大把时间心机泡茶很浪费,而且味道这么淡,还不如直接冲一杯糖水喝来得方便。
一辆巴士慢悠悠地驶进了公司旁边的车站,车头灯忽闪忽闪起来,文华愣了一下,他折身回去拿办公桌上的小日历看,6号,难道他看错人了?他重新站在了窗户前,可是那辆巴士已经开走了,他揉了揉额角,“应该是看错了。”
回家的时候经过经常帮衬的粥铺文华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买过了,忽然有点想念这种味道,于是他下了车走到店里,“给我一份山药粥。”
“好的,马上来,”老板似乎也认出了他,冲他笑了笑,“来了?”
“是,很久没帮衬了,你的生意还是这么好。”
“哪有很久?就这几天而已嘛,你上个星期不是还来了吗?”
文华定神想了想,可是他也没想起他上个星期什么时候来过这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有没有来也没关系了,他拿出手机拨出了号码,等到老板把粥打好又用袋子装上的时候电话才接通,很短的一声“喂。”
“你在哪?”
“我在睡觉,家。”
“哪个家?”文华一直都觉得她说话的语序有点问题,就像刚才那样,她回答的语序就很奇怪,一般人不会这么回答问题的,“富林苑的家?”
“嗯。”
“碰巧经过盏记,我买了山药粥。”
窸窸窣窣的响声响起,不知道是弄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声音停下来后文华才听到迷迷糊糊的话,“你要过来?”
“怎么了?”
“我不太舒服。”
胶袋的结子被风吹得东歪西倒,文华单手把它们解开,“那你好好休息吧。”
“这……”
“不好意思老板,钱我照付,可是这粥我不要了,没有动过的,扔了浪费,你拿回去吧。”
“哎呀,不用,”老板把钱推回去,“没动过的我不收钱,粥你放下就可以了。”
“你这样做生意可不行。”文华把钱压在粥碗底下走了,老板还在大声冲他喊话,他摆了摆手,“行了,下次我来你给我打个折。”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文华摇下车窗望向五楼,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富林苑位于g市东面的城乡结合部,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租户,原来的业主由于环境和交通的问题早几年就搬得差不多了,卖的卖,不卖的就拿出来放租,他们之所以会这么做也不无道理,这里距离市中心实在是太远了,文华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择住在这里,花在上下班路上的时间又长,生活又便利,要不是后来附近开了一家小超市,她连买点东西都要坐车。
有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小女生嘻嘻笑笑地从他车旁走过,文华从衣服上面辨认出她们是超市的员工,看来老板是把她们都安排住在这里了,也对,这附近除了这个地方也确实是找不出可以住人的地了。
她们走几步就回一下头,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女生直接冲他笑了起来,文华挑了挑眉毛,对方的脸腾地变得燥红,然后在她朋友的推搡中急急忙忙走进了大楼里面,文华下了车,比她们迟一点也走了进去。
比起外面,屋子里面要暖很多,而且她应该睡下有一段时间了,被窝里面暖融融的,文华躺下后拥着她闭上了眼睛。
请假请到8号,但是6号就已经回g市了,而且她刚才是不是去了公司?好像是,要不然他想不出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也不是一个爱闲逛的人,就在他想事情的时候怀里的人翻了一个身,文华把她缠绕在脖子上的长发拨开,然后低头啜了一下。
暖是很暖,但是好像暖过头了,文华像是抱住一个火炉子一样热,当他被热醒过来的时候她浑身上下的衣服都已经汗湿透了。
冬天的半夜医院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他们就只有一个小女孩窝在凳子上面睡觉,她的手上还打着吊瓶,药水缓慢地从透明的瓶子里滴下,文华左右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大人在,医生就是在他环顾的时候走出来的,她黑着脸划手上的单子,“年轻人要懂得节制一点,你老婆都生病了你还……”中年女医生看不过眼,可现在毕竟是在医院的大堂,虽然没几个人在,但她还是稍微压低了声音,“很不好!”
“她生了什么病?”
“本来只是感冒,现在发高烧了。”
文华往注射室望去,女医生不咸不淡地把单子塞进他手里,“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现在先去缴费吧。”
缴费台的护士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文华等了很久才等到人回来,但还是缴不了费,护士一边骂咧咧一边将键盘敲得生烟,“抠门死了,这台电脑比我家老太爷的岁数都大还当宝一样供着,一天死机五六回,还让不让人活了……”几张红色的票子猛地拍在了桌面上,护士吓了一跳,她望着怒气冲冲的男人,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不关我的事啊,是电脑用不了。”
文华再次回到医院大堂的时候发现小女孩已经醒过来了,她对面蹲着一个大人,和她一样,手上都打着针,红色的网结在她们手指的穿梳中变化着图案,星星,桥梁,小动物,各种各样东西从她们手中跳跃出来,这个游戏他小时候经常可以看到女生在玩,叫什么名字呢?文华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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