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造九级浮屠

    
    “我们是9点左右到的酒吧，喝掉一瓶酒后，我去点单顺便回个电话，回去的时候去了趟厕所，看见……看见两个人在一个隔间中，一男一女，起初我以为他们是在……在亲热，后来那男的从女的身上滑了下来，没有眼珠子！我就吓的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都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医院。”言一鸣细细的回想，头发丝似乎都冒着寒气。
    年轻的警官再次拿出那张合成图，挑眉问：“你见到的是这个女人吗？”
    言一鸣微有不悦，但看两位警察眉眼间掩藏不住的疲惫，控制了下自己的语气说：“不是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黑脸警察停下了手中飞速的圆珠笔，与另一名警察对视，两个人眼中都是浓浓的不解。
    年轻一些的警察轻叹口气，冲着黑脸警察比划了下，说：“小徐，把那个男人的照片给他看一下。”
    言一鸣愣了愣，被叫做小徐的黑脸警察怎么看都比另外一个大上好多，这种称呼略显的不那么合适，甚至有些过分，不过他并不熟悉这两个人，兴许是有什么缘故也说不定，遂没那么在意的拿过照片，看了眼，很快皱起眉头。
    照片上的男人，可以说是男是女他都无法确认，焦黑的面孔，嘴唇被烧的上翻，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五官糊作一团，死状十分凄惨，看的他胃里翻搅着抽搐，这样一张照片，只怕是朝夕相对的人也难以辨认，怎么会问他认不认识这么奇怪的问题。
    “认不出来，请问这位是？”言一鸣小心的询问，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名字。
    年轻的警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反问道：“当时的卫生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言一鸣点点头，“我不知道有多少人，不过好像听到有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当时他吓的太厉害，并不能肯定自己究竟是不是听到过。
    “这个男人当时也在卫生间内，这个女人是根据他的记忆合成出来的照片，这个女人和你见到的女人差距很大吗？描述下你见到的女人。”
    言一鸣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这根本不是差距大小的问题，完全就是两种人，这要他怎么去说，何况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男人恐怖的死状，会不会是那女人干的，他现在也有生命危险是吗？男人还能合成照片，为什么不拿死前的照片给他看，警察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也有嫌疑？
    说到底他为什么会在医院，只是吓晕过去而已，犯得着单独弄间病房吗？医药费怎么报，有人给他爸妈打过电话吗？
    是不是自己还没有睡醒？怎么会有人喜欢吃人的眼珠！天呐！为什么病房里有一股奇怪的臭味，难道没有人闻到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事？！
    言一鸣越想越是烦躁的慌，胸口不适的感觉渐渐蔓延，他深吸一口气，揉着心脏的位置，近乎哀求的问：“能先给我一杯水吗？我胸口闷的慌，麻烦开窗通通风总可以吧！”
    两个警察面面相窥，有了上次的教训，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停止了询问，端水开窗做的一点不含糊，做完后也只是静静地等在一旁，没有一点催促的意思。
    窗外微凉的风猛的灌了进来，言一鸣舒服的一叹，发现屋子里的味道仍然没有丝毫消散的意思，约莫是他用的某种药物的味道，他也不是什么矜贵的人，闻了段时间也差不多适应了下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忍耐。
    “年纪轻轻的，心脏这么不好，遗传？”两个警察搬来椅子坐在他的床边，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样子，就这么闲聊了起来。
    不过言一鸣还没有从被问话的状态中走出来，认真的回答道：“我心脏一直很好，家里人也没有这方面的问题。”
    “那你这又是心律失常的，又是心悸的，整整昏迷了两天，胆儿也有些太小了吧！”黑脸警察突然接口来了这么一句，被年轻些的警察凌厉的一眼，瞪的扭过头去，不敢再说话了。
    “两天？我昏迷了两天？你们有没有给我家人打电话？”他最怕父母担心着急，母亲刚刚做完手术，哪里受得了惊吓。
    “你成年了，情况也不严重，只是吓晕过去而已，谁也不知道你会昏迷这么久，你若是再晚一点醒过来，就要通知你的家人了，公司方面也不用操心，你的朋友里应该有你的同事吧，有个小伙子说会通知公司。”
    言一鸣点点头，这才放下心来，“我见到的女人一身红色，长的也很漂亮，却跟照片中合成的女人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大波浪卷发……”
    “那你还记得她说过些什么话吗？”黑脸警察又开始迅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
    言一鸣想了想，果断的摇摇头，“她好像没说什么，我不记得了。”
    他确实记不大清楚，唯一印象深刻的一句话他打死也不会说出来，‘还真是个懦弱的男人’。
    “这样啊，你估计还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晚一点技术科的人来做那女人的合成图，麻烦你协助下，后续还有问题会再来找你了解情况，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谢谢合作！”
    警察起身冲言一鸣点点头就要走的意思，言一鸣一杯水没端稳，洒出来一小半，被子上晕开一片水渍，他惊呼一声，“走？！”
    两个警察诧异的回头看他。
    言一鸣不懂了，他们不是来保护自己的吗？见过那女人的人已经死了一个了，死的那么惨，他们怎么还会放自己一个人在医院，不怕又一个被杀吗？那可是变态杀人狂啊！
    言一鸣正准备同他们好好探讨下这个严肃的问题，忽然间，病房里突兀的响起凤凰传奇的《自由飞翔》。
    “……”
    黑脸小徐尴尬的接起手机，没有一秒，脸一黑再黑，神情越发的难看。
    “田队，王志朋在家里被活活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