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寒和从风一起夯土。
从风听到惊呼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小女人和琴画大师姐打成一团。
她们突然起内讧,周围的人不明所以,远远地劝架。
青烟对医术更感兴趣,对修行并不痴迷,只修炼了《简易决》的五行符阵,也没有全部突破,即便如此,她的修为已让人惊叹不已。
大师姐更不用说,五百多年不是白活的,琴画大师姐也不是白叫的。
从风以为两人只是打闹,没想到越打越狠,他焦急地跑了过去,就怕小女人受伤。
李落寒耳力没他好,都没听到动静,见他跑了,赶紧要追,“从风你敢偷懒我就告诉师父!”
他一转身看到远处棚子下面没人,小姑娘不见了!
他跑跑跑,跑到一半,终于发现青烟和大师姐在打架。
“谧儿!”眼看着青烟的一掌要打在大师姐身上,李落寒冲了过去,直接把大师姐抱住。
“小心!”青烟大叫。
本来两人只是假打,后来发现许久没有动筋骨,打起来很爽,越打越爽。
这招青烟用了十足的功力,本来大师姐可以化解,但李落寒把她箍住了,她动弹不得,青烟又离得太近,没办法收住,眼看着要真打在李落寒背上。
大师姐定然不会让李落寒有事,但她还没出手,从风就来了。
一袭玄衣沾染了尘土,却无碍于其飘然皎洁的风骨仙姿。
从天而降的美少年,轻轻牵住青烟的手,就把她掌中的力量化为虚无。
从风圈着她的腰将人抱在怀里,缓缓落地。
“淘气!”骨节如玉的手轻蹭她的鼻尖,清冽的声音带着难以抗拒的宠溺,像是要把她融化在蜜糖里。
青烟靠着他,小嘴嘟嘟囔囔,好像不服气又不敢顶嘴。
她才不是淘气呢,她是助人为乐。
李落寒松开大师姐,在她身上摸了半天,确认她毫发无损,这才想起了罪魁祸首。
他一个转身,气势汹汹地把青烟从从风怀里揪出来。
青烟被揪住了后领子,吊着脖子可怜兮兮地向从风求助。
这两个女人太胡闹了,从风也生气。
但他什么也不做,他就等着李落寒出手,最后再出面打圆场。
可怜的青烟哪里想得到男人会如此阴险狡诈。
她被李落寒逮着,骂到怀疑人生。
连那四个见识过李落寒厉害的女弟子都忍不住替青烟掬一把同情泪。
大师姐听到他一个劲数落青烟,笑得眼角弯弯,青烟就瞪她,怨她不替自己说句好话。
李落寒眼睛比老鼠还尖,马上就看到了,“您不思悔改就算了,还瞪她?她一个小姑娘出门在外,举目无亲,孤苦无依,就只有您这一个好朋友,千里迢迢投奔您,还要被您嫌弃,受您白眼……”
青烟受不了,忍不住小声反驳,“她不是小姑娘,是老姑娘。”
李落寒更凶,“所以您就嫌弃她?欺负她?这是她的错吗?”
青烟只敢在心里默默说: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的错?
“成百年成百年的就一个人,谁受得了那种孤独,她能活下来多不容易,您还这样,您是想要气死我吗?”
青烟懵了,“我我我……”
要气死的不是她这个被徒弟骂的师父吗?
不过他这样一说,谧儿好像是挺可怜的。
她看似高高在上,却总是一个人,在琴画学院,青烟第一次踏进她的院子,就觉得冷寂地可怕,如同古墓一般了无生气。
无怪乎她对外人冷漠到冷血,或许她觉得死,也并不是坏事吧。
从风看到小女人实在可怜,终于站了出来。
“好了,事情还没弄清楚你骂她做什么?她把你家的小姑娘当菩萨供着,架桥铺路都得靠她,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突然出手伤人。”
李落寒被他一句点醒,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笑嘻嘻的人。
大师姐乐得心花怒放,猛地见他看过来,心里一咯噔,拔腿就跑。
李落寒忙着追人去了,青烟这才松了口气,笑着对从风说:“谢谢。”
从风小人得志,笑得很灿烂,“你没事就好,我去夯土了。”
伍仙学院造福百姓,主动为老百姓造桥修路的事很快就在泽北城传开,乡亲们为表谢意,纷纷带着吃食茶水过来。
听闻伍仙女长老也在,乡亲们激动地让守城将领带他们去看看。
修行之人对于普通人来说本来就很稀奇,就像神仙一样,让人自然而然想要虔诚膜拜,更何况这个女长老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还有颗菩萨心。
青烟坐在棚下,低头捣腾大师姐留下的地形图,忽然有种黑云压城的错觉。
她一抬头,发现一大波人小碎步靠近,逐渐围拢过来。
“你们……”
“啊啊啊!”有位妇人掩面尖叫,“大师的声音真好听!”
“大师的眼睛真好看!”另一边的黄毛丫头声音更尖。
“大师不愧是大师,真真是女仙下凡……”
“啊啊啊啊啊啊!”更多人尖叫。
青烟揉揉太阳穴,无奈地看向守城将领。
将领已经和青烟说过好几次话了,还是受不住仙女姐姐看着他的盈盈明眸,结巴道。
“乡乡乡亲们想感谢,谢谢……”
一句话好久都说不完,青烟大抵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优雅地站起来,端庄又大气,不失名门正派的风范,笑着看向众人。
“大家听我说,伍仙学院乃一介小小学院,承蒙父老乡亲抬爱,受此尊荣,得天下第二之虚名,受百姓敬仰,实在不敢当,今日出一份绵薄之力,修路造桥,只是为乡亲们做了一点小事,不足挂齿,承受不起诸位如此感激。”
她一番谦虚的话很中听,顷刻间便赢得了民心。
有个胆大的媒婆,看到大师长得惊为天人,貌若天仙,职业病犯了,就想给她说媒。
一句话脱口而出,猛地才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她这样实在是大不敬。
惹恼了大师,有来无回也不会有人为她喊冤。
媒婆正要下跪求饶,青烟却笑着拉住她。
“我有喜欢的人了,可不能再耽误其他好男儿。”
媒婆捡回一条命,喜极而泣,虽不知大师喜欢谁,只管可劲儿夸,反正就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设,只有最般配没有更般配!
那些个钦慕大师美貌的凡夫俗子,听说大师有喜欢的人,面上说着恭喜,心里却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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