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相后

第三十八章 小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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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小宴,浩荡声息。
    夜晚的皇宫夜色十分凄迷,高悬明月,鸟鸣声起,琴弦泛动,高歌奏鸣,笙歌渺渺之处,响起那名震易国的百鸟朝凤曲。舞姬歌姬各行其是,万音齐聚,多姿妩媚,身姿窈纤,一曲音弦毕,步子兜兜转转,幅度极小,却能够扣人心弦。
    穿着暴露,柳腰细腿,在殿堂之上施展绝艺,只为夺得圣上一笑。身旁立于几个宫女,容色尚浅,提灯而立,在不知不觉之间衬的舞者歌者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灯火渐隐,烛光半掩,地方不大,但是足可容纳二十来人。如鸿宫,是宫中设小宴之处,本是心血来潮,群聚一堂,圣上便常来此设宴,举家同庆。
    此日,煜王归朝,虽是仅仅十来日的离去,但也让圣上甚是欢喜,忘却前尘,忘却烦忧,举酒共饮,百忧具散。顾辞之事在前些日已传入苏睿耳中,但,顾辞这番作为却是在苏睿的意料之中,兄弟情深,他有替兄复仇之心,情之可谅,法不能容。
    “多谢父王赐宴。”苏庆煜坐于侧桌,举止恭顺,饮酒敬之。
    苏睿笑意未散,酒盏先落,端坐于堂前,明黄色的龙袍,绣工精湛,穿在苏睿身上,有一种震慑四野之魄力。而太后居于苏睿之侧,慈眉敬目,虽不饮酒,但却饮茶,举止雍容,体资华贵,尽展母仪天下之风。
    江皇后,却全然没有他二人所雄姿,侧坐于旁,不言不语,不露神色,不展于思。穿着虽是有皇后之装,却无皇后的雄魄,看似不问世事,实则喜怒不露于表,心绪压抑。
    “不必言谢。”苏睿笑道,言语间带着一丝锐利,当则试探于他,“这几日在岑州呆的可好,顾太傅可……”
    本是释怀,却被此言震得眸光中掠出一缕寒意,他清楚明白的知晓,这不过是父皇的试探,试探他可否对顾辞之死有所歉疚,有所缅怀。
    眸光无意,无他人所哭嚎。行法理之心,做情义之事。他深知苏睿要的是一个行法理,得人心的后继,要得到他的信任,既要做到法理公正,也要做到不忘初心。
    “顾太傅虽罪大恶极,但终是儿臣幼时恩师,既已饮鸩自尽,水落石出。也无需再追究其后,只求全尸安葬。”苏庆煜伏地而跪,原本无意的眸光乍然变得几分忧思。
    苏睿嘴角一挑,心头赞许,苏庆煜的回答疏而不漏,深得圣心,与夜夜笙歌,成日里诗词歌赋的大皇子苏祁煜比起来,便是天渊地别。自小而之,本就对苏庆煜抱有希望,但终不想苏庆煜因而受到佞臣所荼毒,才不立太子。
    “好!便依老二所言,留顾太傅一全尸。”拍案言之,言下之意一旁众人也都看得出来,苏睿想立谁为太子,也落入众人眼中。
    眸光一略,寒芒先露,如万剑迎来,齐齐落入他的眸中。看来,杀机四起,狼烟萧索,古往今来,受皇帝所信任期许之人,总要如履薄冰,受佞臣所妒,危险重重,时刻都有性命之忧。
    这一次,是他太过于锋芒,自寻烦忧。
    晚风靡靡,方才回升的温度直线下降,与夜风相交,吹得宫内的水纹窗帘四起飘摇,如春风中的枝柳,冬日里的雪絮。
    众人各怀心事,表面上却恭友如常,风平浪静,静看这美色惑人的歌姬舞姬,端享着勾魂摄魄的靡靡之音。
    江皇后久久不言不语,眼中的不安却险些流露于表,眉蹙如刀,一直拿眸光提醒着苏庆煜的言行。苏庆煜今日这般锋芒毕露,悖离了她幼时的教诲,如今虽得圣意,但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太过于不值了。
    苏坤煜因心悸而死,药石无医,她也顺应天命。但她不想苏庆煜因奸臣作祟,小人诡端,在风华之年无辜枉死。
    她虽为皇后,但太多的身不由己。久不受宠,皇后之位不过是徒有虚名,坤宁宫的冰冷如同冷宫一般萧索,多少人觊觎此位,只为寻找机会使她垮台。只能和苏庆煜划清界限,不再做的母慈子孝,让他平平安安,意气风发的在朝堂之上施展拳脚,不受她的后位所牵累。
    言辞未落,神思已动。眸光远远的落在了苏庆煜的身上,既看他如何饮酒如何言语,她便这般静静的看着,也就够了。
    煜儿……江皇后端视于此,手中茶盏未曾掷下,思绪却已飘忽的极远,良久,才有一道茶盏掷桌之声,宫窑瓷器青花盏被蹭的有些磨损,与桌面产生激烈的碰撞而残余。
    “煜儿,可想点些什么曲子?宫中舞姬歌姬绝艺众多,乃京都榜首。”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唯一女子置于偏坐,容色具茂,妖艳而不知方物,生得宠妃之貌,实居绡嫔之位。
    所谓绡嫔,即为鲛绡,三九华龄,容貌上姿,却有魅惑众人之劲,妩媚圣意之功。因曾为歌姬,才居于嫔位,不宜纳妃,但因音容具盛,深得圣意,宫中之人皆知,宁得罪江皇后,也不得得罪绡嫔。
    双眸微阖,面色不虞,绡嫔多次与他搭言,他皆不曾理会。想来也是因他为皇子立王的身份,为她日后所备,三九华龄与五八而立年,相差十三岁之有,不出意外,苏睿便是先他而去,之后立谁也不得而知,苏庆煜与苏祁煜二人,总要寻个依托,才能平安华贵的度过后半生。
    “既不是母后亦不是父王也不是皇祖母,如何可直呼本王名讳?”苏庆煜拉下脸来,不给她留一丝颜面,他本不喜绡嫔,总在苏睿面前妖言惑众,颠倒是非,企图将江皇后取而代之,好在苏睿明辨是非,不被绡嫔所愚弄,只宠不信。
    苏庆煜如此不给面子,让原本她鲛绡的面容,乍然一片绿幕,满眼黑线,眸光落在了苏睿之上,却见他不以为然的饮酒,似无事一般,堂下静默,堂中歌舞,无人理会,无从寄托,只是暗自的咬牙切齿。
    “总归是庶母,若是煜王这般想,自当无话可说。”绡嫔不悦的思绪进露于表,“本是好心存问,没想到能被煜王这般轻视。”
    拍桌而怒,震慑四起,连同苏睿也被他从神思中拉了回来,似弥漫了九霄大地,万载锋芒。转瞬间,朝苏睿之处看去,见他不以为意,褪去怒气,沉眸而待。
    “父王,敢问以下犯上为何罪?”眸光一敛,再而锋芒显露。
    “轻则棍斥,重责押入大牢。”苏睿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绡嫔,再看了一眼苏庆煜,似是好戏正在上演,挑眉悦之,“绡嫔却是以下犯上,如何治罪,便由老二了。”
    话音未散,惊恐万分,眸中透出了一股不可置信的神思,天旋地转,万物皆为晕眩,理智击打着她的不满与不虞,绡嫔怎会料到,苏睿独宠自己,却让她遭受这般委屈,前看苏庆煜的态度,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既是由了儿臣,那便……”举步徘徊,做出一副思虑的模样,言辞未落,眸光现行,凌厉的目光将绡嫔刺的深思聚散,不再言语。
    你既不仁,觊觎后位,我便不义,斥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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