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相后

第六十五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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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日高涨,岁月如橐。
    天光乍醒,晨曦如同流水般的涌入窗牖,又似波涛般翻涌而来,晃晃的照在了谢绾的脸上,目光无尘,思绪似凌于天际,临窗而立,翻看着手中的簿子,惊险万分之事亦不曾遗失的簿册,如今能够完完整整的落在她的手上,是而庆幸,是而叹然。
    翻开簿册,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道陌生的面孔,以及不知其谁的名号。这簿册乃是记录各地考生来历的簿册,上京之前皆会去官衙画一道画像以及誊写来历,谢绾入京之前亦是办了此事,那时,还为那花了岔的画像与官府险些起了争执。
    前日谢绾因田景之死令沈白珺去寻了这簿册,而这簿册她又是如何这般轻易的得来,亦是不得而知。
    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簿册,以指腹一侧轻触那道轻薄的纸张,小心翼翼的捧着这道簿册,这般簿册虽不知沈白珺如何得来,但亦知此册的重要之处,亦当归还而去,若是破损褶皱,她当担不起这般罪名。
    风生云起之下,晨色粼粼,眼睫之处一惊而触,仿若天边光芒乍现,唇侧之旁微微敛动,目色微合,心底生悦。
    田景,卢城人,米商田辅之子,三年前高中举人,居于榜首,深受众人拥戴,性格平和,不以他人卑贱为因,广交众友,若似天涯比邻。在卢城之中,名誉之广。
    谢绾眸光忽时而邃,面庞静若止水,心底波涛如涌,狐疑万般。田景此人记录在册之上,性子平和亦受人拥戴,当不可能应错处得罪他人,然成私怨。想来,那日田景亦当是这十五人之中,最为倒运的一个,才身中蛇毒无力回天。
    但,亦是何人能够悄无声息,准确无误的在屋中丢下几十条毒蛇,以无人为知呢?
    神思聚散,目光落到了下一页的簿册之上,眸光一糊,一弯熟悉的面孔落入了眼前,脑海之中浮现出昨日那血色粼粼的面孔,淌着一地鲜血,有些鲜血已然干涸,沾染在了那道木地板之上。
    方城墨,孜州人,寒门书生,家有老母,性子软弱,书卷万载,在孜州本无名望,却在高中举人之后,受人以敬,日子过得也略微富足起来。并不为从前食不果腹,缺衣少食的日子。
    今年,上京赴考,却客死异乡,亦不知他那家中老母得知此事之后,亦会有如何的反应,如何的凄凉。
    长长的一阵叹息,感之,言之,奈何逝者已矣,如今多言又有何而用,这般簿册记录之事,虽为鸡毛蒜皮,但亦算是有点略微之收获,排除了私怨,仅能以诗词接龙及状元居一事而之。
    飘逸如尘的思绪辗转而落到那道门扉之上,雕花木门外亦是空无一人,人字号房之外驻守于二人,便是钟文非的心腹齐明,齐严,英姿飒爽,劲装武服,束发长冠,腰配刀剑,眉眼之中尽是刀光剑影,寒芒毕露。
    “也罢。”谢绾合上簿册,正欲离去,行至一侧的房屋,叩门而止,眸光摇摆不止,心不在焉,心绪百转千回,似思未醒般的咬唇,仿佛能够看穿秋水般的目光。
    恍然之间,屋门乍然而开,眼前出现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双手撑门,抬起叩门的右手还未及落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握紧手中的簿册,沉声而道。
    “这簿册归还于你。”谢绾凉凉而道,心意萧索,凄凉。
    沈白珺接过簿册,瞧之,疑惑道:“你可是查出了什么线索?”
    “虽不能说一无所获,但仅能说是收获之小似如微尘。”谢绾叹气,眉目深锁,眸瞳之中尽是寒意,森然。恍惚间负手凝立,辗转于侧,看着这空无一人的长廊,心中凄寒。
    自是昨日之后,这状元居便遭官兵驻守,尤是齐明,齐严二人便守与屋门之外,人字号房原本的十五人,死的死,亡的亡,如今仅剩下十三日,如今居于此处的却十四余人,余下一人便是赖在此处不走的沈白珺。
    再加上谢绾的劝说,他人亦不好驱逐。
    虽言乃是保护,实则便是软禁,显然是钟文非要将其人与世隔绝。
    而她,自然也居于其中,虽欲逃离,但因武艺不精,无法赤手相搏。从昨夜于今日,她欲要逃离此处,却被拦住不发,心中愤恨无以为加,只可待在屋中独自研究那本簿册,连同她父亲皆囚禁不住她,亦不知钟文非能奈他何。
    跃之窗扉之处,翻身一跃,极尽潇洒,举手投足之间,尽是衣袂飞舞,如同风雨欲来,细雨泠泠,鹏鸟而飞,大鹏展翅一般,席卷而来,猛一踏足,险些伏地,嘴角一弧,尽是光热正好,洋洋的洒下一阵晨光。
    谢绾拍了拍手,悦然而道:“当真以为可以拦得住我?”
    仰望四处,天光正好,时而风作,时而悦然,风声徐徐,双手伸懒腰,微微合起眼,迎天而视,迎目而看,一日未见的天空,在她看来,竟是十分的澈蓝,飞鸟疾行,树木晃动占住了半边天。
    昂首阔步之下,仿若岁月静好,来往如流,匆匆而去的人群,在她看来亦是风云而荡,全然忘了正事,全身心的沉浸在逃离软禁的喜悦之中。
    她若知昨日的锋芒,会带来今日的软禁,她定不会如此。果真是得不偿失了,好在自己能够跃然而出,不然今日亦当是一无所获。
    提及正事,便念起方城墨与田景之死,念及田景,便要行至那日夜晚之中的医馆,那个大夫看起排场,当是医中绝手,连他都无力挽回之人,当是剧毒。
    回忆他日路程,亦是在街头走了好一段,正四面林立的医馆,人群如涌,排排而立,直至行到那处熟悉的医馆之前,昂首而看,才看见那道牌匾方方正正的立在屋门之顶,一览无余。
    “唐懿医馆。”谢绾擦着眼睛,瞧着眼前这道牌匾,算不得堂皇,亦算不得简陋,亦是稀松平平的模样。
    提及唐懿,心中波涛暗涌,仿佛曾时见过稳过一般,但不令想起,亦未曾念起。翻滚的思绪扑面,却无力再去想其他,还是归于正事为好。
    这凶手在京都作案,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王法昭彰之下,能容他在那胡作非为,亦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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