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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 将碎片收拾了。”秦晚柔早在得知吴侧妃死亡的消息,就清醒的认识到这辈子与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哪怕她不停的对自己安慰, 得知冉贞成为安郡王妃, 没忍住的失了态。
鸳鸯只当主子因为安郡王要娶正妃, 当心自己在内宅地位不稳, 忙指挥着小丫鬟将碎瓷片收拾了, 扶着晚柔的胳膊, 低声说:“主子,您休息一会儿吧,您对郡王爷无欲无求,王妃……王妃也不能拿您怎么样的。”
无欲无求吗?秦晚柔望着窗外银装素裹的院子,院子里的花木是她自己亲手种的, 这些花儿到了冬天,都被冻死了,只留下光秃头的枝干。她打了个寒颤,这院子就好像自己一样, 她现在的心里头也是一片的荒芜,飘飘忽忽的,没有任何的念想, 曾经支撑自己的是想要万人之上, 而她落到了今天的处境, 竟还比不上上辈子。
冬日的寒风吹了进来, 吹得秦晚柔哆嗦了一下, 鸳鸯忙上前两步将窗户关了起来。
“小厨房里有活虾, 晚膳的时候清蒸了来,蓟北的新鲜黄花把花蕊取了,加点儿油盐清炒了来。”秦晚柔轻声的吩咐,这两个菜都是安郡王喜欢的。
鸳鸯见主子振作起来,忙脸上带着笑的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退了出去。
秦晚柔铺开了宣纸,提笔写字,抄佛经抄成习惯了,她也渐渐的养成了心浮气躁的时候就会想要练字。
当初的时候她原本是想要学吴氏,只要在四皇子心中留下特别的印象,男人,不都是喜欢这样楚楚可怜的哀怨忧愁的样子吗。时间长了,自己自然也能站稳脚跟,想不到,四皇子真的是一诺千金,成为了安郡王,也没有碰她一根手指头。
想到未来的郡王妃是冉贞,秦晚柔就压抑不住心中的焦躁和惧怕。她与冉贞自然是有往来的,只是说不上多亲密,秦晚柔只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西北干旱无雨,牲畜没有吃的粮草,蛮奴在春天的时候大举入侵,与镇守西北的大军开战。
而哪个时候,正正遇到太子被大火烧成重伤,朝臣意见不一,竟使得蛮奴长驱直入,危急京城,后来军队中有一位骁勇善战的战神力挽狂澜,才保住了京城,双方便僵持下来。
宣元帝为了太子,竟是便与蛮奴和谈,蛮奴要求和亲,冉贞就是那个时候站了出来,自请远嫁蛮奴。宣元帝龙颜大悦,收她为义女,册封她为公主,冉贞便带着大批的财物,嫁给了当时已经年老的蛮奴王。
秦晚柔不知道冉贞是怎么在蛮奴立足的,她只听说第二年老蛮奴王便病逝,蛮奴是父死子继,而这个继承自然包括了父亲的妻妾,冉贞再度成为了老蛮奴王儿子的阏氏。
而后,便是四皇子继承皇位,与蛮奴再度交战的时候,冉贞,亲手砍下了枕边人蛮奴王的脑袋,蛮奴大败,冉贞也再度回到了京城,以安顺公主的身份。
世人有赞扬冉贞深明大义的,忠贞爱国的,也有说她心狠手辣,灭绝感情的,然而当时登基的四皇子对冉贞倒也宽厚,为她建了一座公主府,据说公主府里有很多或英俊或貌美的男子服侍冉贞。
只是,现在,冉贞成为了安郡王妃,只要想到前世冉贞亲自砍掉自己丈夫的脑袋,秦晚柔就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晚膳的时候,安郡王真的如秦晚柔所猜测的一样,留在了她这里用膳,秦晚柔虽在安郡王面前说过,想要带发修行,大部分时候都是吃素,毕竟她并不是真正的修士,偶尔也会备上新鲜的荤菜。
秦晚柔到底是想要拴住安郡王的心,留住他的人,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变成真正的一心向佛的清修之人,进府之后,便不着痕迹的刻意转变,弱化了自己吃斋念佛的形象,朝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书香女子塑造。
她的话不多,大部分时候会安安静静的练字、绘画或者看书,安郡王来了,秦晚柔便奉上热茶果脯,不会特地的勾着他说话,倒是叫安郡王觉得呆在秦晚柔这里倒也有些舒心,不烦人。
等用完了膳,秦晚柔替安郡王沏了一杯茶,站在他身边一会儿之后,才轻声的开口求安郡王与道晏和尚通信的时候,能提一提自己的弟弟,若是道晏和尚遇到秦籍,便叫秦籍早日回京,不可在西北逗留。
安郡王原以为自己娶妻秦晚柔会心里不舒服,看她这样子大约也是不在意的,难得她开口相求,不过是小事一桩,也就点头答应了。
道晏和尚离开京城,还真叫安郡王有些惋惜,难得遇到这么一个清透聪慧,又能懂自己心意的人。
宣元不止给安郡王指婚,连太子那儿也没有放过,虽然太子不要侍妾,他也往太子东宫挑了几个新伺候的宫女,模样各有各的娇美。
只是太子并没有放在心上,叫明珠自行安排,听话懂规矩就留下,若是心大了,便送回内务府去。
六个宫女穿着一模一样的浅粉色的裙子,规规矩矩的低头站在明珠面前,等着明珠吩咐。
明珠看着她们纤秾合度的身段,漂亮可人的脸蛋,人美看着倒也心情舒畅,宣元帝审美,到真的十分的男人了。这几个宫女虽然长得不一样,气质却十分相似,都是柔弱婉约,风流婉转的,十分的楚楚可怜。
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这一次放出宫了三个,一个是在书房伺候的,一个是在茶水间伺候的,另外一个则是替太子穿衣的,明珠想了想,这六个人里挑了个两个放在了书房和茶水间,另外贴身伺候的宫女则是由惯用的老人顶上,余下四个则补上其他的空缺。
六个宫女忙屈膝谢恩之后,跟着白术退了出去,分在书房和茶水间的宫女脸上便带上了隐隐的欢喜之色,只要能接触到太子,说不准便平步青云了呢,她们自是知道宣元帝特地送她们到东宫是为了什么,为了伺候好太子。
几个新来的宫女做事倒是认真勤快,规矩瞧着也是一丝不苟,叫人挑不出错儿来,看起来宣元帝挑人,不止看相貌,还须得不给太子添乱。
安郡王的婚礼选在了腊月二十七,太子和明珠参加弟弟的婚礼也算是轻车熟路了,这一次婚礼的主角是安郡王,席面上被灌了不少酒,太子只小酌了几杯,微醺而已。
两人回到东宫的时候,伺候的宫女太监忙迎了上来,替两人脱去了孔雀翎斗篷,宫人奉上热水,这样的天气热水洗手总是叫人觉得很舒服的事情。
太子喝了几杯酒,眼角便染上了点红,注视着明珠的眼睛波光滟潋,坐在软榻上,双手扣着明珠的腰肢,带着点儿任性的模样,叫明珠好气又好笑,一身酒气的,也不嫌味道难闻。
“司容,咱们先换衣服好不好?”明珠一副哄小孩子的口吻。
“好。”太子嘴角扬了起来,眼睛仿佛在勾人一样,轻轻的眨了眨,口气却很正经:“珠珠替我换。”
明珠之前便觉得替太子穿衣服麻烦的很,太子起的又早,他上朝的时候,明珠还在睡觉,她还真从来没有替太子穿过朝服。
站起身来,太子张着手,方便明珠脱去自己的衣服。纤细的手指有些不太熟练的替太子解开腰上的玉带,脱去了金织团龙赤色长袍,素纱中单,露出了穿在里面的白色雪锻里衣。
脱完了,明珠才松了一口气,最难的就是解玉带,差点儿没解开,太子抬起手轻轻的擦了擦明珠的额角,那儿已经沁出了一点儿汗珠来。
剩下的便有宫女端来了热水,服侍太子洗漱,酒力上来了,太子便先去床上躺着,明珠绕过屏风,洗去了脸上的脂粉,拆掉了发髻,重新换了一套寝衣,隔着屏风听到了一个宫女娇柔的嗓音:“奴婢端来醒酒茶。”
那宫女小心翼翼的端着茶盏,准备服侍太子饮下醒酒茶,太子躺在床上,双眼微阖,明亮的烛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愈发显得他俊美非凡,安安静静的样子,有一种极致脆弱的美感。
闭目养神的太子感觉到被人遮挡住了烛光,便睁开了双眼,是个面容陌生的小宫女,大约是父皇挑进东宫的。
喝酒之后的太子,目光便没有平日的冷淡,带着一层水光的眼神仿佛透着无限的柔情,便给了这小宫女太子盯着自己的错觉,叫她有些紧张有些欢喜,声音越发的柔情脉脉:“奴婢伺候殿下喝醒酒茶。”
“李怀恩。”太子只觉得有些心烦,他只喜欢用伺候惯了的宫人,新来的宫人往他身边凑,叫他不悦起来,更何况,醒酒茶酸涩难喝,太子从来不喝这玩意儿。
李怀恩目光冷漠的看着这个凑过来的宫女,是茶水间伺候的,主子没有吩咐煮茶,这宫女倒是敢自作主张,约莫是看到太子喝醉了,想要来卖个巧,可惜,弄巧成拙。
这宫女被两个小太监堵着嘴拖出去的时候,甚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太子殿下甚至只开口叫了大总管的名字,自己就被拖出来了。
这个宫女之前是在宣元帝茶水间伺候的,宣元帝每次喝醉之后,她都会煮上一碗醒酒茶,就靠着这个手艺,被宣元帝夸赞过两次,才叫她觉得,太子也是与宣元帝一样的,自以为得了机会。
“李怀恩,东宫的规矩,该重新教一教了。”太子呼出了一口气,声音低哑磁性。
李怀恩应了一声,太子这是做给东宫的下人看了,叫她们知道越过主子自作主张的下场。
明珠换好衣服绕过屏风走到床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方才那个宫女的踪迹,她重新叫人煮了能解酒的水果茶来,酸酸甜甜的很合太子的口味。
太子不提刚才的事儿,她也就不问。
脱了鞋,钻进太子怀里,亲了太子一口,太子嘴巴里带着淡淡的酒味还有水果的香甜味,太子不把身边的美人儿放在心上的样子,叫她特别受用,心里头甜滋滋的很开心啊。
东宫新来的一个宫女因为不守规矩,自作主张,被送回了内务府,送去之前,被压在东宫院子里打了二十个板子。所有的宫人看着红漆刑杖一下一下重重打在那宫女身上,吓得脸色惨白,做事越发的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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