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江山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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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老的安国公拓跋文庆府邸遭了一场灭门火灾，国公府上上下下百余口人死于非命。这场火灾发生之日，正是老安国公六十寿诞前夜。阖府上下为祝寿准备了几日，这日入夜，管家执事人等还在为第二天的寿宴忙碌。灯笼火把人丁穿梭，府内各处有巡夜兵丁，府门外有卫队把守，可说是秩序井然，戒备森严。就算走了水也不至无人发现，怎么就会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真是令人费解。更令人费解之处，是堂堂国公府遭此大难，灾后竟然没有官府过问以示关心。正应着那句话：
    怪事天天有，见怪不怪了。
    京城看上去依旧是风平浪静。只有镇国公司马丹老将军称病不再上朝。
    司马国公之子司马天阔正带兵戍边，司马天阔的儿子司马云飞也随父亲在军中。家中有快报送到边关，父子二人不觉大惊。原来这司马府和拓跋府，曾奉了先武皇帝之旨联过姻的。拓跋文庆的孙女拓跋云萝，与这司马云飞同是出身武将世家，青梅竹马时就一起舞枪弄棒。两家都曾有子弟随武皇帝出征靖边，建有军功。云萝之父养伤回京，同时照顾年老的安国公。如今拓跋府火灾灭门，朝廷竟不闻不问，可见这不是一般的火灾。
    作为守边大将的司马天阔心底翻江倒海，想必这混蛋皇帝在后宫闹得还嫌不够，竟然对有功大臣下手了。江山就如大厦，自毁四梁八柱就是自毁国家前程。为这样的皇帝守江山，还有什么意思？
    不说司马天阔心灰意冷，司马云飞更为拓跋云萝揪着心。灭门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一个活人也没剩下？他不相信云萝一身轻功，会眼睁睁等着被烈火吞噬自己。就算遇到什么危险，三五个武夫也困不住云萝的。他不愿相信云萝就这样消失了。他要回趟京城，把事情弄个明白。何况，祖父镇国共老将军又卧病在床。作为嫡孙，司马云飞不能不回京一趟。
    但是在火灾这个事情出了之后，所有应过问此事的人都保持沉默，三缄其口。他作为一员边关战将，此刻回京是要招来嫌疑的。他看见他父亲面沉似水不发一言，便说出了自己必须回京的理由和打算。最后父子两人决定他化妆进京，只可悄悄回府探问老国公病情。不可在外面露出行迹，更不可四处探听有关拓跋府火灾的事情。
    司马云飞一路快马加鞭，不日便到达京城。在一个阴云密布的夜晚，越过自家镇国公府花园高墙。他没有梳洗换装也不敢稍歇，轻似狸猫般径直来到了祖父居处的窗外。刚刚立住脚，祖父的寝室里就传来轻轻的几声咳嗽。他知道，这是祖父听出了他的声音，在唤他进去。
    他轻轻推门而进，一眼看见祖父拥衾榻上，虽显消瘦却并不见多少病容。他深施一礼来到祖父榻边，坐在祖父指给他的座垫上。祖父身边的老仆给他祖孙二人端上宵夜，轻轻退出并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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