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江山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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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轻声问：“孙儿，一路上鞍前马后可还干净？”
    “回祖父，此次孙儿是只身回京，随身只是一骑一剑。在城外野店住下，夜深方徒步潜回。”
    “那就好。边关将士不奉诏私自进京，是要被查问处置的。”
    “孙儿一路上也曾见到，不止一拨人飞骑赶往京城。虽然都扮作商人或江湖散人，也看得出是其他各大将军营里的人。”
    “看来拓跋府大火，已经震动了边关。各柱国大将军和各处的侯爷郡王，都在京城开衙建府。此一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这可不是国泰民安之兆啊！”
    “在京建府，说得好听是天恩浩荡褒奖功臣，其实还不是以众将军家人为人质，以方便掌控边关将帅吗？”
    老国公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父子有所不知。老夫此次召孙儿回来，是因拓跋府火灾一事已牵扯我家。这昏君一石二鸟，我司马家已成裁制的下一个目标啊！拓跋国公府不复存在了。可叹上上下下百余口人，连那些守卫府衙的精壮兵丁，都无一人保全得性命。老夫奉诏带兵前去拓跋府灭火，却见到拓跋府中人皆已经先死于刀剑之下，拓跋府中早已烈焰冲天。而我所率府兵数百，只是奉命包围了火场，不准救火，严旨违令者斩。这是硬拉我家下水湿鞋，便是昏君有意栽赃给我司马家了。如今外面已有传言，说那灭门大火是我所为。可叹我一家虽不算满门忠烈，也几代人血染沙场。如今竟被天下豪杰侧目，世人耻笑。老夫我活得窝囊啊！”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低沉，听到这最后一句，可见司马老国公也是十分憋屈的。
    “果然不出我父亲所料，当真是昏君所为。”司马云飞愤愤道。
    “这个昏君，真是无道啊！想我司马家从太祖起兵即跟随太祖血战沙场，可算得战功赫赫方挣来这一门荣耀。虽然处处谨慎事事小心，最终也将难逃被构陷清剿的命运。”
    “真是可恼至极。”司马云飞虎目圆睁，拍案而起。“真该杀了这个狗皇帝！”
    “不可莽撞。那拓跋家和我司马家可是联过姻的。你想，在如今世人眼里，拓跋氏被灭门，我司马家难辞罪责。朝中不明真相的大臣首先要指责我司马家的不义。众官对这昏君，敢怒而不敢言者甚多。我家是带兵国公府，几世忠勇，封号称镇国。不可因一时之愤，而把这乱臣贼子的帽子抢先顶在自家头上。况且我留心看去，许多尸首烧得面目全非，其中并没找见云萝姑娘的踪迹。出老夫意料的是，在那里我竟见到了老安国公的侄子拓跋显。这是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若说火烧拓跋府已经是有意斩草除根，可拓跋显还活的好好的。也许是因先帝曾留有口谕，他家女儿成年后是要入宫侍驾的吧！如今拓跋氏只留下了拓跋显这一支。他应是这一切的知情者，是今后唯一能证明我家清白的人。他应该是比我更早到达那里的，知道这灭门火灾不是我家所为。可他毕竟早晚要成为皇亲，一定不会也不敢站出来为我家证明清白的。况且他的儿子从小就被宇文家族收养，他是断不肯不顾儿子的死活的。”
    “如今看来，云萝十有八九已经不在了。她又没有同父母的兄弟姐妹，安国公一支竟然后继无人了。”司马云飞感叹道。
    “所以老实窝囊的拓跋显，是星星跟着月亮走，借了他兄弟的光，得沾皇恩的。若不是她家女儿从小患病，早该入宫侍驾了。不过，从来都是和安国公分府居住的他，为什么出现在大火燃烧中的安国公府，又为什么没死在事先的刀剑之下，是我所猜不透的。”
    “这样说来，我司马家族就只能背这个黑锅了。”司马云飞眉头紧锁，显然很不满意皇帝的行为。
    “这就是我司马家不能轻举妄动的原因，也是昏君打一个压一个的手段。目的很明确，杀鸡给猴看。咱看见了也当作看不见，装傻，就是自保的唯一办法。”
    “天下人管天下事，堂堂的司马家难道就是这么窝囊吗？想当初英雄逐鹿之时，这天下还不是这些四梁八柱共同打下来的！江山自有主，也该是有德者居之。似这样纲常混乱，伦理不修，盼父早亡丧尽天良的昏君，留他何益？”
    “孙儿只说对了一点，那就是江山自有主。我司马家注定不是江山未来之主，也犯不着做那出头鸟，先给自家招来千弓万箭之祸。不免先行韬晦之策以自保，留得有用之身以待明君出世。物极必反，月满则亏。相信必能从这件事开始，出现能治理江山的一代英主。”
    “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便有嘉木，也不一定能为我所栖。我家已被这昏君坏了名声和清白，必为后世明君所嫌弃。”
    “我这里有密函一件，留与你父子。至于我家是否清白，如今只有天知。倘若有一天，朝臣中有人以拓跋府灭门火灾为由起义兵，便是拓跋府冤情洗雪之日，也是我司马家族隐情大白于天下之时。或许这封密函永远没有启封之日，所以，老夫也不知留下它有无用处。倘将来得遇可辅助之明君，你父子也只可做良臣。或者效陶朱公散发弄舟，亦未为不可。”
    “那祖父这封密函，什么时候可以启封一观呢？”
    “万事讲个缘分，这密函自有开启它之人，而不是你父子二人。回去告知你父亲，只能善自保存。事关家族命运，国家前途。千万千万。你去吧！”老国公对着外面的月色摆了摆手，扭过头，又是一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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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咋都是对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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