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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被人一直看着,顾以隅饶不住有些不好意思,林太太见此在一旁打趣道:“林峥你这小子干嘛呢?一直盯着人家小姑娘看,眼睛都不带眨的。”
林峥回神,迅速收回自己的视线,接着回以抱歉的微笑。
林太太不说还好,她这一说,顾以隅更加的不好意思起来。刚想找个借口逃开这尴尬的空间,一道熟悉的男声不轻不重地在耳边响起,“林小姐,哦不,现在应该要叫林太太,恭喜恭喜,在下祝林先生太太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徇着说话着的来处望去,果然不出乎意料是钟睿,而他身边站着的正是昨日才有一面之缘的“未来钟太太”。
“同喜同喜,小钟你也真是客气,依我看呐,只怕小钟也该是好事将近了吧?”林太太说话时有意看了几眼盛装出席的沈月,模样虽算不上上乘,却也带着股玲珑剔透之感,想来,能入的了钟睿的眼的也不会是什么差的角色。
这样想着,又把视线放回了自己老弟的身上,她现在最该操心的,应该是林峥这个臭小子才是,因此又多看了几眼旁边的顾以隅。若是林峥能和iirs结成一对,想来也是极好的。
钟睿不动声色的看着面前站着的顾以隅,她今天的穿着倒是挺别出心裁的,至少,在这莺歌燕舞的宴会上有着极大的辨识度。白色真丝衬衫在腰际扎了个小结,露出的却是下半身质地上乘的黑色小脚裤,类似西裤的版型将她整个人衬的干练又不失帅气。
没想到,几年不见,顾以隅的变化还挺大,以前的她总是一身宽松的运动服,或牛仔裤外加一双人字板鞋,比男人还不正经,眼下仔细打扮了一番,倒足足变成了一个美人。钟睿心里这样想着,脸面上却依旧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远处跑来一个佣人,神色有些焦急,在看到林太太之后面色显然一松,过来低着头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林太太挥手打发走佣人,大气开口:“林峥,你姐夫那边有些朋友来了,我过去看看,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替我照顾周道,别怠慢了小钟和iirs啊!”
提及iirs之时,还刻意地朝林峥使了个眼色,完了之后这才缓缓离去。
林峥假装没有看到自家姐姐的暗示,一抬首对上顾以隅的眼睛,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两人会突然四目相对,淡淡地笑了笑,随即移开了视线。林峥眯眼,漂亮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相较于漂亮的花瓶,显然他更喜欢有脑子的女人。
两人的互动落在旁人眼里,倒生生的像足了一对热恋的情人。
随便找了个借口避开了与钟睿的相处,顾以隅在宴会一角落坐下,要她亲眼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恩爱爱,对不起,她做不到。
因着心里有事,钟睿在舞池里没待一会就出来了,一眼看到角落里坐着的顾以隅,转身对沈月假口说自己去洗手间,直直地就朝那处走去。
眼前突然被一团阴影笼罩,顾以隅疑惑地抬头,结果就看到了钟睿那张线条感十足的脸。想打个招呼,又想到什么,索性不去管来人,微微张开的红唇又紧紧的呡成了一条线。
像是不习惯顾以隅的安静,钟睿在她身边坐定,两臂肆意的落在肩侧,“顾以隅,明天来我公司报道。”
她闻言,募地抬头,细碎的灯光照进眼睛里,乍一看,竟是比落幕夜空里的星星还要耀眼一些。“为什么?”
“你不是答应了沈月要帮忙设计婚礼用的首饰吗?”
“可是……”她是答应了没有错,可是这似乎也用不着去钟家报道吧?
“哪有这么多的可是?叫你来你就过来便是了。”
顾以隅不再说话,钟睿的耐心很差,她一直都懂。旁边走过一个托着酒盘的侍者,顾以隅随手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酒,举杯仰头喝下,酒喝的太急,顿时嗓间传来火辣辣的感觉,迫使她忍不住的轻咳。
看她这副窘样,一旁的钟睿不禁出言讥讽:“顾以隅,你当这是饮料呢?喝这么大口,没呛死都是好事……”
话还未落音,刚刚还规规矩矩的侍者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掏出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来,更要紧的是,他手持凶器直直地刺向坐在一边的钟睿,嘴里还咒骂着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顾以隅脑子一热,手中的酒杯还来不及放下,径直扑向钟睿,“刺啦”一声,是衣料被划破的声音,空气里很快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钟睿扶住顾以隅的身体,抬脚迅速将行凶者踹倒在地,入目可见的红让他莫名的慌张,大声叫喊:“有人行凶!快来人!”
这边的暴动很快引起宴会上其他人的注意,林先生带人及时赶到将那行凶者治服。
沈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睿只是去个洗手间而已,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因着担心钟睿受伤,她几乎是第一时间赶到,神色焦灼地将他浑身从上到下打量,“睿!你有没有什么事?有没有哪里受伤?”
然而钟睿却满心慌乱,他不知道顾以隅伤到了哪里,她胸前白净整洁的衬衫被鲜血染红了一片,且恰到好处的昏迷让钟睿失了分寸。
“钟先生,眼下应该将iirs小姐送去医院,别到时候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才是。”头顶上传来林峥善意的提醒。
“对!快!快!快将顾以隅送去医院!”
钟睿在急救室门口焦急的等待,忽地灯灭,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钟先生您放心,里面的小姐被刀刺中了左肩,出血过多导致昏迷,经过抢救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
听到这话,钟睿松了口气,紧紧悬着的心此刻也完全放下。还好顾以隅没事,不然,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顾伯伯,又如何对自家父母交代?想来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害怕,害怕这个跟了自己近二十年的“跟屁虫”突然消失不见。
“总裁,我们派出去调查的人那边已经有结果了。”
“嗯?”钟睿轻轻敲打着桌子,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传来,竟让人紧张。配上那张漠然的脸,更是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是之前修建度假区的钉子户王大勇,因为不满政府将北城的地皮转手给了钟氏而心生怨恨,强行拆迁之后就不见了这王大勇的踪迹,原以为他是想开了拿着拆迁拨的钱去别的地方生活去了,结果没想到……这才有了前晚林先生婚宴上的事。”
钟睿点头,眼眸一如平日深邃,薄唇轻轻合着,半天没有说话。
顾以隅半睡半醒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入目的白让她一时难以适应,挣扎着欲起身,不料扯到了肩膀下的伤口,针扎般的刺痛感募地传来,让她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
察觉到床这边的动静,钟睿目光瞥及床上的人,之前还安分躺着的人此刻正半坐着,护士才包扎好的伤口被她此举弄得该是裂开了,洁白的纱布上透着斑斑红色。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待那人走后,钟睿起身走到床边,扶着顾以隅将身子坐直,接着又给她从床头倒了杯水,一切做好之后,这才板着脸训斥:“顾以隅,几年没见,你胆子到变大了不少,还敢主动挨刀子了,谁让你扑过来的?”
顾以隅怎么会不知道钟睿在故意酸她,心里顿时觉得十分委屈,她的胆子不大,当时情况那么危急,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受伤,即使一点点也不行,也是借着喝了点酒壮胆,这才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现在想来,就算自己没喝酒,她也还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她无法想象钟睿倒在血泊里的情形,不敢想也不愿意想。
空气突然的沉寂。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好歹人家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钟睿不由得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顾以隅,还是得感谢你的舍命相救。我钟睿也不是不懂知恩图报之人,这样,作为酬谢,我答应你一个要求怎么样?你可以要求我帮你和顾伯伯说说情,虽然不知道他老人家能不能听进去,但是我会尽力一试。”
答应自己一个要求?顾以隅显然一愣,这样的对话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很久之前他也这样说过。
目光不经意触及手间那道不深不浅的疤痕,心里不自觉的泛酸,是啊!那年他和街头混混打架,对方突然拿出一个破了口的玻璃瓶刺向他,本来在一边的她也是这般想也不想的用手去挡,结果便留下了这道永恒的伤疤。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许诺,表情,语气,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和今日是一模一样。许她一个要求,顾以隅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想着她一定要借此机会让钟睿遂了两家父母的意,与她结婚,自己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的。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要求,他就已经宣布和沈薇在一起了。那么快,那么地,令人措手不及。甚至到后来她才知道,一向冷静的他那天之所以会如此冲动,原因竟是混混的头出言调戏了傍晚回家的沈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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