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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一到,侯爷的小厮终于还是催进院子里, 见姑娘已经收拾妥当, 连忙跪下磕头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
之前还有些茫然的心思, 被这样一闹立刻好了许多, 加上文竹在旁从袖中拿了二太太准备的赏钱,替林江琬赏下去, 又夸那小厮会说话,惹得一院子婢子全都吵闹着上前磕头。
林江琬本也不是忧郁的性子, 赏过笑过之后, 吐一口气又直起腰杆。
许多事想得多了也没用, 尤其这些天在侯府所见所听更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哪怕位高权重之人也多得是身不由己的时候。
好比侯爷, 又或是二老爷, 就连老夫人和二太太,谁不比她烦恼更多呢。
既然是福是祸都躲不过,还是那句话, 凡是只要尽力,不留遗憾便好。
旁边文竹将赏银发了一圈,回头看她, 她露出笑容点了点头,伸手让文竹搀扶着, 其余婢子们手持玉梳发簪如意等吉物跟在身后, 浩浩荡荡向侯府中屋正厅走去。
一路上, 侯府下人对她遥遥行礼祝贺, 文竹就不停地发赏钱, 这样一直走到宴中,就见两堂宾客早已入座等着,见她来了带着笑意齐齐看过来,一时称赞夸奖的好听话不绝于耳。
林江琬站在氍毯的这端扫视一周,那边老夫人和侯爷已经在堂前坐好,二婶的眼睛也用冰敷过,又薄薄盖了层粉,看不出红肿,只欣慰又满意地看她。
周围还有她两个从未谋面的侯府公子和二房三房的兄弟,更有许多旁支的叔伯也前来赴宴。
侯府的几位公子也是好看的,但人群中最为亮眼的,却还要数那红衣银甲的八尺男儿。
陆承霆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今天特意挑了个座儿,就离她一会行礼的地方不过两步之遥,此时见她端庄地走来,远远站在氍毯那头,立时把椅子掉转,背靠席面直对着她看过来。
他不管旁人如何看他,只觉他这一看之下,心中很是惊喜。
笄礼礼成之后,女子就算成人能出嫁了,她也是如此——小小的人儿这样妆点起来还真多了几分女子的娇艳妩媚。
再看她通身盛装连同头上首饰全是他选的,与她十分相配,顿时更觉得有意思,冲她笑得也更直白了。
他这幅样子落在众人眼里,满府宾客的目光都跟会说话了一样,一个望着一个,挤眉弄眼好不热闹。
林江琬顿时红了双颊,她不想去看他,可只要他坐在那儿,就是个让人无法忽略的存在,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他的衣裳格外鲜亮,像是跟她一样盛妆梳洗过似的。
尤其满场的人一半都在看他,他那双凤目却毫不收敛地望过来,只看着她仰着下巴嘴角轻笑,一副亲昵熟稔样子。
看得她连心跳都快了几息。
礼官已经唱了一段吉词,林江琬一身注意力都落在他身上,竟一句都没听见,还是文竹哭笑不得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才引着她踏上氍毯,一步步走向老夫人与侯爷。
“接下来就行礼了,姑娘和郡王可不能再这么旁若无人地互相张望了。”
眼看就快到了,文竹一边走,一边小声在她耳边提醒。
林江琬听出她语调中带着十足笑意,顿时脸色更红,却没机会辩解。
正这时,身旁却猛地传来他的声音声音:“说的不错,礼成后再张望本王也无妨。”
林江琬一惊,文竹的话声音极小,竟是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叫他听去。
他不但听去,还出言接话,一语之后更是站起身,朝她两步走了过来。
眼看笄礼就要被打断,文竹一惊,连忙跪下向他告罪。
林江琬心中也顿时紧张起来,自相识以来就没怎么见过他按章程办事,更没见过像今日一样可亲的笑容,——这幅样子,总让人生怕他要一伸腿就勾着她摔倒出丑,又怕他下一秒就要过来拉着她同大家介绍说“这是我婢女”。
陆承霆今日却宽厚得很,对文竹摆摆手,走到她面前站定,又上下仔仔细细看了她一番:“本王……送你个东西。”
他说着在衣襟里摸了摸,摸出一块通透莹亮的玉坠,当着全府家眷满堂宾客递到她手上,声音中带了几分难得的郑重:“今尔春秋,弃尔幼时志,彰尔成时德,福运并茂,日月昌明。”
林江琬一怔。
她从未过过生辰,更从未被人这样郑重地祝福过,听了这话只觉眼眶发热,连忙眨眨眼,不可思议地仰头看他。
不是要害她当众出丑,也不是要奚落调侃于她,而是真要送她礼物?
他的手又往她面前伸了伸,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接过福身道谢。
玉坠入手升温,通透莹亮白而无瑕,只是那雕工看上去十分粗简,而且看不出到底雕的是个什么物什——说像是狐狸,尾巴和脑袋却更扁更大,说像是家猫,眼神却又透着野性难驯的灵动狡黠,四只爪子短短胖胖,耳朵脑门上还乱着一丛绒毛……
她心中刚升起的感动,又被这一团胖狐狸弄得糊涂起来。
“去吧,别耽误了时辰,本王在那里等你。”他不由她多想耽误笄礼,指指一旁会客的小厅,示意自己会在那里等她。
说完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玉坠子,见她紧握着十分珍视的样子,满意点头,转身离开。
陆承霆一走,满座宾客犹如失控的海潮,议论之声哄然四起,林江琬红着脸听了几句,全是震惊羡慕之词,这一下之前那些认为侯府自攀高枝往脸上贴金之人,再说不出什么了。
礼者重新唱起祝词,文竹连忙起身继续扶着她向前。
一直等她走到长辈面前行了大礼,那些宾客的议论都不曾停下。
林江琬在这样热闹喜气的氛围中,对着老夫人和侯爷深深下拜,老夫人和侯爷对她说了一番训示祝祷,一旁赞者盥手焚香上前为她挽起发髻,插上及笄簪。
礼成了。
接下来便醮酒敬客,只是小郡王之前当着众人的面前说了那么一句,现在人人都知道旁边小厅中有人在等。
用不着林江琬犹豫,老夫人就点头微笑,示意她可以先过去休息。
林江琬早就受不住大家的议论了,连忙再次叩谢,红着一张脸往小厅而去。
小厅是临时隔出来的,前后两道门都可进出,离宴席又只几步距离,不关门的话也算不得私密,加上郡王身份在那摆着,他说话无人敢不听,于是勉强无需大防。
她一闪身进去,便用手捂住脸颊,想让脸上的温度褪些。
陆承霆正在厅里喝茶,见她进来,不紧不慢问她:“东西收好了?”
那物件他平生第一次想送女子礼物,是他亲手雕的,而且是照着她的样子雕的。刚才在宴席上不及问她喜不喜欢,这时又见她没拿在手上,竟是有些担心她别是随手给了婢女拿着。
林江琬哪敢把他的东西交给别人,自然贴身收着:“郡王要拿回去?”
陆承霆见她摸向胸口衣襟,眼中闪过满意。
“不必,你收好便是,”然后飞速转了话题:“我们这就出发,还有什么要带的你告诉长风,让他去帮你收拢。”
林江琬刚要去取玉坠的手一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身了,不过这也是早晚的事,既早说了今日走,多一个时辰少一个时辰也没什么区别。
况且她今日替三姑娘笄礼,又拜了老夫人和侯爷,还见了侯府所有的亲眷长辈,得了大家的祝福,已经像是真做了一日侯府女儿了,心里只有高兴,再没遗憾。
她感激地看向他:“除了我那些书本和医药箱子,其余都无需带。”
陆承霆点头,那些东西早在她出了院子时就已经装了马车了,换洗衣物和简单脂粉首饰都装了几件,她既不贪心,想是够用。
眼看都安排妥当,他对着屏风后说了声:“行了,你可以出来了,今日生辰有你一半,剩下这一半便交给你了。”
屏风后传来女子娇气的气哼声,林江琬愣了一下才明白,连忙探身去看。
只见屏风后果真坐着三姑娘,而且这一次,竟是从头到脚都与她穿戴得一模一样。
三姑娘正绞着手指撅着嘴不开心,见她看她,从椅子上跳下去:“你要走了,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林江琬有些不好意思,人家的生辰,她占了最好的一半,况且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她,一时还真想不出要跟她说什么,犹豫了半响,才道:“因为我的缘故,凤喜的婚事出了点岔子……”
她这边走了,这事要跟凤喜的主子交代一下。
三姑娘哼了一声,看她的眼神像看怪物:“一个下人,也值得你专门来说……”说到一半忽然撇见林江琬背后陆承霆的眼神,连忙换上笑脸:“这段时间有劳姑娘了,姑娘路上当心着些,我就不送你们了……”
说完,脚步匆匆,逃命一般出了花厅。
林江琬站在不易被人望见的角落里,看着与她一模一样的三姑娘走向宾客,最后一路小跑至老夫人和侯爷的面前,撞入二人的怀抱。
“今次终于换回来了,你舍不得?”
她正看得出神,揉了揉眼睛回头:“没有……我就是想不明白,郡王如何说服她的?”
陆承霆心中感叹她果然在这种事上特别愚笨:“她那表哥是个读书人,来年少不得往京城中赶考去,她若不怕毁了表哥前程,大可以跟本王对着干,加之二老爷被我们押走,侯府里也没什么让她害怕的。”
见她又要回头去看。他索性提着她的袖子从后门出去,直朝外头停着的马车而去:“你也不必觉得对她不起,你们都是一样的,她年年有,你却就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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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们都在庆祝,李琬一肚子气地跟在文竹身后敬酒行礼。
想到辛苦活都被她做了她就不开心啊,可是想想表哥的前程,她又不能不咬牙忍着。
而且这水酒也太难喝了吧……她手一滑,第六个杯子落地摔碎。
她一脸无辜向刚喝了敬酒的的远房表亲,提了提嘴角抱歉一笑,端起第七个杯子去敬下一位。
忽然,宾客中一阵骚乱,大家纷纷让开,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人。
李琬趁机将自己不想喝的第七杯也摔了,按着文竹的肩头往上垫脚:“文竹姐姐,出什么事了?”
文竹眨眨眼忍不住想笑,心道姑娘真是善变,之前还稳重懂事,这笄礼一过,怎么反而又像个孩子似的又回了从前的本性——她都好久没听她喊自己文竹姐姐了。
不过姑娘说的是,那边是什么人在闹事呢?
似乎有个女子在混在宾客里尖叫着什么,站在这边听不清,文竹便向前走了几步,想问问究竟。
谁知一靠近,她瞬间就看清了那人的脸。
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苏琴柔苏姑娘!
这可不是儿戏,苏姑娘忽然出现在三姑娘的及笄礼上,又在宾客中喧哗,必然是没安好心,她连忙护着三姑娘后退,又朝二太太看去。
二太太也瞧见苏琴柔了,对她这边打了手势让她照顾姑娘,起身朝苏琴柔走过去,侯府之前寻她,让她躲了个没影,后来府上事情一直就多,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没找到她,便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谁知今日一见,她还穿着当日的衣服,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也凌乱不堪……原来竟然是一直躲在府里,根本就没逃出去。
“上去给我擒住她,这般没脸皮的,竟然还敢出来相见?”二太太一声令下,便有几个婆子扑了上去,很快就在宾客中捉住了苏琴柔。
苏琴柔被按住双肩,不得不躬下身子,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害怕,脸上满是意料之中的兴奋。
她远远看向站在高处的二太太,高声喊道:“二太太还不知道吧,你们身边的三姑娘根本就是假的,是人假扮的!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就告诉你真相。”
今天是琬琬的好日子,二太太哪里容得下她这样胡说八道,连忙想让婆子去堵她的嘴。
可宾客们却已经被惊动了,而且也不知苏琴柔混在宾客中这样宣扬了多久,四周宾客都开始隐隐议论起来。
苏琴柔心中得意。
她这大半个月来日子过得实在艰辛,从前习惯了锦衣玉食,忽然一朝从云端落入泥潭,变成了个见不得人的,她说什么也不能甘心。
她在府里东躲西藏,却也不敢轻易出府,她这个样子一旦流落街头,要么是沦为乞丐要么便是沦为奴婢,还能有什么好下场……所幸上天待她不薄,让她终于抓到了一丝机会。
那晚不知为何,小郡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实在又冷又饿,近来都是哪个院子没人就溜进去待一会,便想着溜进去看看有没有吃的穿的。
谁知这一进去,却不小心摸到了一个关着二老爷的房间。
二老爷被捆在里面,精神时而好时而不好,断断续续告诉了她很多事情……
她这才恍然大悟,回想起当初三姑娘的各种不对劲,立刻就明白二老爷所言非虚!
“二太太,老夫人,侯爷!”她又喊了一声,“三姑娘是假的,是她骗了你们,我从来没做过那些事,都是她在说谎!”
“住口!”二太太这几日因为二老爷的事情已经很累了,今天完全是为了琬琬才重振笑容,此时对一个满口胡言的苏琴柔又能有什么好脸色。
只是她这边正准备让婆子把人拖走,便见一抹殷红的盛装身影,从自己身边快速掠过。
然后在她和众人猝不及防之间,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直打在苏琴柔脸上,将她和一众宾客全打懵了。
“琬琬!”二太太顿时头疼,这段时间她都快忘了琬琬这爆碳性子了。
李琬的眼梢微微上挑,扬起有些发疼的手,比划着想打第二巴掌:“你,刚才,说谁是假的?”
苏琴柔挨了一下,半边脸上印着个红色的手指印。
她被这一巴掌打得也有些动摇,只觉得这要是假的,未免也有些太像了。
可是当她看到从前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李琬,如今一身盛装倨傲地站在面前,而她自己则是一身泥垢半月不曾梳洗的样子……
她咬牙看向李琬:“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问你,你可能说出我的生辰八字来?”
她的生辰改过一次,假的李琬就算打听过侯府所有人的,也不可能知道她的。
她说完这一句,紧紧咬着牙,眼神坚定地等她回答。
她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但也正是如此,大家才觉得会不会是真的,宾客们都好奇地看着,二太太也不由停住了脚步。
李琬冷哼一声。
她心中明白苏琴柔指的是什么,假的三姑娘确实有一个,可是这段时间表哥将府里的事情都打探了,自然也知道了苏琴柔所做的一切。
她毫无惧意,比她更坚定地瞪回去:“苏琴柔,你生辰八字不吉利,入府时二婶娘怕人嫌你厌你,特地为你将生辰改作六月六,后来你悄悄对我说你实际是四月四的生辰,让我每年送你两份生辰贺礼。”
看着惊讶和恐惧一点一点在苏琴柔脸上浮现,她又放大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听见:“去年四月四我送了你一套古本篆文字帖,六月六又送了来仪楼特制的雕花贝壳首饰盒子,前年四月四我送你全套桃花脂粉,六月六又送你一副珍珠头面,大前年……你还要我接着说吗?”
这样说着说着,也不知是愤恨还是伤心,加上刚才在小郡王那里受的气,李琬一张小脸更是鼓胀通红。
眼见着昔日她曾真心相对的好友终于哑口无言,她深吸一口气,又扬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她两边脸上都有了掌印,这才跺着脚跑回老夫人身边。
话说成这样,谁真谁假哪里还分不清,宾客们都是一脸莫名其妙,起先还觉得三姑娘下手太狠的,此时也觉得换成自己怕是要打得更狠。
二太太赶紧挥手让婆子把人带下去立刻发卖,还言明这回要是再弄丢了,就连她们一起卖了。
“祖母,我手疼。”李琬跑回一边紧紧抱着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见一旁父亲瞪着她,她也皱皱鼻子瞪回去。
那天她溜出府去找表哥玩,回来的晚了,路过父亲书房,见他的影子映在窗上,她想去吓他一下,谁知就听见他说要杀自己的话……要不是那小郡王还有他身边那个婢女,自己真的以为那人是他。
她狠狠瞪他一眼,转过头不看他。
苏琴柔是坏人,父亲也是坏人,二叔父说要杀她,父亲居然只是拒绝,也不帮她狠狠去揍二叔父一顿。
还有祖母和父亲都没认出那个婢女不是她,也是件让人生气的事情,不过听表哥讲的故事里有些秘术便是易容成另一个人,那个郡王身边的婢女不知道是真长得跟她一样呢,还是用了秘术。
这种秘术一定很难识破,其实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分清,也就不怪祖母和父亲了。
她将脸又在老夫人怀里蹭了两下,这才抬头:“祖母,你身子好像好多了?”
老夫人眼睁睁看着孙女赏了苏琴柔两巴掌,将自己的名声又正回来,只觉她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仿佛刚行了成人礼,却又变回以前娇宠的样子。
但不管怎么说,那苏琴柔犯错在先还故意选在这时候出来闹事,分明是没安好心活该受罚,而且无论什么样的琬琬她都是疼爱到心里的,当下便宠溺地看着她:“祖母身子已全好了,这都多亏了我们琬琬。”
李琬郁闷地点头,这事表哥也打听到了,所以一早就告诉她说那婢女不是坏人,让她不如将计就计在外躲着。
她现在亲眼看着祖母应承着整场宴席也不会累,身子明显就是好多了。
看来真的不是坏人啊。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说:“祖母,其实前两天,我在街上见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样的人……”
老夫人忽觉心口莫名一疼,疑惑地看她:“跟你一样?”
“嗯,”她点头,“一模一样……祖母,你说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吗?”
“有……有”,老夫人的手微微颤抖,回头一把抓住身边跟她一样露出激动神色的侯爷,“是不是,你说会不会是当年的老三?”
宣平侯李勋也反应过来,拉住李琬:“与你一样的人呢?现在何处?”
李琬还很少见到祖母和父亲这样激动,心下也涌动起奇怪的预感:“那人是谁?难道祖母和父亲认得?”
老夫人幸亏身子好了,若不然绝对经不起这样的大喜大悲,她颤抖着抱紧李琬:“那是你姐姐,若真与你一样,那一定是你姐姐……琬琬,你该有个姐姐的。”
姐姐?
她有姐姐了!跟她长的一样,而不是苏琴柔那个讨厌鬼!
李琬从老夫人怀里跳出来,张口就想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可一张嘴又想到了表哥……
她揪着手指眼珠子乱转,终于想到了一个不得罪小郡王的办法。
“祖母,我那天见到她,她说要去京城,现在应该已经走了,咱们要不要派人去京城找她?”
老夫人已经被这消息激得没了主意,倒是刚赶过来的二太太听见去京城,眼中含泪直朝老夫人和侯爷跪了下来。
“母亲,媳妇愿意去京城……”
二太太去京城,自然也是为了二老爷被押送进京的事情。
李琬上前使劲拉二太太起身,一双眼睛很是激动,表哥来年就要去京城了:“祖母祖母,我也要去!”
老夫人按住她不许她乱喊,又双手扶起老二媳妇,回头看向侯爷,等着他拿个主意。
宣平侯李勋望着眼前至亲老幼,长长叹了口气,一掀衣摆,也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儿子不孝,让府中落到这般田地,让二弟走上歪路受苦,让母亲弟妹跟着担心……儿子这两日都在思索二弟的话,当年老国公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如今二弟被押,我侯府也确实没了退路,弟妹一人进京实在不妥,还请母亲弟妹给我月余的时间,等打点好之后,我们全家一起重回京中,去替二弟疏通,也顺道去寻琬琬的姐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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