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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
苏瑾欢忽视了张易安眼中的意外, 她自顾自的从自己腰间扯下了一个锦袋, 随即递给了眼前之人, “拿着。”
手上被塞了一物, 张易安拿住之后,他先是垂眸看了一眼, 而后再次把目光放在了苏瑾欢的身上, “公主, 这是?”
苏瑾欢的眼中带着些许得意,“你的生辰之礼。”
张易安一愣, “可奴才的生辰还有一段日子。”
苏瑾欢轻轻昂了昂自己的下巴,“本宫早就备好了不可以?”
话说到这, 瞧着某人十分兴味的目光,张易安一愣之后, 却是倏地笑了,“自是可行的。”
“你不看看?”
张易安再次给人拢了拢披风, “外方冷,我们先把灯放了,奴才回去看也不迟。”
苏瑾欢对于张易安的贴心十分受用,她乖乖的任其给自己拢好身前的衣领, 催促道:“好, 你快些去。”
确定其衣裳中不会吹进冷风, 张易安这才点了点头, “公主稍等一下。”
天灯有些大, 但要点的话却是很快, 张易安先是给河灯点了,然后将其小心的放入了护城河内。做完这些,他这才将一旁的天灯给拿到了手上,随即朝苏瑾欢走了过来。
看着宽大的披风内露出的小小的一张脸,张易安抿唇一笑道:“公主,今日是你的生辰,河灯奴才是帮你放了,可这天灯,奴才私以为还是得公主自己来放。”
河边危险,再加上苏瑾欢腿脚不便,所以张易安并未让其过去,而相较于河灯,天灯则显得安全的多,本来放灯的目的就是祈愿,哪有走一遭只是看看的道理?
苏瑾欢对自己的情况清楚,是以张易安没让她碰河灯她也不意外,她对天灯本来也十分好奇,这边还没来得及表明自己的心思某人便“善解人意”的替她说了出来,这让苏瑾欢的心情没来由又好了几分,她略微弯了弯自己的双眼,“那你帮本宫点燃。”
天灯有半个人大小,其先是用细薄的竹片编制成框架,再用薄如蝉翼的纸张糊在外面,要说张易安这天灯,除了最基本的以外,他还在灯面画了一些东西点缀,若是细看,其实相当别致。
看苏瑾欢颇有兴趣的样子,张易安会心笑了笑,索性先把天灯直接递到了其手中,“奴才将着烛火一点燃,这天灯便会往天上飞去。所以公主你先拿着一下可好?”
这人就像是解语花一样,苏瑾欢手上拿着天灯,嘴角却是止不住的上扬了起来,“好。”
她见过的好东西并不少,此时手中的这个天灯算不作顶好,但却最得她的欢喜。
灯是很快就点燃了,原本还不觉有多惊艳的东西在烛火的映射下瞬间明亮,待看清眼前的画面,苏瑾欢倏地眼前一亮,她下意识的拔高了语调,“张易安!”
张易安朝前走了一步,笑道:“公主,奴才在。”
苏瑾欢两眼似是闪着亮光,她看了看手中的天灯又看了看眼前之人,“这东西!”
“公主喜欢?”张易安问。
苏瑾欢嗔了其一眼,“你这是明知故问。”
张易安噙了噙嘴角,缓缓道:“那奴才后面再给公主做一些。”
“这个先不说,本宫比较好奇,你是如何做成这般的?”
手中的天灯灯面上是一副山水画,其上有两个人影,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人影竟是会随着烛光的晃动而变幻着动作,或相依或相偎亦或是相……
看着如此变化的灯面,饶是见多了稀罕物苏瑾欢也不由得讶异了一番。
“眼下外面天冷,我们先放天灯,一会儿回去奴才再慢慢说与公主听可好?”
“这样……”东西得回去看,事也得回去说,苏瑾欢心中好奇心可以说是被吊的十足十。
张易安接着道:“公主不若先想想有什么愿?”
一听这话,苏瑾欢一双星眸狡黠的动了动,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红唇微启道:“本宫想要你,这算愿么?”
张易安顷刻间就明白了苏瑾欢话中的意思,他心中微荡,却是故意曲解了其意思道:“奴才本就是公主的人。”
“你……”
西面有风吹来,感受到此,张易安不动声色的往一侧挪了挪,见其还欲说些什么,他连忙轻声道: “公主,内侍快来了。”
这入秋后的夜晚是真心冷,若是可以,苏瑾欢也不是特别想在外方折腾,某人如此拙劣的转移话题,苏瑾欢见此,轻轻哼了一声。
她回去再与他好好算“帐”。
如此耽搁了一会儿,最后在某人的催促下,天灯终究还是放了。
两人出来并未带上奴仆,正如张易安说的那般,夜里天冷,放完了灯,他连忙把人重新背回了背上,开始往长宁殿走去。
苏瑾欢趴在张易安的背上,两人的身子紧紧的挨在一起,她的头发上尚且插着某人送予她的生辰之礼,尽管这东西可能算不得有多贵重,但只要张易安有那份心,苏瑾欢便十分满足了。
长宁殿离两人之前呆的地方算不得太远,不过是两盏茶的路程,张易安背着苏瑾欢走在路上,眼看着离长宁殿越来越近,前方却是渐渐传来了动静。
因着之前两人出门都是避开的内侍,是以张易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带着人往一侧的灌木丛后躲了躲。然而,等到他这边把这系列动作做完的时候,张易安这才意识到,他为何要躲呢?
苏瑾欢原本迷迷糊糊已经有了睡意,但她身下之人的动作却是让她突然回了回神,她秀眉微挑,原打算问问其怎么了,未曾想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便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对话声。
“师傅,皇上这病……”
“住口!皇宫内人多口杂,你不要命了!”
“是是是,徒儿知错,师傅别生气,徒儿不问了。”
“胜和啊,这宫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可好有的学哟。”
“……”
苏瑾欢对外方两人的谈话本没怎么上心,可其开头一句又是皇上又是病的,她的神色瞬间就沉重了起来。
眼看着外方两人渐渐走远,苏瑾欢连忙拍了拍张易安的肩膀,“站住!”
自古以来帝王一旦得病最苦的莫过于太医,陆原身为太医院首,其中压力可想而知。今晚给永安帝问诊才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哪里知道他此间与自己徒弟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被人听了去。他的心中顿时一慌,“谁!谁在说话!”
自苏瑾欢拍自己肩膀的时候,张易安便领会了对方的意思,他缓缓的从灌木后走了出去,任两人的身影暴露在了人前。
苏瑾欢冷着个脸,看着前方不远处站着的一高一矮一老一少两人,她缓缓眨了眨自己的双眼,“陆原,你年纪大到连本宫都认不出了么。”
“长长…长公主”“普通”一声,陆原颤着双腿跪了下去。
苏瑾欢漫不经心的把背挺了起来,她斜眼扫了眼地上之人,“说,我父皇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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