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佛系日常

90.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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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晋i江i文学城  郁暖僵了僵, 眉眼轻垂,还是保持着淡然的语气道:“不曾,你误会了, 只是看天气好……来赏赏花。”
    他散漫地嗯一声,却微笑自然道:“这样啊, 姑娘实在好兴致。”
    郁暖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夏天垂丝海棠不开花, 所以这棵树是光秃秃的, 比起稍远处的一片花海,稍稍有点磕碜, 呃,是非常寒碜……也正因为如此, 才显得比较显眼, 让人不至于找错。
    她有些踌躇, 还是绷着脸道:“既无事,我便告辞了。”
    他唔一声, 又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方才在下路过此地时,差些被几个纨绔子弟堵截。虽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姑娘要当心才是。”
    郁暖面色微凝,恐怕之前秦恪之就是准备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男主打一顿,再高高在上谈条件, 更根本没准备像说好的那样, 让她先说理出面。说不定这人说的被堵截, 便是秦恪之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打手。这块儿地方由于季节原因,开花不如其他区域繁茂,本就少人来……或许他们把人认错了也未可知。
    见她如此,男人倒是慢慢轻笑,站在树荫下神情明暗不知,只一双眼睛里却阴郁漠然。
    郁暖也不再和他说话,准备抬脚离开,却又听见他的声音轻柔低沉道:“不过,不必害怕,因为,他们再也没机会做坏事了。”
    她纤细的背影微僵,秀美雪白的天鹅颈也开始蔓上红晕。
    他眸中有少许怜惜与温柔,仿佛看着自己的小猎物在陷阱里挣扎着,露出柔嫩白绒绒的小肚皮,却傻乎乎不自知。男人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却莫名阴郁得可怕。
    郁暖还背着身,垂着脸神情顿住,神情僵到不能再僵,原本微冷的嗓也有些低弱起来:“……那真是,极好。”
    这人真的给她一种,神经病院高级vip加固钛合金病房永久居住病人逃出来的感觉,好可怕,想发抖想颤栗。
    但愿是错觉,嗯……应该是错觉吧。
    果然,直到她走出这片林子,后面再也没有人跟着了。
    还是不要多想了,那个人看样子真的只是路过罢?况且她放在确实站得有点久,引人注意也很正常。
    郁暖习惯性,会把所有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她很少着慌的原因,她甚至懒得为了可能出现的坏事,做出任何准备。当然,她的运气也很好,活到现在基本顺风顺水,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长得太美,加上本身也并非随意的人,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一路开绿灯通过。
    至于别人遇上的甚么艰难险阻,抱歉她真的没体会过。
    还有句话说的好,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于是,有点天真的郁姑娘非常自然的,准备努力把这件事忘掉。虽然不是很容易,但她能想点旁的事体,或是寻朋友说说话甚么的,说不定再睡一晚上,眼睛一闭一睁,也就不怎么记得了吧?
    考虑那么多因果逻辑,太累了,还是算了。
    郁暖回到宴上,一下就对上了原静的眼睛。她看见原静眼中微微的焦急,见到她后却和缓了过来,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道:“怎么样了?”
    郁暖想了想,撇去那个男人的事情,简略同她道:“没见着人……他大约是,不愿来罢。”
    她说着,神情有些低沉,但却还是淡淡的样子,叫人察觉不出。但原静到底是她多年的好友了,如何能真的瞧不出?却还是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或许只是有事耽搁了,或许是晓得你想同他取消婚事,才不敢来的,你不要多想……”
    郁暖轻轻摇头,只是浅笑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忧愁,恐怕我真是要嫁给那个人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惆怅。
    原静有些担心,拉着她到一边,轻声安慰道:“咱们再想想法子,之前我不赞同你,是怕你再把自己搭进去……”
    她仿佛还要说些甚么,两人却见那头秦婉宁独自走了过来,也没带什么丫鬟,总之面色不是很好看。
    郁暖想起那个男人说的,不禁皱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秦婉宁见了她,才算松一口气,问道:“你没事罢?”
    郁暖同她说没事,又轻声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秦婉宁这才缓缓舒气道:“世子哥哥派去的几个人,全都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能找着,仿佛在瑞安庄里凭空消失了似的,连痕迹都没有了……世子哥哥有些担心,故而才叫我来问你是否伤着了。”
    郁暖打了个寒颤,微蹙秀眉道:“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秦婉宁也觉得无奈,还有些害怕道:“郁大小姐只作不知便是,横竖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的,凡事都有世子哥哥解决,咱们便不要参与了。”
    郁暖觉得有些头大。
    瑞安庄是皇帝的庄子,在这块儿地方,根本没有人能让一群人凭空消失,又毫无痕迹。刚刚那个男人还说,那些人是,再也没有机会做坏事了。他说的这样气定神闲,郁暖以为说不定只是把那些人打了一顿而已。可是现下看来,仿佛也不止是如此了。
    尽管不情不愿,但是她不得不勉强自己去想。
    方才那人,是否就是戚寒时?想来想去,她仍旧不敢确认。
    见她像是有些忧愁害怕,秦婉宁却好心安慰道:“无事,这些人都是些亡……下流的混子流氓,即便真的遭了哪位贵人的手,那也是罪有应得,你不必感到愧疚的。”
    原静:“……”
    原静抱臂,实在忍不了,皱眉冷声道:“仿佛,之前与世子论道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找什么混子流氓来威胁人罢?他是怎么处理的这事?难不成想凭白连累阿暖名声么?你来解释。”
    秦婉宁温和道:“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原姑娘不必太过较真。况且现下不也没出甚么事体么,大家都好端端的。”
    郁暖有些无语,仿佛和这些人蛇鼠一窝要坑害人的,也有她们一人一份罢?尽管她为人设所迫,那也是事实没错。
    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些人罪有应得,消失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没事。呃,是罪有应得没错,看样子那些人不是甚么寻常混混。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点像同伙出事,自己还心安理得评价该死,活该被抓一样,真是……谜一样的淡定。
    难道不该操心一下怎么把人找回来吗?
    于是郁暖就提了,秦婉宁淡淡回应道:“找过了,没找到,那就算了。之前也说了,这事儿与我们没关系,不认便成了。”
    郁暖便发现,自己又眼瘸了一回。原来秦婉宁也不是个普通温和的小姑娘啊,明明就处事厉害果决得很,所以她和秦婉卿不对盘,应该也不全是因为她不肯低头当狗腿子罢?
    等秦婉宁走了,郁暖才缓过神来,睁大眼看着原静,仿佛有点委屈茫然,那副样子真是柔弱而消沉,叫人难以忽视她那股可怜劲儿。
    原静于是继续安慰她,说了些有的没的,才提议道:“过两日周家要开宴,不若我带你一道去一趟,寻他说清了便是,你不想嫁,便让他向长辈说明。”
    郁暖觉得这不太可行,摇头道:“不必了,我累了。”
    累归累,几日后周家的面子还是要给。
    毕竟原书中也有这么一段儿呢,郁大小姐在周家宴席上吃醉了酒,醉眼朦胧跌跌撞撞遇上男主,缠上去迷糊着暧昧一番,却被男主冷淡推开。
    郁大小姐酒醒后既羞耻又愤恨,于是对男主的感觉更是复杂怨念起来。
    而因为这次醉酒,她心中的那种微妙的情愫也开始生根发芽。大约就是,“这个低贱卑微的庶子居然还不颤抖着跪舔我(…)”的这种心情。所以当她最后忽然发现爱上男主,也并非突兀,其实那些微妙的痕迹,也是有迹可循的,至少在读者视角很明显,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郁暖认真觉得,这事儿,她也觉得很羞耻,脑内几乎是一片空洞茫然,整张脸都不由自主地晕红起来,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她其实也容易醉,但区别就在于,郁大小姐是不小心醉了,发生的事完全自然而然,那她要怎么办?强行扑进男主怀里撒娇吗?
    若是要温和不伤身,那她还真是没法子,她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浸淫家宅多年的管事夫人,如何知道那种避子汤哪里得来?况且那类的药物,既要温和,又得避孕率高,在古代几乎是不可能的,十有八九仍有怀孕几率。
    所以,她选择来剂狠的。
    隔日,郁暖被清泉搀扶着颤颤巍巍去后头撸猫。
    是的,她对狸奴们已是真爱了,自己倒是这幅样子,苍白柔弱到了极点,弱柳扶风来形容都不足够了,秋风一吹就能刮倒了,竟然还想着撸猫……
    郁暖的每只猫咪都有一间宽敞富丽的屋子住,而每一间屋子都分别装着许多猫咪的小玩具和吃食,所以她通常是一间间屋子撸,撸完一只洗洗手换另一只。
    原著中并未对郁大小姐的个人喜好作具体描写,或是她自己没看见。
    故而,她也是穿进书里,才知道郁大小姐也是个狂热的猫奴。她在忠国公府后院辟了整整一个偏院来养猫不算,就连伺候猫主子的家仆都有十几位。
    而郁暖对猫的偏好很宽泛,从小土猫,到极北颚人进贡的长毛异瞳猫,各个品种荤素不忌,只要她喜欢都会收入囊中精心饲养。
    当然,颚人进贡的猫咪是近些日子宫里赏的,最近几年本朝与颚人关系紧绷,故而他们自己不仅没有渠道,而且还要防范着避开。
    那只小狸奴,大约是因为宫里嫌放在百兽园里累赘,才恩赏下来,倒是便宜了郁暖。
    也是因为郁大小姐的猫奴天性,方便了郁暖私藏了许多精致点心,以喂猫的名义自己偷摸着用,亦没人会觉得奇怪。
    当然,猫咪最好不要用人类的膳食,这是常识,所以郁暖一般只是带着零嘴进去装装样子。
    住在东厢房的是一只奶牛小母猫。
    小母猫一见她,便踏着软软的毛毡上前,仰着黑白双拼的小脑袋喵喵叫,在她脚边绕来绕去,拿毛茸茸暖烘烘的身子蹭她两下,又露出软白绒绒的肚皮,认真舔舔粉嫩嫩,比豆腐还软的小肉垫。
    郁暖一脸淡然清高:“……”然内心已无法自持。
    可爱,极可爱!
    在撸了半天猫咪之后,她皱着眉把清泉叫来:“阿咪现下几月大了?”
    清泉作为郁大小姐的大丫鬟,自然对每样事体皆如数家珍,倒背如流,于是立马恭敬道:“回大小姐话,阿咪快满一岁了。”
    是的这只奶牛猫叫阿咪,真是,非常草率土味的名字。
    郁暖微微点头,淡淡道:“那你去抓些寒凉的药来,往后每日由我亲自喂她。”
    清泉不太明白,犹疑着问道:“……这寒凉的药或许有些太过伤身了,给阿咪用了,怕是不大好罢?”
    郁暖面色苍白地坐在软椅上,瞧这样子已然是疲倦极了,却淡淡笑道:“方才我读了几本养家畜的医书,上头说,猫狗若是绝了生殖之欲,便能更长寿健康。阿咪年纪将将好,不若试试看,若是她用了凉性药制成的汤药,时间久了,大约便再无繁殖可能了。”
    她之前确实翻了相关书籍,不过她实在查避孕的法子。方法很多,有些是不中用,有些瞧着太过奇诡,还是算了。只有凉药一方,在她看来尚且值得一试。
    就和宫寒一个道理,不过女子宫寒是体质问题,凉药吃多了便是人为的宫寒,如此怀孕的几率便极低,自然对身子的损害也很大,但,好歹比另几样更极端的要温和许多,不至于让她立即领了便当。
    当然,她不可能给自己的爱猫吃这种东西。母猫绝育,就她自己的匮乏知识而言,大概在古代还没有太好的方法,她不会冒险给阿咪吃凉药。
    说完一长串,郁暖自己都觉得心很累。
    为了不崩人设,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整整绕了一个长安加一个太原一个江南的距离,才说出自己的目的,真的累了。
    清泉虽觉得很奇怪,但她对自家大小姐笃信不疑,况且大小姐对于狸奴的关爱不假,不过吃些凉性的药材,定然也不会有甚么事体。
    于是,她便照着郁暖抄来的几味药材命人去抓了。
    其中一味麝香还是让清泉使唤相熟的小厮去采买的,因为一般的药材也就罢了,只需能分辨的伙计来瞧瞧有无药性相冲便是了。而麝香一类的,虽不是甚么致命的药物,却需要坐堂的大夫来拿了药房认真分辨,确认没问题再敢抓药。如此一来,极有可能被看出药方的真实目的所在,故而还是隔开抓好些。
    郁暖的动静,南华郡主不可能不知道。
    女儿的一举一动,她并不想掌控,但这种特殊的时候,她完全不敢放任郁暖,只怕出事。
    不过听到说是给女儿新养的小土猫吃药,说是能通过不生崽,延长寿命,南华郡主虽奇,但也就放手让她去了。
    在她眼里,不过是只小猫罢了,随便吃些药材也没什么,自家姑娘能高兴便是。
    更何况,郁大小姐长这么大,也不曾真的和她娘耍什么花心眼子,南华郡主更不会认为自己女儿会偷偷摸摸喝下给猫用的汤药,而且绝了生育能力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希望的,即便女儿不想嫁人。故而她自然不会想歪了。
    隔天,照着药方煎好的药材便被放在八宝盒里头提给了郁暖。
    郁暖顺其自然,带着药盒去了她的小奶牛猫屋里。
    猫咪闻到药味,疑惑地喵喵两声,颤颤茸茸的小耳朵,一下跐溜蹿上房梁,团着身子在那儿一动不动,圆润的绿眼睛觑瞧着郁暖,又软软叫一声。
    郁暖顺势道:“你们都出去,我来哄它吃药。”
    于是,当仆从都离开,她便打开了八宝盒,取出了尚且温热的药碗。
    她有点犹豫地顿了顿,舒了一口气,还是把药碗子拿起来,仰头一股脑儿喝尽了。
    这药……
    呃,味道甜蜜蜜的,带点天然的柑橘味。虽确实有药味,却更像是……甜汤。
    她睁大了眼睛,坐在那儿愣愣地眨了两下杏眼。
    没想到这凉药味道这么好?
    等过了会子,她叫来清泉道:“这药是按照方子煎的?”
    清泉点点头,肯定道:“自然,绝不会出错,奴婢吩咐了甘泉盯着呢,只怕给大小姐的爱猫吃坏了,半分都没有错的。”
    甘泉是南华郡主派到郁暖身边,专门负责调理她身子的丫鬟。尽管郁暖的身子已经很不好了,但人还是得有希望的,不能随便自暴自弃的嘛,所以她的日常三膳点心皆还是被严格审察过,保质保量保营养的。
    郁暖于是便放心了,点点头道:“那便好。”
    当晚,郁暖轻轻抚过自己的小腹,看着帐顶微微叹息。她不晓得这凉药吃了会不会难受,大约长久地用,来月事的时候肯定非常不好受。但也没办法,她宁可不好受,也绝对不要怀孕。
    凉药郁暖是打算长期喝的,但喝的同时,她也没少吃东西。毕竟寒性的东西空腹单独吃,还是很伤胃。
    结果就是,她莫名其妙地胖了些。
    虽然她所谓的胖,还是很瘦,然而比起绝食作天作地之前还要更丰腴些,也是非常尴尬,搞得像她很随便地在作一样。
    于是郁暖加倍地作天作地,她哥郁成朗几乎被妹妹作得面如土色,却还要天天来瞧她,哄她吃东西,给她洗脑讲道理。
    说真的,郁成朗说个一两天不算什么,天天像念经一样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可能和生化武器没什么区别。横竖是真的把她脑袋都念叨成一团乱,有时候梦里还能出现郁成朗的碎碎念,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被洗脑成功了。兄妹俩简直是在互相伤害。
    隔天,难以忍受亲哥唠叨的郁暖,终于从架子床深处爬起来,给素白的面上涂了层脂粉,又抿了薄薄一层水红的口脂,对着铜镜照了几下,起身道:“去瑞安庄,我也有几日不曾抄经书了。”
    一开始,还是缃平长公主派马车来接送,但是由于经书数量莫名增多了不少,郁暖便主动提出往后都由她自家的马车接送,这样也方便。于是缃平公主也不曾坚持,知晓她身子弱,更是放宽了要求,只说稍稍多隔几日也没事,不必多强求。
    于是郁暖真的没有再强求自己。
    今日的瑞安庄,与往常没甚么不同的。
    唯一不同的,大约是她的糕点由梅子酥变成了梅子糕和梅子酪……
    她其实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瑞安庄的厨房这么爱做梅子酥和红豆酥,梅子糕和红豆糕,梅子汁和红豆汤,梅饼和红豆饼……
    算了,还是不要多追究了,夹紧尾巴默默做人比较好。
    小屋里头布置得非常简单雅致,窗前每趟都有各色的珍贵牡丹,层层叠叠的花瓣含露雍容。郁暖不经感叹一下,瑞安庄真的豪气,某几趟她还见着几朵珍惜品种,那可是外头精心养来斗花的,一朵便要几百两银子,觑成色再往上加价,更遑论她还有些她不认得的,估计也是有价无市,极为珍贵的品类。而临窗的书桌上,时常换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来摆放。
    可惜都不是她喜欢的。
    都是各种各样的兵法书,和枯燥无味的经书和史书,或许被别的宾客翻阅过,还并非是崭新的。她除了最初会翻开瞧两眼,后头再也没动过了。然而,这间屋子的管事仿佛不晓得她不喜欢还是怎么的……每趟她来都会有更多的书放上,直到现下熙熙攘攘挤了满书架。
    还是算了,这种事便不要麻烦别人了。
    可能人家就觉得,郁大小姐特别冷硬粗犷,就喜欢并适合看兵书呢?
    她在里头认真抄了一个多时辰,把这两日不曾写的也齐齐补上了。只抄到后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起来,手腕略酸,头晕目眩的,实在不太适意。于是郁暖便搁了笔,准备坐着歇息会子。
    她正吃着梅子糕的当口,外头有身着雅致锦衣的婢女进来,隔开几步对她恭敬一福,定声道:“郁姑娘,咱们太后主子想见您。还您请随奴婢来。”
    郁暖于是淡然颔首,心里头依依不舍地把糕点放下。
    虽然她不晓得太后为什么皇宫里不呆,偏偏跑到瑞安庄里去,但也无甚所谓。于是便被清泉搀扶着,婷婷袅袅,莲步轻移,随那婢女去了对面的小楼。
    她只见过太后一面,现下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
    天光和朗,老太太通身沉淀着雍容和沉静,一身檀色便服,正坐在窗前吃茶。她面前的木案上还摆着个甜白瓷碟子,上头精致叠了三两块点心,时不时亲自斟小杯香茶,一副惬意悠闲模样。
    姜太后见郁暖来,于是淡淡笑起来。
    老太太和善点头,轻缓道:“好姑娘,快坐罢。”
    郁暖一礼,被清泉扶着缓缓落座。
    太后见她面色略有苍白,于是略一皱眉,询问道:“这是怎么了,哀家瞧着,像是面色不大好。”
    郁暖垂眸,轻轻回道:“日常便是这般了,并无大碍,这阵子还胖了些。”
    太后想想也是,露出一个微笑:“丰满些好。”
    郁暖无辜抬眸看她,一脸不解:“……”
    她的眼珠在眼光下有些泛棕,像是上好的琥珀,又像是一只懵懂的小狸奴,太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们又聊了会儿,郁暖才微微放松下来。
    太后真是,太会聊天了。只要这个老太太愿意,她绝对是最慈祥和善的婆婆,甚么事都能聊一点,却点到即止,话锋一转,便又是个平和有趣味的新话题。
    说了一会子话,太后含笑道:“听闻你要成婚了,哀家年纪大了,也不晓得送你甚么好儿,便想着赏你一对儿玉如意。哀家当年还是先皇太子妃时,于新婚之夜,便用的这对儿如意压帐,算算日子,它们也跟了哀家几十年了……来人,把哀家那对如意拿来。”
    郁暖一怔,立即起身恭敬地磕头谢过,却顿了顿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道:“有太后娘娘先前给我的礼儿,阿暖便知足了。”
    姜太后听罢思索一番,才露出一丝隐约玩味的笑容:“那条襦裙,并非是哀家的。而这玉如意才是哀家为你准备的。我的好姑娘,你且收下。”
    郁暖只觉脑子一团乱,手心冷汗蔓开来。
    以太后的地位,应当没必要否认才是。况且看她的神色,应当真的以为,自己指的是那条襦裙。
    所以,难道那块玉佩不是太后给她的?
    当然,在合谋的过程中,郁大小姐只负责垂眸啜泣,偶尔说一两个字引导一下便是,男配身为痴汉,全程把整件事给脑补完了。
    至于今儿个,她到底要给男主甚么难堪,郁暖自己也不怎么记得了,到底《为皇》这本原著有两千多万字,可以说长得像条裹脚布,而撩妹开后宫黑化大约占了几百万字,郁暖更喜欢看剧情和男主的雄图霸业,于是那些大多都直接跳过了。
    南华郡主和忠国公夫妻,接见女婿并没有选在正厅,只是就近选在了南院的小花厅那头。由此可见他们对于戚寒时并不看重,甚至还有些鄙夷的情绪在里头。
    有这样的情绪也无可厚非,毕竟郁暖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原本长安贵族世家尽可挑选,但现下却只能嫁给男主这个无功无爵,庸庸碌碌,甚至从他的表现上都看不出前途的庶子。
    自家养的大白菜都被猪拱了,能不气么!
    这头郁暖的丫鬟清泉端了点心进来,觑她的面色道:“大小姐,准姑爷在南边小花厅与老爷夫人叙话,奴婢听侍候的人道,准姑爷谈吐极佳,又说是念了好些年书的,自己还能作些诗画……”
    清泉是个善心丫鬟,她心疼自家主子终日郁郁啜泣,听闻准姑爷有那么点儿好处,自然要告诉自家主子。若是主子能去瞧一面,发觉姑爷并没有她想的这样差劲,大约心里头也会好受许多罢。
    郁暖摇摇头,疲倦道:“有什么可看的,左不过是那个样。”
    话是这么说,看还是要看的,但由于人设问题,她还得不情不愿一番。
    于是清泉又开始劝,算着待她又劝了五个来回,郁暖才忧郁叹气,苍白着脸淡淡道:“罢了,我便去瞧一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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