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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散漫地嗯一声,却微笑自然道:“这样啊, 姑娘实在好兴致。”
郁暖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夏天垂丝海棠不开花, 所以这棵树是光秃秃的, 比起稍远处的一片花海,稍稍有点磕碜, 呃, 是非常寒碜……也正因为如此, 才显得比较显眼,让人不至于找错。
她有些踌躇,还是绷着脸道:“既无事,我便告辞了。”
他唔一声, 又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方才在下路过此地时,差些被几个纨绔子弟堵截。虽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姑娘要当心才是。”
郁暖面色微凝,恐怕之前秦恪之就是准备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 先把男主打一顿, 再高高在上谈条件, 更根本没准备像说好的那样,让她先说理出面。说不定这人说的被堵截, 便是秦恪之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打手。这块儿地方由于季节原因,开花不如其他区域繁茂, 本就少人来……或许他们把人认错了也未可知。
见她如此, 男人倒是慢慢轻笑, 站在树荫下神情明暗不知,只一双眼睛里却阴郁漠然。
郁暖也不再和他说话,准备抬脚离开,却又听见他的声音轻柔低沉道:“不过,不必害怕,因为,他们再也没机会做坏事了。”
她纤细的背影微僵,秀美雪白的天鹅颈也开始蔓上红晕。
他眸中有少许怜惜与温柔,仿佛看着自己的小猎物在陷阱里挣扎着,露出柔嫩白绒绒的小肚皮,却傻乎乎不自知。男人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却莫名阴郁得可怕。
郁暖还背着身,垂着脸神情顿住,神情僵到不能再僵,原本微冷的嗓也有些低弱起来:“……那真是,极好。”
这人真的给她一种,神经病院高级vip加固钛合金病房永久居住病人逃出来的感觉,好可怕,想发抖想颤栗。
但愿是错觉,嗯……应该是错觉吧。
果然,直到她走出这片林子,后面再也没有人跟着了。
还是不要多想了,那个人看样子真的只是路过罢?况且她放在确实站得有点久,引人注意也很正常。
郁暖习惯性,会把所有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她很少着慌的原因,她甚至懒得为了可能出现的坏事,做出任何准备。当然,她的运气也很好,活到现在基本顺风顺水,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长得太美,加上本身也并非随意的人,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一路开绿灯通过。
至于别人遇上的甚么艰难险阻,抱歉她真的没体会过。
还有句话说的好,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于是,有点天真的郁姑娘非常自然的,准备努力把这件事忘掉。虽然不是很容易,但她能想点旁的事体,或是寻朋友说说话甚么的,说不定再睡一晚上,眼睛一闭一睁,也就不怎么记得了吧?
考虑那么多因果逻辑,太累了,还是算了。
郁暖回到宴上,一下就对上了原静的眼睛。她看见原静眼中微微的焦急,见到她后却和缓了过来,把她拉到身边低声道:“怎么样了?”
郁暖想了想,撇去那个男人的事情,简略同她道:“没见着人……他大约是,不愿来罢。”
她说着,神情有些低沉,但却还是淡淡的样子,叫人察觉不出。但原静到底是她多年的好友了,如何能真的瞧不出?却还是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或许只是有事耽搁了,或许是晓得你想同他取消婚事,才不敢来的,你不要多想……”
郁暖轻轻摇头,只是浅笑道:“没有,我只是有些忧愁,恐怕我真是要嫁给那个人了。”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惆怅。
原静有些担心,拉着她到一边,轻声安慰道:“咱们再想想法子,之前我不赞同你,是怕你再把自己搭进去……”
她仿佛还要说些甚么,两人却见那头秦婉宁独自走了过来,也没带什么丫鬟,总之面色不是很好看。
郁暖想起那个男人说的,不禁皱眉,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秦婉宁见了她,才算松一口气,问道:“你没事罢?”
郁暖同她说没事,又轻声询问她,到底怎么了。
秦婉宁这才缓缓舒气道:“世子哥哥派去的几个人,全都不见了。找了许久,都没能找着,仿佛在瑞安庄里凭空消失了似的,连痕迹都没有了……世子哥哥有些担心,故而才叫我来问你是否伤着了。”
郁暖打了个寒颤,微蹙秀眉道:“不见了?这,怎么可能?”
秦婉宁也觉得无奈,还有些害怕道:“郁大小姐只作不知便是,横竖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与你无关的,凡事都有世子哥哥解决,咱们便不要参与了。”
郁暖觉得有些头大。
瑞安庄是皇帝的庄子,在这块儿地方,根本没有人能让一群人凭空消失,又毫无痕迹。刚刚那个男人还说,那些人是,再也没有机会做坏事了。他说的这样气定神闲,郁暖以为说不定只是把那些人打了一顿而已。可是现下看来,仿佛也不止是如此了。
尽管不情不愿,但是她不得不勉强自己去想。
方才那人,是否就是戚寒时?想来想去,她仍旧不敢确认。
见她像是有些忧愁害怕,秦婉宁却好心安慰道:“无事,这些人都是些亡……下流的混子流氓,即便真的遭了哪位贵人的手,那也是罪有应得,你不必感到愧疚的。”
原静:“……”
原静抱臂,实在忍不了,皱眉冷声道:“仿佛,之前与世子论道的时候,并没有说要找什么混子流氓来威胁人罢?他是怎么处理的这事?难不成想凭白连累阿暖名声么?你来解释。”
秦婉宁温和道:“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出此下策,原姑娘不必太过较真。况且现下不也没出甚么事体么,大家都好端端的。”
郁暖有些无语,仿佛和这些人蛇鼠一窝要坑害人的,也有她们一人一份罢?尽管她为人设所迫,那也是事实没错。
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些人罪有应得,消失也无所谓反正大家都没事。呃,是罪有应得没错,看样子那些人不是甚么寻常混混。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点像同伙出事,自己还心安理得评价该死,活该被抓一样,真是……谜一样的淡定。
难道不该操心一下怎么把人找回来吗?
于是郁暖就提了,秦婉宁淡淡回应道:“找过了,没找到,那就算了。之前也说了,这事儿与我们没关系,不认便成了。”
郁暖便发现,自己又眼瘸了一回。原来秦婉宁也不是个普通温和的小姑娘啊,明明就处事厉害果决得很,所以她和秦婉卿不对盘,应该也不全是因为她不肯低头当狗腿子罢?
等秦婉宁走了,郁暖才缓过神来,睁大眼看着原静,仿佛有点委屈茫然,那副样子真是柔弱而消沉,叫人难以忽视她那股可怜劲儿。
原静于是继续安慰她,说了些有的没的,才提议道:“过两日周家要开宴,不若我带你一道去一趟,寻他说清了便是,你不想嫁,便让他向长辈说明。”
郁暖觉得这不太可行,摇头道:“不必了,我累了。”
累归累,几日后周家的面子还是要给。
毕竟原书中也有这么一段儿呢,郁大小姐在周家宴席上吃醉了酒,醉眼朦胧跌跌撞撞遇上男主,缠上去迷糊着暧昧一番,却被男主冷淡推开。
郁大小姐酒醒后既羞耻又愤恨,于是对男主的感觉更是复杂怨念起来。
而因为这次醉酒,她心中的那种微妙的情愫也开始生根发芽。大约就是,“这个低贱卑微的庶子居然还不颤抖着跪舔我(…)”的这种心情。所以当她最后忽然发现爱上男主,也并非突兀,其实那些微妙的痕迹,也是有迹可循的,至少在读者视角很明显,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郁暖认真觉得,这事儿,她也觉得很羞耻,脑内几乎是一片空洞茫然,整张脸都不由自主地晕红起来,恨不得一头钻进地缝里。
她其实也容易醉,但区别就在于,郁大小姐是不小心醉了,发生的事完全自然而然,那她要怎么办?强行扑进男主怀里撒娇吗?
郁暖有些不明所以。因为她不认得这个人,但她心中不可遏制地,有些恐惧和茫然。
虽然知道,男主不会来,更加没必要对郁大小姐示以真容,可她仍旧准备快刀斩乱麻。于是,便对他微扬精巧的下颌,秀美淡然的容颜上没什么表情,身姿矜持而纤敏,裙角被微风卷起,准备转身离去。
男人终于开口,声线紧绷而优雅,又仿佛含着点笑意:“姑娘,在下方才见你,仿佛在等人。”
郁暖僵了僵,眉眼轻垂,还是保持着淡然的语气道:“不曾,你误会了,只是看天气好……来赏赏花。”
他散漫地嗯一声,却微笑自然道:“这样啊,姑娘实在好兴致。”
郁暖有些尴尬起来。
因为夏天垂丝海棠不开花,所以这棵树是光秃秃的,比起稍远处的一片花海,稍稍有点磕碜,呃,是非常寒碜……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比较显眼,让人不至于找错。
她有些踌躇,还是绷着脸道:“既无事,我便告辞了。”
他唔一声,又微笑着轻描淡写道:“方才在下路过此地时,差些被几个纨绔子弟堵截。虽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姑娘要当心才是。”
郁暖面色微凝,恐怕之前秦恪之就是准备叫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男主打一顿,再高高在上谈条件,更根本没准备像说好的那样,让她先说理出面。说不定这人说的被堵截,便是秦恪之不知从哪里请来的打手。这块儿地方由于季节原因,开花不如其他区域繁茂,本就少人来……或许他们把人认错了也未可知。
见她如此,男人倒是慢慢轻笑,站在树荫下神情明暗不知,只一双眼睛里却阴郁漠然。
郁暖也不再和他说话,准备抬脚离开,却又听见他的声音轻柔低沉道:“不过,不必害怕,因为,他们再也没机会做坏事了。”
她纤细的背影微僵,秀美雪白的天鹅颈也开始蔓上红晕。
他眸中有少许怜惜与温柔,仿佛看着自己的小猎物在陷阱里挣扎着,露出柔嫩白绒绒的小肚皮,却傻乎乎不自知。男人唇角微勾,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却莫名阴郁得可怕。
郁暖还背着身,垂着脸神情顿住,神情僵到不能再僵,原本微冷的嗓也有些低弱起来:“……那真是,极好。”
这人真的给她一种,神经病院高级vip加固钛合金病房永久居住病人逃出来的感觉,好可怕,想发抖想颤栗。
但愿是错觉,嗯……应该是错觉吧。
果然,直到她走出这片林子,后面再也没有人跟着了。
还是不要多想了,那个人看样子真的只是路过罢?况且她放在确实站得有点久,引人注意也很正常。
郁暖习惯性,会把所有事情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她很少着慌的原因,她甚至懒得为了可能出现的坏事,做出任何准备。当然,她的运气也很好,活到现在基本顺风顺水,自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长得太美,加上本身也并非随意的人,所以大多数事情都是一路开绿灯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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