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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语几不可见地皱了眉头,引得君言暗暗发笑,不带犹豫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林悦馨望着两人的动作,眉心直发疼,连要问君言的事情也忘了,忙扯着君语便走了。
两人走后,君言嘴边的笑便收了三分,她在石桌旁坐下,看了看还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漫星,柔声道:“漫星,去管家那取只新的瓷瓶来。”
漫星点头应是,走了几步又停下不放心地看着君言。君言见她停下回眼望她,漫星连忙摇头:“没没没,小姐那我去了。”
漫星走到院门口仍是不放心地回头望了君言一眼,方才跑了出去。
漫星走后,君言脸上的笑容才消了下去,眼里阴沉一片。
而这时,漫星离开的地方走来一个人,君言定睛看去,眉头紧锁。
院外的君子辰见她模样,唇角一扯。这哪是才十二岁的孩子?
“你来做什么?”
没了其他人,君言也不再笑颜示人,沉着一双眼,话里都带着冰冷冷的刺头。君子辰粲然一笑,缓步走进院子。“兄长来看望受伤的妹妹,不行?”
“呵!”君言从喉间挤出一声冷笑。“只怕是你这一看伤势会更加严重。”
“五妹何出此言。”君子辰翩翩坐在君言对面,不理会她那阴冷的目光。
“兄长真是来看望五妹的。”
“看我死没死?”君言话里的刺头更甚。
在这府中,沉默两兄弟是定不可能与她连手,君子兰为人低调儒雅,不适结盟,唯有君子辰一人。若他也不得她所用,唯有先除之。
君子辰闻言又是一笑,像只狡猾的狐狸。“五妹若是死了,我与谁结盟去?”
君言挑眉望着他,心中拿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
“不过,”君子辰一顿,双手撑在石桌上笑盈盈地看着她,眼中闪过精光。“结盟之前,我总得先尝些甜头。”
君言盯他半响,继而收回目光,缓缓起身。
“你且等候消息。”
翊王府。
“少爷,君五小姐来了。”
苏澈从书信中抬起头,挑眉道“君五小姐?”
好啊,他正纳闷这君言为何不肯见他,她便自己上门来了。
“让她进来。”
不出片刻,门外已翩然走来一人,一身素青不多加装饰,虽尚且年幼但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阿言。”
听见这么一声,君言站住脚步,抬眼望着苏澈。苏澈仍旧埋头于书信当中,侧脸俊朗,棱角分明。
苏澈没听见她走进来的声音,抬起头侧目望她,眼里多了几分柔情。“阿言,怎么不进来?”
君言望进他那一双深谭,企图找出一丝虚假,可那份柔情快要真到让人无法不相信。缓缓移步走至他身边,抑制住内心的狂躁,轻声问道:“在忙些什么?”
没等她看清信上写的是什么,苏澈已将信纸折了起来。苏澈侧头望她:“今天为何不肯见我?”
君言眼里暗了暗,撇过头不说话。苏澈见她这番模样,眼里闪过几分不悦,君言佯作没察觉他的异样,自顾自的低喃。“阿言伤得那么严重也不见你来瞧瞧,这下倒还质问起我来。”
苏澈一听这话,便了然,敢情是耍小姑娘脾气,轻轻柔柔地拉过君言的手,安慰道:“不是我之前不愿来看望你,而是这边的事情太忙了,这不,我一忙完就去看你,你倒还不见我。”
“那,那就是我的不对咯?”君言小脸红红,瞪大一双眼睛,不满地撇嘴。
苏澈一笑,放开她的手起身抱住。“不是不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君言嘻嘻一笑,轻轻靠在他胸膛之上,眼里一片阴沉。“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我不好。”
苏澈拥她许久,过了好一会才低低道:“阿言你最好了,能不能帮我支个招?”
君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好啊。”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苏澈见她答应得干脆,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为什么不戴我送给你的那些首饰?不喜欢吗?”
君眼眼睛弯弯:“阿言很喜欢,只是,舍不得。”
苏澈望进她清澈的眼,那里面满满的被他占据,心中涌起一阵自豪感。“你啊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哦对了,快来看看这封信。”
那封信被塞进君言的手中,君言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苏澈是万分相信自己,否则也不会一心从小栽培自己。
展开信纸,细细地读下去,才看了看头眉头已微微皱起。信的内容和记忆中的基本吻合,边境的战事又起,后金在夜里趁机偷袭了望陵的大营,望陵因为上一次的大战还未重新安顿好,被敌军的偷袭打击得无还手之力,不到三日就被敌军占据了大营,而这时望陵的副将林库带着调兵令逃向了敌军方向。
所有人都认为林库是叛变了,在全力追回大营的同时还下了封杀令,誓要抓回林库。
君言记得这个林库非但没有叛变,而且还凭一人之力调回了三万兵马,但是在他成功归来之时就被人射死在战场上,而事实的真相也是在他死后才被人得知,皇帝怜惜他年纪轻轻为国捐躯,追封为护国大将,苏澈也叹息当时为什么没有救下林库。
“阿言?”
苏澈见君言走神,出声唤道。君言抬眼望他,依旧皱着眉头,道:“阿言觉得……”
“怎么了?”苏澈眼里闪着亮光,他在一年前就发现君言在战事方面有独有的见解,故此才在她面前不加多隐瞒,连属下传来的信也给她看。
“阿言觉得这个林库应该不是叛变。”
她说这话时,心里怀揣着几分不安,虽然她知道苏澈不会去拉拢他眼中的叛徒,可她怕这一次会有变化……
“……”苏澈皱着眉头沉思,君言见此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她紧紧的攥着衣袖,眉头紧皱。
“不可能。”
苏澈猛然开口,君言吓了一跳心里也镇定了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阿言只是觉得这个林库之前都是冲锋在前,靠着自己的本事步步走上副将这个位置,所以……会不会是有苦衷?”
“就算是有苦衷,他也始终是个叛徒,千夫所指,理应处死。”
苏澈义正言辞地说,君言垂下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苏澈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还小,很多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君言点点头便出了房门,等她走出尚书府,她脸上才露出一丝微笑,轻蔑又狠毒。
苏澈,你等着瞧吧。
是夜,君言遣退了漫辰,整个房间只剩下君言和漫星两人。
“漫辰最近怎么样?”
房内只点了几支烛火,香炉中漫起缭缭白烟,摇曳的烛火映在君言那张不知喜怒的脸上,漫星细细想了一会,开口道:“自踏春日回来后去过八小姐院里一次,之后便安安分分地待在宛竹,因为小姐没有让她陪同,她也过得悠闲。”
“悠闲……她倒过得好,漫月呢?”
“漫月被安排在郊外的一个小屋里,大夫说病情已经稳定了,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好。”君言吐出这个字后便不再说话,抬抬手示意漫星退下去。漫星关了窗便退了下去,君言静静地坐了片刻,又起身走至案桌上坐下,缓缓研墨。
炙热的疼痛阵阵袭来,眼前一片火光,耳边是熟悉人的笑声,那么的刺耳,还有哭喊声,混杂在一起,让人烦躁。
君言猛地睁开眼,墨台被她推倒在地,墨水四溅,沾染上了她的裙摆。君言抿唇,缓缓起身褪去衣裙,躺在床上时她却没了睡意,睁大眼睛盯着垂下来的纱幔。
踏春日,各家的家仆提前到达目的地,为自家小主人安排好落脚地。君言这种身份本不该来参加可因为妹妹是公认的神童,未婚夫又是翊王义子,所以邀请函也送到了她手上。
君语拿着君言的邀请眼笑意浓浓。“姐姐姐姐!你看踏春日的邀请函!”
君言不自在地笑,接过邀请函的手在微微发颤。这是她第一次受到邀请,眼中已是泪光莹莹,她只注意了邀请函,而没察觉面前小小的君语眼中的得意和轻蔑。
当然!君言撩起纱幔,眼里透出阴冷,当然,这一次她可再没那么粗心大意。
事情发生在几日前的踏春日。
君府,宛竹。
“小姐,八小姐送来的衣裳到了,你要试试吗?”
漫月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漫星正在为君言梳发,一听她的声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镜子的君言抬眼望了望她,皱了皱眉。
“进来吧。”
君言伸手抚了抚漫星,漫星一脸的不解,好像从昨晚起小姐就不大对劲……
漫月抱着一个小箱走进来,朝君言轻轻垂了下头,将箱子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一件彩绣麒麟裙裳,领口边绣着大朵大朵金丝牡丹,还用浮云点缀,好一副云中牡丹麒麟图。
君言看也不看这裙裳一眼,倒是漫星欣喜至极,她上前几步摸了摸布料。“小姐小姐,这裙子好好看,不过……这颜色会不会太鲜艳了一点?不适合小姐这个年纪。”
门口的漫辰露出一个脑袋,看到那裙裳里眼睛一亮,又看着漫星说:“今天是踏春日,小姐不穿好看点怎么行?再说了小姐这个年纪怎么了,小姐就该穿些鲜艳点的颜色,整天素里素气的,多晦气……”
漫辰突然卡住,脸上有些惊惶,君言望着她笑,笑意浅浅,可是却让她不寒而栗。等她再去看时君言却是望着漫月笑的,她不免有些纳闷,难道是她的错觉?
漫月见君言望着她,脸上挂笑。“小姐要先试试吗?”
君言笑道:“你穿上试试。”
“!”漫三丫头纷纷一惊,漫辰直接从屋外跑了进来,有些不满地嚷道:“这,这是八小姐送的衣服,这么能让下人穿呢?”
“是啊,小姐,这是八小姐送的衣服,漫月不能穿。”虽然这样说,漫月的手却是抓紧了那件裙裳,君言看在眼里不作声。
“小姐,这个实在是不妥。”漫星有些难为的开口,她知道小姐向来就喜欢月辰两姐妹,对她们的纵容也到了无法言语的地步,可终究主仆有别,她实在不能不说。
君言暗下捏了捏漫星的手,冲漫月道:“穿上看看吧,漫月不是再过两年就要成亲了吗?”
漫月听到这话,眼里闪着幸福的光芒,看得君言心中直泛冷笑。
漫辰身子猛然一僵,眼中透着浓浓的不甘心,君言将她的神情全纳入眼底,浅浅一笑。
漫月羞羞地换上了裙裳,从屏风后走出来时,着实让人惊艳一番。
她这三个丫头无论哪个都是上等之资,再加上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起分尝,个个都是呵护至极的,只可惜……
君言百无聊赖地牵起漫星的手,细细地打量。“这身就送给漫月了吧,就当我提前给的贺礼。”
漫月心里激动不已,连八小姐交待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她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她那心上人见她穿这身的惊讶模样。“谢谢小姐!”
漫辰看得眼睛都红了,忙凑到漫月身边狠狠地掐了一把漫月,对着君言笑道:“小姐,这可使不得,你送了这身可就没有衣服去参加踏春日了……”话说到一半还偷偷摸了一把裙裳,眼睛也直盯着那裙裳,格外不舍。
君言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起身走到那箱子面前,伸手搭在上面。“谁说没有,八妹可是为我准备了两件……”
袖子下的手在箱子侧面摸索,摸到了一个小点便按了下去。漫月一脸的疑惑,她刚才不曾见过有另一件衣服阿?
可在君言打开箱子拿出了另一件裙裳时,她又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粗心没有注意看。
“啊……”漫辰惊呼出声,有些傻愣愣地看着君言手中的那套裙裳。
虽然是素色,但是素得让人眼前一亮。
裙摆处缝合着木兰花绣纱,裙身用白纱罩住,丝丝银线在光线下闪出光芒,同色上衣,腰间一枚碧蓝玉石,荷叶边的袖摆同样也缝合着木兰花绣纱,衣襟处点了一枚小花,君言细细看去才发现这是朵红色的梅花,一身素白多了这不合时宜的红梅反而倒有些韵味。
君言不得不佩服君语的城府,能狠下心来这么大费周章地送她这么华美的衣服,也是难为她。
原先是她君语用这件木兰裙裳打压她,那么这一次,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嫉妒,愤恨,不甘全全展现在漫辰的眼中,她不甘心,为什么漫月都有而她没有?可她不敢向君言讨要,那件裙裳是送给了漫月,这最后一件是她怎么也不能动的……
漫辰咬咬牙,生气地冷哼一声。君言换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看漫星为她挽发,瞥到一脸生气的漫辰,她笑了笑,道:“好了,漫辰不要生气了,等踏春日结束了这件衣服你就拿去吧。”
漫辰一听这话立刻笑弯了眼,连声答应。君言收回目光垂下眼去,把玩着腰间的玉石。只是,不知道到时你有没有胆子来收……
“漫辰,趁轿子还没来,快去后院看看我那玉坠是不是掉那了。”
君言在首饰盒里翻找一番,抬眼对漫辰说,漫辰正开心便笑嘻嘻地答应一声跳着出了门。
漫辰走后,君言也梳好了头发,坐在梳妆台前已然是个翩翩小丫头。
漫星感叹道:“小姐终于长大了些,再过几年就要及笄了……个子都长高了不少……”话间已然哽咽。
漫月站在一旁不说话,眉眼也是温柔,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舍不得脱下却也小心翼翼地拉扯着裙摆。
“也亏得我比较高,不然这裙裳漫月还穿不下呢,是吧?”君言突然将话头转向了漫月,漫月一惊,忙抬头,不自在地一笑。“是,是啊……”
君言起身直盯盯地看着漫月,漫月不禁身后有些发寒,突然君言朝她伸出了双手,吓得她双眼紧闭,连呼吸都在颤抖。
君言为她理了理衣襟,眼里带着深意。“漫月你在怕什么?”
漫月睁开眼发现君言只是理衣襟,心里松了一口气,听君言这么问她也纳闷,自己是在怕什么?
君言拉着漫月走到梳妆台前,将她按下。“漫月,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漫月正垂着眼,一听她这话猛然抬头,便从镜子里看见君言阴沉着双眼,抬起右手狠狠地朝她劈来,她躲闪不及被击中脖颈处,双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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