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论失宠是如何练成的

63.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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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后留下的大臣们,基本上都是这些年赢粲自己培植起来的人手。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 年轻而满身正气, 这是未来他们所期望的朝局中必备的。
    从那日柏子青“逃”回宫来至今日, 他们一直在着手处理袁荪的事情。
    其实那些所谓的“证据”,并不能直接能指认柏子青的身份。袁荪大概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在被纪映淮第一次审问的时候, 便扬言说明, 他还有人证。
    赢粲等人一度都十分担心这个人会是柏子青身边的卧底, 于是靠着张珣暗中一层层追溯下来,排除了四合楼的人以后, 事情便陷入了僵局。
    袁荪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说他还有人证呢?
    纪映淮却禀报了一个更为重要的讯息:前段时间, 有人看到过秦升与袁荪有过关系密切的交谈。推测时间点, 大致是秦升刚回京城的时候, 而且,似乎还是秦升主动找上袁荪的。
    赢粲微蹙着眉, 一旦到了外面, 他的话就总是不多。他停顿片刻,“两边都派人暗中盯着,一旦有结党的迹象,速来禀报。另外……”他袖口里的手一捏字条, “负责押送纪仄一行的人是由谁负责的?”
    纪映淮神色一凛, “是在下。”
    “可确认纪家上下均在册?”
    “是。”
    “前几日有人在京中看见了纪诂。”赢粲淡淡道, “映淮, 这是你的失职。”
    不要说纪映淮本人大吃一惊,连旁边的几人都露出惊诧的模样,互相对了个眼色,“……究竟是谁这样胆大包天?!这可是换囚犯!”
    依赢国律政,这可是死刑之罪。
    纪映淮整张脸色惨白,他弯腰,颤抖地举着手行礼,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官员失职之罪,断送前程不说,被流放或判刑下狱也是很寻常的。
    “臣……臣……”
    赢粲道,“起来吧,此事不全是你的错。”他没再将纪诂的事交给别人,只说他会另做打算,便挥手让众人都散了。
    纪映淮额上都是冷汗,他转身还未跨出殿门,便听到身后的帝王轻轻又唤了声他的名字,“映淮,你等一下。”
    “是……皇上还有何吩咐?”
    赢粲此时已经从位置上走下来了,他上下打量了眼纪映淮,连问了他好几个问题。什么今年几岁了,家里怎么样,父母如何。赢粲听得很是认真,不时还朝他点点头。
    纪映淮心下疑惑,却仍一一作答。“皇上……这些是……”
    “没什么。”赢粲神色还是淡淡的,道,“你回去吧。”
    纪映淮不解,满头雾水地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他在年宴上遇见了笑眯眯的长平公主,才终于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某些人在暗地里商谈,连一头雾水的过程都没经历,直接便是晴天霹雳。
    柏子青甚至不是从赢粲那里听来的。他一口茶喷的干干净净,声音尖锐,“什么?!母亲要给夕瑶挑对象?!”
    柏昀显得比他要冷静一些,他表示自己是听见几个夫人偷偷商量的。
    “那她们有人选吗?”柏子青方才那句都快喊破音了,“夕瑶才几岁啊?要急是这个急法么?”
    柏昀无奈地摇摇头,“你莫要忘了你自己,可是一岁多便被定下婚约了啊。”
    “这……”柏子青颤颤巍巍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你让我缓缓,我明天出趟宫问问看。”
    柏昀让他不要急,“夕瑶确实还小,她们顶多也就是挑挑人选,不会这样快就决定的。”
    “……是这样吗?”柏子青觉得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知是不是这冬季走到了尽头,他近来总觉得精神不大好,时常感觉到不安。
    柏昀静静看了一会儿柏子青,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慰似的,“没事的。”
    柏子青感受到头顶处传来的温暖,笑着同他点头,又像想起了什么,“大哥,怎么家里没人催你赶紧找个媳妇儿呀?”
    柏昀:“……”
    他也不知道。
    但毕竟赢粲早八百年就知道这件事了,柏子青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时候,他甚至还露出一个“是谁走漏了风声”的表情。
    “你早就知道了?”柏子青忿忿不平,“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可是我妹妹!”
    赢粲抓住他的手腕,让他冷静一点,“子青,那也是我的妹妹。”
    柏子青看了他好一会儿,败下阵来,“那你们看上谁了?”
    赢粲握着他的手,试探性地问道,“大理寺少卿的纪映淮怎么样?”
    “不行。”柏子青连考虑都没考虑,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将手从赢粲那里抽出来,“是他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
    赢粲空了一只手,眼中有些许不解,“子青……”
    “我……”柏子青叹气,“我是有理由的。”
    他俩把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柏子青断断续续说了一整晚,而赢粲便也这么听着听了一整晚,不曾打断过他。
    “我怎么能确定其他人也能安然无恙呢?我们家夕瑶,值得拥有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愿让她伤心难过。”柏子青道,“赢粲,即使是万分之一,我也不愿冒险。”
    “那我呢?”赢粲沉默了一整晚,终于将自己心里的话问出口,“即使是万分之一,若我保纪映淮无碍,你也不愿意尝试吗?”
    “这不是一回事。”柏子青心里一钝,“我自己怎么样都行……可是,我不敢拿夕瑶去赌。赢粲,你能明白吗?”
    赢粲直直望着他的眼睛,“子青,你有什么事是没有和我说的吗?”
    自那日生辰起,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像是冰雪消融,他们之间不会再有距离。柏子青这个人从来藏不住事情,他将心底的情绪挂在脸上,极力掩饰着,也没什么作用。自那日他回来仿佛累的筋疲力尽开始,一切便又有了些许变化。
    起初,赢粲本也认为不至于如此。两人之间,他从来都愿意做退让的那一个,可他不愿意柏子青瞒着什么事,谁也不告诉,默默地让自己难受。
    想起那些柏子青瞒了那样久的“曾经”,赢粲每每都觉得痛心。柏子青跨过了自己的生死来爱他,这已经不是什么勇敢,而是一掷尽卢,赌上的是他的全部。
    在这一点上,柏子青从来不曾犹豫。他言爱便是爱,放手也很干脆。可一旦他们之间多了其他人,例如柏家的任何人任何事,例如柏子青的朋友们,他们之间就总是这样,容易久久的彼此沉默。
    柏子青错愕地抬头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轻轻点了一点头。
    他动作有些磨蹭,还是从袖中拿出了那张手帕大小的路线图。这些天他常常看着这个发呆,他想出去走走看看,想去书里的那些地方。
    可他的家在京城,赢粲也在京城。
    “想做皇后吗?”赢粲将他抱在腿上,靠着软榻问着。
    “不太想。”柏子青的目光一寸一寸在他的脸上移着,“不太想……可是赢粲,我爱你。”
    因为你在,所以,我开始期望自己能有别样的一些生活。因为我知道不论我走得多远,你依然会在这里等我。
    赢粲从后背搂着他的柏子青,将头埋在他的肩上。他的手臂用力,呼吸声有些重。柏子青感受到他贴在自己背上有力的心跳,与他自己的混在一起。
    仿佛时间沉默了一个纪年,赢粲的声音复又响起:
    “我放你走,你可会回来?”
    柏子青抓紧他的手。他侧过身去,将那手放在心口处,宛如宣誓一般,“我一定会回来。”
    ……
    宫里的年宴布置的很是热闹。都是皇亲国戚的欢聚,赢粲的兴致却不太高。他走到哪里都拉着柏子青,让一众揣测两人不合吵架的吃瓜群众都不知所以。
    柏子青却还是笑得很灿烂,他特意找到纪映淮聊了一阵,心下总算是放心了一些。他原先以为这人是赢粲挑的,结果一问竟然不是。柏子青只能在心底啧啧赞叹:长平公主的眼力还是那样好。
    两人聊到一半,纪映淮因着有些公事匆匆与柏子青道别了。柏子青溜达溜达回赢粲身边,凑近他的耳朵讲自己对纪映淮的评价,跟威胁似的,“你要把他看好了,这可是我未来的妹夫。”
    赢粲笑,“你就不再考虑考虑?”
    “那我走了之后,还不是你要帮着挑么。”柏子青道,“纪映淮不是我母亲看上的人吗?那就绝对不会错了的。”
    赢粲听到这些话,却不似柏子青那样开心,只淡淡朝他嗯了一声。李苕到场调试乐器,离晚宴还有不短的一段时间,他问柏子青要不要回羲和宫去休息一下。
    年宴前人们走来走去的,长平公主他们还未进宫来,柏子青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他笑得脸都僵了。
    赢粲这句话仿佛是什么特赦令,柏子青连连点头,满口答应着,转身走了。
    这天并未下雪,天色却仍阴沉。没有太阳,虽是热闹,柏子青的情绪却也不高。他身后跟着不少人,在慢步走回羲和宫的路上,却遇上了方璟。
    “方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柏子青主动开口问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方璟这个人对上他开始毫无礼数可言了,果然一山不容二虎,该被视为眼中钉的不是别人,就会是自己。
    方璟慢条斯理道,“自然是有事,才会找你。”他伸手一挥,却是对着柏子青身后的那些人,“你们都先走开,我有些私事,要与柏公子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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