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白骨精

99.碾压驱魔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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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带着迦楼回去的时候, 正吃饭的众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尤其是孙悟空,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溅起面前的一锅菜汤, 而汤水好死不死地溅入了对面小白龙的饭里。敖烈则是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面前那碗饭,额头上青筋突突冒着, 然后啪地声重重放下手中的筷子,索性抱着胳膊对着孙悟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玄奘欲言又止地望着我我,然而我自从进了门之后便始终避开他的目光,因为怕被迦楼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更怕的是接下来难以说出口的道别。
    玉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十分好奇:“小可爱后面跟着的帅哥哥是谁啊?”
    八戒按住兔子毛茸茸的脑袋:“嘘, 千万不要被迷惑了, 那个帅哥哥其实是个人妖。”
    沙僧小声纠正:“啧,什么人妖,人家那是雌雄同体, 比人妖高端多了。”
    玉兔继续问道:“什么是雌雄同体啊?”
    悟空眯起眼睛:“就是公的母的共用一个身体,不过现在看来好像进化了。”
    几个人之间讲话虽然小声,可是我都能听见, 何况是迦楼。
    我小心翼翼地望向身旁高大俊美的男子,真怕他被激得发飙使出一招大鹏展翅就把屋顶给掀飞。好在来的一路上,迦楼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场面,所以提前服下了一整瓶清心丸, 勉强可以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气。见我正扭头看他, 迦楼则居高临下地递给我一个眼神, 而我弱弱地吞了一口唾沫,和众人正式介绍到:“呃,这是我哥哥,迦楼。”
    像是没有听见自己徒弟的吐槽,也好似从前没有发生过任何过节般,玄奘平静出声,朝我微笑道:“既然小善回来了,大家就开饭吧。悟净,给客人多添一副碗筷。”看着玄奘不动声色的神情,迦楼有些不爽地挑了一下眉。
    沙僧搅拌野菜汤,扫了一眼站着不动的迦楼,问道:“小善,你哥哥他要不要先来一碗汤开下胃口,我看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迦楼作为万妖国的四大法王之首,一向追求的都是高端的品质生活。所以,当他看到沙僧那锅野菜汤的时候,本来面如冠玉的脸庞一下子变成铁青色:“汤就不必喝了!”
    玄奘起身,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迦楼便握住我的胳膊,朗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大家都不是初次见面,那我也就不饶弯子。这些日子以来,承蒙诸位对小善的照顾,在下不胜感激。而我这次突兀到访,便是作为兄长来带小善回家的。之所以如今还没有走,是因为小善想和诸位当面告别。既然小妹现在已经说了,那大师,我们就告辞了。”
    其他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玄奘,只见和尚一张脸虽然没什么表情只是血色尽褪。
    敖烈若有所思地转头望向被迦楼拽住胳膊的少女,只见她低垂着脖颈,细碎的额发隐约挡住眉眼,投下来的阴影看不清楚少女脸上的表情,但是藏在袖子中的手却攥成了拳头。
    迦楼好以整暇地望着玄奘,本来绷着的嘴角终于微微一翘。他似乎也不再着急离开,而是耐心地等待着玄奘接下来的反应。仿佛过了很久般,玄奘脸上才抹开了一个笑容:“……这么急?不怕落了什么东西吗?”
    我心尖一颤,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当然迦楼也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也对,我们还不急。毕竟,也确实应该留下来好好收拾一番。”迦楼看向焦躁到磨牙的孙悟空,偏头一笑,“不然便宜了别人,有些可惜。”
    只听咣地一声响,猪八戒望着自己被悟空拍扁的饭钵长叹了口气,然后顺手就把沙僧的饭钵抢了过来。玄奘张嘴想说什么,然而一旁的孙悟空却猛地站起来,一脚踩在凳子上:“啧,大鹏鸟,是你的没人会去捡破烂;不是你的,俺老孙警告你最好也不要肖想。”
    迦楼眯眼一笑:“你觉得,你会是我的对手吗?”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迦楼竟然敢这么挑衅孙悟空,但是我看过两人比试,当初暂居在伽罗身体里的迦楼都可以险胜孙悟空,何况是已经将灵山金光融为一体的现在了。
    悟空捋了把猴毛:“单挑赢不了,那就群殴啊!”
    话音落下,八戒、沙僧和敖烈不约而同起身,一脸土匪恶霸座山雕地站在孙悟空身边,而玉兔干脆蹦到了饭桌上,仰着一张兔子脸狂拽酷炫地斜睨着迦楼。
    看见局势快要失去控制,玄奘皱眉道:“你们几个都坐下来。”
    沙僧头也不回:“师父你放心,论群殴,我们还没怕过谁!”
    八戒手持饭瓢:“不是总说有始有终吗?我们绝对不会让这厮随便带走小可爱的!”
    敖烈没有说话,但是抬手的姿势已经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玄奘脑门上青筋浮动,几乎是低吼道:“我让你们坐下——”话音未落,迦楼背后便刷地一声展出一对硕大无比的金色翅膀,不过是展翅的动作,卷起的狂风就将整个屋子的屋顶给掀飞了。那一刻,我瞠目结舌地看着本来气势汹汹的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坐了回去。
    因为没了屋顶,穿堂风呼啸而过。
    玄奘十分无语:“你们几个……”
    沙僧瓮声瓮气地说道:“不是师父你刚才让我们坐下的吗?”
    八戒一本正经地反问道:“师父你不会觉得我们刚才是怕了吧?这种屋顶,猴哥打个喷嚏都能吹飞。”悟空剥着香蕉的动作一顿,敖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迦楼收回了翅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来此之前,我答应过小妹,不会随便动怒也不会轻易动手。”言外之意便是,单挑或者群殴,他金雕大鹏鸟都没在怕的。
    “小善。”
    我回过神来,连忙啊了一声:“迦楼哥,怎么了?”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谁的,但是现在却不敢转头回看玄奘。
    迦楼看着玄奘,挑眉冷笑:“咱们不打扰大师他们师徒吃饭了,走吧,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他低下头轻轻捏了下我的脸,唇角一弯,说道,“虽然之前想过你会吃一些苦,但是实在没想过会让你沦落到喝野菜汤的份儿上。啧,幸亏伽罗不在这里,否则,若是让她看到了这种野菜汤肯定会发飙的。啧,奔波一天,我也有点饿了,不如去叫上红孩儿他们一起吃饭,你说好不好?”
    从来不曾拒绝迦楼哥的我当然现在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是抬起头露出标准的八颗牙笑容:
    “嗯……当然好。”
    等到迦楼带着小善离开,众人才如临大敌般地吐出一口气。
    沙僧敲着锅碗,十分不满:“野菜汤怎么了?我熬的野菜汤这么好喝,切,没有欣赏水平!”
    八戒摩挲下巴:“啧,你们说要是真的打起来,咱们合伙能打得赢那人妖吗?”
    玉兔挠了挠耳朵:“小善哥哥到底是谁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敖烈没什么语气地说道:“灵山金翅雕,一翅九万里。”
    悟空十分烦躁地翘着二郎腿:“那家伙不是被带回去了吗?怎么又被如来放出来了?嘶,雷音寺那群和尚到底靠不靠谱啊?”
    玄奘盯着俩人离开的方向,双手握着筷子,久久不发一言。
    沙僧吸溜地喝了一口汤,吞下后才道:“师父,别看了,小师妹跟着自家哥哥去吃好吃的,你就算一直看人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而且,师父你这个眼神有点凶狠不太像出家人。”
    玄奘面无表情:“你们之中……”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屏息以待。
    “谁愿意去一趟灵山,请五百罗汉和三千揭谛现在再来一趟。”
    ……到底是谁说,出家人慈悲为怀的?
    沙僧为难道:“那金翅雕好歹也是小善的哥哥,咱们这样做,有些不太好。”
    八戒扯了扯嘴角:“而且吧,如果五百罗汉和三千揭谛现在来的话,不就是明显咱们告的密吗?这样子做,似乎也太笨了点吧!”
    悟空挠了挠耳朵:“俺老孙倒是能跑一趟,但是师父,到时候金翅雕又被抓回去,小善要是因为这个哭起来,你确定不会又要折腾吗?”
    敖烈一阵见血:“刚才金翅雕那一招,你们觉得如今灵山除了佛祖,没有谁能是他对手。”
    于是,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师父,算了吧。”
    只听咔嚓一声,那双筷子就生生在玄奘手里折成了两半,剑眉星目的和尚起身推开椅子就要走,却被一道声音给生生喊住——
    “你打算去哪儿?”
    玄奘背影一僵,半响,他才转过身不甘心地握住了拳头:“……师父。”胖头陀从善如流地挥了下手,让悟空他们先行离开,而他自己则坐在玄奘方才的位置上。
    胖头陀看向倔强站在原地的玄奘,淡淡问道:“你还记得,当年你离开长安去西天取经之时,为师同你说过的话吗?”
    玄奘微微别过脸,眉目轻触地说道:“有过痛苦,方知众生痛苦;有过执着,放下执着;有过牵挂,了无牵挂。我都记得的。”
    ……西天取经九九八十一难,你会再次遇见她的。
    ……若是无法了尽前缘,是无法登上彼岸的。
    没有了屋顶的殿阁变得一下子空旷起来,头顶之上星汉灿烂无双。而玄奘望向自己的师父,一双眼因为染上水汽而发亮,仿佛天上的星星都落入了他的眼睛里:“我以为,师父你当初是为了诓我去取经,才故意这样说的。没想到,师父你说的其实是真的,而我也真的再一次遇见了她。既然上苍都已经让我再次遇到了她,我又为什么放开她?”
    胖头陀伸手拢住快要被风吹灭的烛火,指尖被映成了橘红色:“前生遗憾,今生缘果。如今,你已至小雷音寺,那真正的西天不久之后便能抵达。既然如此,你同那个姑娘之间的缘分便早应做一个了断。金雕大鹏鸟既然要带她离开,这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契机。”
    玄奘不敢置信地望着胖头陀,失声道:“师父!”
    胖头陀凝视着手掌心中的烛火,语重心长:“你若要度众生,便不能度她,若只度她一个,便不能度己。你是我唯一的徒弟,我看着你长大,也看着你受苦,又如何能再看着你过了此世之后,依旧永堕轮回?”
    玄奘跪倒在地,像是一个执拗的少年受了委屈般泪流满面:“你们说我是十世轮回的金蝉子,只要走到了灵山便能重登佛位。可是师父,我不在乎啊。受苦我不在乎,永世为人我也不在乎,师父……那些,我都不在乎。”
    胖头陀起身走到玄奘身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在乎,那小善呢?她也不在乎吗?玄奘,你同她之间是一个永远无法打开的死结,那只金翅雕大概就是明白了这一点,才会选择什么都不说就带小善离开。你若是真的为她好,便什么都不要阻拦,安静地放手让她毫无牵挂地离开,是你如今唯一能够为她做的。”玄奘跪在地上,手紧紧地攥着膝盖,过了很久之后,胖头陀转身离开,而玄奘只听师父离去前长长念了一句佛:
    “有过执着,放下执着。”
    “有过牵挂……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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