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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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诗哪一个不是在舞池前亦或是离开之后所作，哪一个不是百世流芳。此番讲来，作诗之人对其观之，抚之可有意乱情迷，神魂颠倒之像？”许陌遥的声音自大殿中回响，眼看着一个又一个问题逼得使臣们是哑口无言。
    不过看样子，许陌遥似乎并没有收手之意。“不过，使臣既然这么说也一定不无道理，难不成鞑靼君王见了轻舞之人便会像你们口中说的那样，意乱情迷，神魂颠倒，做出失仪之事？”
    许陌遥戏谑的言辞，终是将使臣激怒。只见牧仁气的有些发抖，指着许陌遥便道：“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谁知牧仁一吼，许陌遥的声音竟比他还要高上三分。“林唐一心想与鞑靼交好，见使臣千里而来，不胜幸苦。所以特地大摆宴席款待众位，可使臣你做了什么？无故污蔑我皇失仪，还在这大殿之上轻言妄语贵妃娘娘。微臣，到想在此妄问一句，使臣又不是我林唐人，又怎么知晓我皇遣散后宫嫔妃真的就是为了一个舞女？”
    许陌遥每每开口最后的问句简直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喝尽了牧仁所有的能耐，此时的他甚至连说放肆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唐帝王皆是励精图治的明君，我皇亦然。皇后贤徳，贵妃也是多才，其实细细想来也无需难么多嫔妃做配衬，不是吗？”许陌遥在歌功颂德的时候总是语气平缓，仿佛在背书一般。
    牧仁听着，长长的叹了一口，缓缓闭上眼。良久，再睁眼之时，气焰全无。只是对着林钰轩毕恭毕敬的作揖道：“牧仁老迈，又是初到林唐。一路舟车劳顿，许是有些累了一时失言，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还望君王恕罪。”
    看这模样牧仁是彻底认输了，林钰轩自是笑逐颜开，忙道：“不妨事，朕恕你无罪。若真的累了，还是先行下去休息吧！”
    “谢皇上。那牧仁就先行告退了！”说罢，牧仁便拄杖欲走，其余使臣忙上前来扶。
    临行前，只见牧仁侧目，自上而下的将许陌遥打量了一番，眸色依旧沉着。不多时，放道：“领教了！”
    许陌遥无言，只是俯身行礼相送。
    再转过身来，望向四周，尽是嘉许的目光。就连林钰轩都不禁展露笑颜，“天色不早了，众位爱卿都先回府上歇息吧！”
    众人闻言，忙附身叩首。
    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去之时，背后林钰轩的声音再次响起：“许爱卿留下，朕与你有要事相商。”
    此言一出，引得许陌遥脚步骤停。转过身去，与所有离行的官员迎视，此时的他与方才那个咄咄逼人，巧舌如簧的许陌遥简直判若两人。
    林钰轩起身，一旁的唐芣苢也忙跟着起来。还不等开口，就听见林钰轩冷着脸道：“皇后乏了，还不赶紧伺候着起驾回宫。”
    说罢，三两个宫人便跑上前来，唐芣苢看了白苏一眼，模样委屈的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孩子。认白苏如何使眼色，都站在原地不肯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显然林钰轩等的有些烦了，一回身看着唐芣苢的目光尽是怒意。
    唐芣苢只瞧了他一眼便即刻快步离去，面色难看异常。不过却在与许陌遥擦肩之时那个凤袍华服的女子还要面前撑起一抹笑意，微微颔首。
    ——
    转眼间许陌遥以随林钰轩踏着青阶月色来至御书房中。林钰轩负手而行，走在前来，还不忘心有余悸的念着：“方才真是大意了！朕见那些个舞女个个舞技超群，看的投入，一时间竟忘了她们是鞑靼人。”
    许陌遥只跟在其后，默不作声。二人转入御书房中，林钰轩的脚步便蓦然一滞，接踵而至的是一声：“皇姐。”
    应声抬眸，之间此时长公主正端坐于侧位之上，口中抿着清茶。今夜的她着一身素衣，妆容清淡到与白日里全然不同。
    “三更已过，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林钰轩忙走上前去。
    放下杯盏，长公主起身，看了看林钰轩身后正附身叩首给自己请安的许陌遥，叹了口气念了一句：“起来吧！”后方又对林钰轩道：“原本本宫以合衣就寝，谁曾想宫里传出了鞑靼使臣奚落你的事，本宫心里不安便马不停蹄的入宫来，可这刚一脚踏进景和宫门，宫人便说许爱卿巧舌如簧，三语两语便力王狂澜。本宫思来想去，索性就先到这御书房来等等皇上。”
    “长公主盛赞，微臣着实不敢当。”
    “你无需自谦，两国相交，尔虞我诈，争相攀比是常有的事。若在这言辞之间都不能占上风，那日后若真打起仗来，不还被他们奚落死。”长公主虽蛮横倒也是个明白人，见许陌遥为皇室出力也毫不避讳的肯定他的才能。
    此时倒是林钰轩不识趣的开口道：“只是……鞑靼是为交好而来，方才你如此言重，或许有也不妥。”
    许陌遥一听，心想不禁想笑，嘴上却是毕恭毕敬道：“皇上有所不知，两个国家无论是交好，还是交战。总要有一个人去做那万民唾之的坏人，鞑靼派来了牧仁，林唐自然也要出一个旗鼓相当的坏人。微臣愚思，不想让皇上做这个坏人，所以微臣来做。”
    “皇帝你怎么能这么想？那鞑靼使臣如此奚落，妄言于你，若许爱卿不及时出言还击，最后林唐帝王好色之名便将会传遍整个鞑靼。等到时候，我看你还觉得言不言重。”长公主的确也有些听不下去了，于是乎不顾许陌遥在场的训斥林钰轩。
    林钰轩见长公主略有怒色，也只好悻悻的答道：“朕明白了。”说罢，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转而对许陌遥言道：“对了！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
    “回皇上的话，鞑靼此次入万麟留宿十余日，本来前方来报说今日辰时便会到，然后设宴款待，孔雀台比武，夜访琉璃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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