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与若水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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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水,渭水以北,山上多为精灵妖兽,大概是许久没人居住的缘由。
    那一座姜氏城便立于山崖边上,旁边围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房子,多是立于悬崖边,依山傍海的姜氏城,碧色的海浪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悬崖,那般如诗如画。
    我不由惊叹。
    这山光水影的,海天一色的迎着凉凉海风,真是要让人醉生梦死。
    神君说:“姜水与姬水之滨乃有”山居绝烟“之称,姜水之址自破落后便萧条了许多。”
    这便萧条了?那可想象破落前的盛世如何了得。
    随着惊鸿神君入了城,那姜氏城说不上多巍峨宏伟,多是大气,十分大气。
    出来迎接的是一个白发朱颜的老朽,穿着绣着奇怪花纹的长袍。
    对惊鸿神君行的礼更是奇怪。
    “古农见过惊鸿神君。”
    惊鸿神伸出双手扶起他:“嗯,不必行大礼。”
    老朽揺着头:“礼,不可失。”
    “从简便好。”惊鸿神君淡淡。
    老朽看惊鸿神君如此执意,只能垂首,应“是。”
    老朽抬眸时扫了我一眼,那双眼睛仍矍铄,只是瞧见我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虽只是一闪而过,但我确确实实看到了。
    抬首后无事般,缓声问着:“神君,此次突然到访,是为何事?”
    惊鸿神君背着手,神色微凝:“娶回多年前寄于此次的一物。”
    老朽蹙眉,好一会才恍然。
    点了点头:“神君,同我来。”
    我疑惑时,神君回头,与我道:“你便在此次等我吧,不可走远。”
    我应承着点了头。
    神君随着老朽一走,君言便身影一闪走了,显得很嫌弃我般。
    我冷嗤,围着墙院走了走。
    那城墙上的青苔绿茸茸,而这城里少了几分人气,显得凄清。
    但也能想象这昔日墙院繁华之景,该是何等幽雅,想来姜自寒那一身气质也的确与这姜氏城搭配。
    思绪乱飘,回过身时已然入了一处小院。
    院里晾晒了一些衣服。
    我晓得,这是是住人的。
    想了想,还是赶紧退出来,这私闯人家的院子,还是不礼的。
    刚要塌出院子,便从耳后穿来一声音。
    “这是何处来的小仙子?”
    我顿了脚步,回过身,那是个白发老仙者,瞧着老态龙钟,但还是精神矍铄,也是穿着绣着奇怪花纹的长袍。
    大概与那位古弄老朽一般守着这偌大的姜氏城的姜氏老人。
    我温声:“我乃惊鸿座下学子,今日随神君一同到访,这会一时迷了路,乱闯了老仙者的居址,实属无意。”
    她露了笑,很是和善:“无妨,无妨,你既是惊鸿神君座下学子,当是客。”
    我点了头:“那是叨扰了。”
    “不叨唠,不叨唠。”她说着走到一旁的墙角处,一把剪掉那墙角边上的青藤,边道:“这处啊,除了我们皇子偶尔回来看望我们,都许久没见过他人了,难得今日见到个这么漂亮的小仙女。”
    我了然,她口中的皇子便是姜自寒,便应承道:“嗯,我也是第一次来,这姜水之景委实让人惊叹。”
    青藤上长着许多刺,她十分利索的将刺上的小红果摘下来,她叹着气:“那是你没有见过以前我们姜氏盛世之时,那景才是令人惊叹,今日物是人非,只落得一座空城,留我们两个老人守着这偌大的姜氏城。”
    这从盛世到空城,对于经历了这两个对比的老姜氏人,心底该有多悲凉。
    我还未接话,老仙者又突然抬头道:“说来我们皇子也是上善若水的学子呢。我们皇子之名为自寒姓姜,小仙女,可认识?”
    我露了笑:“自是认识的,姜自寒与我是同窗,也是挚友。”
    “真的啊?那是极好的,你日后可常来啊。”她显然很高兴,那饱经风霜的脸上道道岁月的皱纹都洋溢着笑意。
    我点头:“好。”
    显然我与姜自寒是好友这件事她很高兴,与我道起姜自寒的事,自年幼,那忆往昔时她,脸上的神色竟欢喜竟伤心。
    对于姜氏最后一脉,这位老仙者心疼多过心酸。
    只是一个氏族的陨落,不过为这八荒六界一件小事,是日后万千岁月的一抹痕迹。
    说到最后,她递了我一颗自青藤上摘的红果子,放于我手心。
    我疑惑:“这是何物。”
    她没有言话,只是抬着手在我手掌上方一抹,那手掌中的红果子蓦地化成一朵艳丽的花,似雪微冷。
    我挑眉,看着像朵红色的海棠花,并无多惊艳。
    不过一瞬间,便化无虚无,我不解,疑惑望她,她笑得和蔼:“看看你的手心。”
    摊开手掌,那手心处似纹了朵鲜艳的花,娇艳欲滴。
    我惊讶:“这是?”
    她道:“这是海萱,多为体寒者可用,能让你夜里好受些。”
    这老者好生厉害,竟能看出我体寒之身,我虽是魔,却也不知为何有这毛病,夜里更是如浸千年寒冰中。
    只是…
    “多谢老仙者。”我垂首道过谢,然后问道:“这海萱是这姜水之地才有的,我在他处未曾见过这花。”
    “这海萱也只有姜水之地才育得出来的,他处是没有的。”
    我垂了眸,细细看手心里的花。
    这花我见过,在我幼时的手心里。
    那时我以为是胎记,只是一段时间后便越来越淡消失了,想来那时手心的海萱消失后,寒症便突然加重,一发不可收拾。
    想来,并不是加重,只是在那之前被压抑住了而已。
    如姜自寒所说,我真的来过这姜水?
    那为何我无半点记忆。
    握了手心,我勾唇轻轻笑:“这瞧着极漂亮的花,竟有如此功效?我这寒症霸道得很,各种神仙药都无医的。”
    老仙者收了其他小红果,听到我的话,抬首道:“定是有效的。”
    说着脸上几分骄傲:“我虽老了,但我那一手医术,说来不怕你笑话,这八荒六界敌不过我,那仙界的什么扶疏也是我弟子来着。”
    我惊讶,这竟是高人,那扶疏上神已是那仙界极有名的医者,能任微其师傅的,那必是不简单。
    她又道:“好些年前,我也见过个小女孩,如你一般有这寒症的,我一瞧你就瞧出来了。”
    我眸光一闪。
    “我眼拙,望仙者莫要怪罪,只是我这寒症也是寻遍这八荒六界无药石可医,仙者一眼瞧出,实在让人不敢相信。”
    老仙者笑出声:“你莫要拍奉承我,我也晓得,这八荒六界晓得我的人极少。”
    闻言,我上前几步,拉过老仙者的衣袖,声音微低:“老仙者,你可能告诉那往昔遇到的小女孩的寒症可彻底医治了?”
    老仙者神采奕奕的双眼望着我。
    我语气甚无奈:“这寒症烦恼了我几万年,夜夜不得安稳,若是能将这寒症彻底医治了,我定是大大的感激你。所以老仙者,你就告诉我吧。”
    虽说这样很无耻,但我还是无耻的低声柔气。
    老仙者叹了气:“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寒症的确医不了,至于那小女孩,是魔界的魔君带来的小孩,如今应该是魔界的小殿下,唤少卿。她的寒症如何了,我也不晓得,毕竟她那时不过垂髫。”
    我一愣,垂了眸,不语。
    那穿院而过的凉风,身子一阵冷寒,鬓角微湿。
    老仙者瞧我沉默不语,安慰道:“你也不必失望,我在这姜城闲来无事。日后钻研钻研,定给你想出给法子。”
    我抬首,眉眼微弯:“那就麻烦仙者了。”
    “不必客气,你竟是我们皇子好友,这点小事应该的。”
    我连连点了头,问其名讳时,老仙者挥袖:“这名字什么的,不重要的,若有事,便来此事寻我,我是不离开这姜水之地的。”
    恍恍惚惚离了小院,那老仙者后面说的什么,我已是不在意了。
    脑中想的尽是我可曾真的如姜自寒所说的,摔了脑袋。
    可直觉里,我梦中的那个女孩与姜自寒记忆里的我大概脱不了关系。
    偶尔梦里的惊鸿神君又是何缘故?
    那般清晰。
    一切猜想中止在惊鸿神君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神色微,淡,望着满脸疑惑的我:“怎么了?”
    我一怔,扯了嘴角:“我迷路了,正找不到回去的路呢。”
    “你有烦心事?”
    抬眸,紧紧的盯着他,如清月亦如冷霜,勾唇轻笑却是夹着细雪的微风。
    我道:“我近日常做梦。”
    “噩梦?”他蹙眉。
    我摇头,神色微愁。
    有风吹过,乱了碎发。
    他沉默了一下,抬手将我额前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语气微柔:“那是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神君。”
    他一愣,疑惑之色爬上他俊逸的脸上。
    我叹了气:“梦里神君与我双宿双飞了,可现实里…我便觉得心底凄凄凉凉的。”
    显然他怔住,然后便是严声:“胡闹!”
    语落便转身,落下一句:“该走了,下次不准乱跑。”
    那远去的身影身姿挺立,步行如风。
    我摸了摸鼻子,赶紧跟上,这调戏有风险,还需谨慎。
    而也自是没看到,惊鸿神君转身后那正色,微垂首后化为舒朗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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