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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粉衣男子抱着明林曙宿在了农家。
虽说城里离这里不远,去医馆更为踏实,可是没有身份证明与通行的文书,入城极为麻烦。只好他自己来上手处理。
幸而伤势不重,没伤到要害,处理掉大块的木头,再细细将小的碎屑挑出来。
昏迷的明林曙光裸着背趴在床上,偶尔发出细微的闷哼。仿佛在梦里也觉得疼痛。
可那男子心里头却还有点快意,觉得她活该有这一劫。若是不嫁……
他收回了心思。不是信轨也早晚是别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连他自己都逃不脱,何必要求她呢?
如此硬求,反倒将往日情分如茶吹凉了。
浮上点苦笑。
他将药撒完,又缠上绷带,拉上衣服,眼神莫名地盯了一会。
摸出花纹繁复的匕首,抽出白刃,暗槽如弦。他在她脖子上比了比,眼神明明暗暗,显出了犹豫不决的样子。
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这样的危险也没有催使明林曙醒来。
她太累了。
求生欲望并不强。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刀在她的脖子上浅浅割了条如线的伤口。男子形容却又慌张起来,反应极大地站起来,松掉了手中的匕首,慌里慌张地出了门。
他抵着门,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缓过神来。在那头自言自语:“这次算便宜了你。我可不能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他回头看向明林曙的方向,“再等等。你死了……我就不需要再犹豫了。一切都可以结束,有个完美的开场。”接着又独自生起了闷气。
当初答应我,一切不就好了吗?怎么会发生现在的事!
他靠着门慢慢滑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个场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少女时期的明林曙挽着花篮,在花丛里慢慢蹲下,缓缓侧了脸,低笑如霜凝成花:“哥哥,你到这里来。”一瞬狂风大作,散野花四漫。她娉婷起立,裙裾飞扬,长发舞动,没在深草浅花之间。
美得绝无仅有。
*
开始的晕倒是他不会水,呛了好多口。后来则是发起了烧。
无名少女照顾了他半天,信轨才缓缓醒来:“咳咳,你……咳咳。”
少女眨着眼睛看着他半天,慢一拍地问:“你要坐起来吗?”
信轨撕心裂肺地咳了半天,才缓过来:“是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帮个忙。”
少女“哦”了一声,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少女眉毛清长,一双杏眼黑白分明,卧蚕浅浅,睫毛疏长,唇小巧,清丽宁和。
信轨又开口:“麻烦了,请问有热水吗?”
少女想了想:“有。”
才倒了热水递上去。
信轨看少女一直盯着他看,喝的有些不自在,囫囵几口就还了回去:“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您的名字?”
少女慢慢说:“小舟。”
“谢谢。小舟姑娘。不知这里是哪里?”
小舟偏头想了想,呆呆地说:“我也不知道。”
信轨愣了一下:“那小舟姑娘的父母呢?”
“死了。”小舟说。
他有些吃惊:“你一个人住吗?”
“原来一个人,”小舟苦恼地回想,“后来遇到了丫头,就不是一个人了。”
“丫头?”
小舟眨巴着眼睛:“一头狼。你要见她吗?是她背你过来的。”
信轨有些不清楚狼的野性程度,保守地说:“暂时不了,让她好好休息吧,有机会再见。”
小舟点点头,又继续看着他。
信轨不自在地问出声:“小舟姑娘怎么一直看着我?我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问题。”小舟说,“就是你发烧了,要多休息。”
信轨哭笑不得:“这房子是你的吗?”
小舟点点头:“我自己造的。”
信轨实在受够了这少女带来的惊讶,问的有些平静:“你还会造房子?”
小舟理所当然地说:“人总要有个住的地方。”
土夯的屋子不大,却样样俱全。信轨佩服地说:“小舟姑娘真厉害。”
小舟抿唇笑了,一侧梨涡乍现,如花骨朵儿突然绽放,甜入心扉。
信轨一愣,移开眼,礼貌地微笑:“我是不是占了小舟姑娘的床?”
小舟玩着手指,又是慢吞吞地:“是啊。”
信轨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想了半天:“那小舟姑娘晚上睡哪里?”
“地上啊。”她说。
信轨哑口无言:“不如还是我睡地上。女孩子睡在地上不好。”
小舟一副认真思索的样子:“这样啊。你想要睡地上?”
不是想要,而是不得不。信轨无奈,这位小舟姑娘可有够不通人事的:“对,我想要睡地上。”
小舟犹豫了一会,似乎有点恋恋不舍,咬着指甲说:“那好吧,让你睡地上。我只好睡床了。”
信轨苦笑:“是,谢谢小舟姑娘割爱。”
*
明林曙醒来。
纸糊的窗;一张跛脚的桌子,桌角垫了块石头;桌上一盏熄灭的灯,一个空碗;一个陈旧的柜子。
其余便是身下一张床。
空空如也。
没有人。
后背很疼,她挣扎着起身。
是什么渔民救了她吗?
她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脖子还有点疼,一抹,手指上沾了未干的血。
一个人的身影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又摇着头否定。那人正在金陵城里求他的荣华富贵,怎么会到千里之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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