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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且慢。”刚安顿好贺君澜的砒霜出门就撞上了莫管家,也不知是该说运气好呢还是不好?
“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可否应允。”步伐稳健,中气十足,一听就是个练家子。
“原来是莫大管家呀,夙霜在王府寄居多日,承蒙您老照顾,大家也不是什么外人了,有话咱开诚布公。”
“既然夙霜姑娘如此爽快,那老朽也不绕弯子了。今日是我家王爷与贺家小姐大喜之日,但是贺小姐突然失踪了…”
“贺家小姐?日前你家王爷口口声声说着要娶我,怎么,一日不见就变了个新娘子?”
“夙霜姑娘,先前是我们弄错了,姑娘莫怪。”
“哦,没事,连我本人见到贺君澜小姐时也愣神呢,何况你们?”
“姑娘怎会…”
“宸王大婚谁人不晓?白日里的长安街也好生热闹。得亏了宸王爷,夙霜方晓得世间竟能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姑娘,君澜小姐与我家王爷…”
“还是先说说你找我所为何事吧。”
“君澜小姐逃婚了,姑娘能不能…姑娘放心,君澜小姐一定会找回来的,只需委屈姑娘几日。”
“叫你们王爷来见我,否则一切免谈。”砒霜心中还是有丝疑惑,一个可能亟待证实。
有间客栈,天字房内
“你不该救我的。”醒来后的贺君澜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什么感谢的话语,砒霜也不在意,礼貌笑笑。
“姑娘有酒吗?”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有。”
本该是洞房花烛的夜晚,贺君澜却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喝着小酒,聊起了故事:
从前有个姑娘叫文澜,遇见了一个对她穷追不舍的优秀男子,任凭她多次羞辱,男子都只会朝他温柔笑笑,她以为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可是啊,上天最爱捉弄人了,真相是男子认错了人。女子不愿做人替身,选择高傲离开。
砒霜:“太狗血了。”
“哦,是吗?可老天爷不就那么爱开玩笑吗?我们以为的柳暗花明,实则是穷途末路。”
“贺姑娘,夙霜也有一个故事要说呢,不知姑娘有没有兴趣听。”
贺君澜一饮而尽:“听听又何妨?”
我接下来要说是故事主人公也叫君澜,希望贺姑娘不要介意!
官家女君澜心系布衣,不顾婚约在身与之私奔,事发后男子被抓,君澜因着爱人缘故不得不履行婚约,又于成亲当日得知爱郎自尽身亡消息后,心生死念,以一白绫匆匆了结性命。
“鸳鸯交颈,同生共死,诚挚爱恋,不知贺姑娘听完有何想法?”
“故事之所以为故事,三分真七分假。哪有那么纯粹的爱,利益交杂后的最终表象罢了。”
“贺姑娘看得倒是通透,不似我,只会浮于表面,感动于虚假。那姑娘觉得故事里的君澜为何要寻死呢?”
“心中不平事,血流不止。夙姑娘就这么喜欢挖掘别人伤疤?”
“不,我是希望故事里的女主能明白:活着才有可能。恨也好,爱也罢。刮骨疗毒,方能有新转机,不尝深入骨髓之痛,如何对症下药?又如何知晓报仇雪恨之妙?”
月光清幽,泻一屋皎洁,望着砒霜离去的背影,贺君澜醒了醒神,混沌的脑袋瓜子隐隐做疼,脖子上的勒痕尤在,揉了揉太阳穴,那些醒来后被强行压下的记忆与不甘,汹涌而至——
红烛摇曳,佳人端坐,盖头已被贺君澜自行揭下。两眼空洞,脸上两道泪痕花了精心勾勒的妆容,又有谁会在意?这九年来,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腾到另一个牢笼。自己到底是谁?又该是谁?别人口中的贺君澜吗?不,她记得十年前的自己叫文澜,是从母亲去世那日起开始了噩梦般的一生。
那日,她见到了画像上的男人,母亲口中的“父亲”时,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文澜,委委屈屈,一把往男人怀里钻。谁知那人只是淡淡地推开了她,以一副冰冷语气陈述道:“君澜,我是你父亲,你母亲临终前把你托付给了我。”目光深邃,看不出是愧疚还是责任亦或是其他。
父亲眼中有家国天下,独独没有母亲与自己。想来母亲只是他璀璨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笔,怕自己更是凌乱了美感的败笔吧。
“贺君澜,你是我贺家女儿,怎么能不会武功?!”
“贺君澜,苏行之子苏定义,七岁就能披甲上阵,三军之外智取头颅,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一直以来,君澜都以为苏行是父亲的政敌,而那个被唤作苏定义的少年,也被君澜暗暗较劲了五年之久。直到天启一十二年的某一日,父亲院中祭拜,她才知晓自己同个死人较劲了这么些年。
“贺君澜,你入宫去吧。”
“好的,父亲。”
“贺君澜,霜儿死了,你怎么还活着?!给我去禁山之地守着吧!”
“遵命,将军。”
活着这么苦,那为何还要苟延残喘,爱我的人相继离去,我也该上路了。袖口轻轻一挥,甩出三尺白绫。
闭上眼,那人伸出手来:“澜儿,我们私奔吧!”
“你敢带,我就敢跟!”
是了,这就是自己寻短见的始末。既然给了再睁眼的机会,何不好好为自己谋划一次?那人说得对,活着才有可能!他守他的君臣义,袍泽情,那她就覆了这荒唐王朝,令他无国可守,无义所循,无家可归,无人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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