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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马不停蹄熨帖到了心里,柳曦轻轻扬起了嘴角,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不知为何一天来的疲惫突然荡然无存了。
其实再过强大的人在一些时候也会希望有个人能简简单单的对他说上一句“别在意,至少在我眼里你不是那个样子!”
在泥潭里行走的久了,再是干净的本质也会被人看成另一个样子,他本不奢求能有个人理解,但是一旦遇见,却也是激动欣喜的。
苏瑶紧接着又给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m国的天空,她的拍摄角度呈四十五度角,将校园里的梧桐树梢也一并拍了进去,清新干净的一张图。
般若慧悟:“这是昨日下午一点拍的,怎么样,技术还过关吧!”
暮雨浮生:“孺子可教,怎么会想起摄影了!”
般若慧悟:“看了那么多你拍给我的照片,心血来潮就想自己拍一张看看,别说,感觉还真不赖!”
暮雨浮生:“主要是心情,心宽了,眼界就开阔了。”
般若慧悟:“是啊,柳先生,话说你怎么去过那么多地方啊!”
暮雨浮生:“嗤……我啊……就是年轻时候有个什么拯救世界之类的牛掰梦想,后来发现拯救世界那是超人干的,于是就只能到处跑跑做个合格的浪子,那时候看你博客文章写的蛮伤感,就装装深沉给你把随手拍的图发过去了啊!”
般若慧悟:“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对你的幻想瞬间破灭了!”
暮雨浮生:“哈哈……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哪有那么多高大上的理由,不过是千奇百怪的混吃等死罢了!”
般若慧悟:“我喜欢这说法……觉得……够俗气!”
暮雨浮生:“俗人才能在这个俗世活下去啊,小狗,你也不想做圣人吧!”
般若慧悟:“我做不了圣人,甚至可以说我这种人三观简直没下限,满嘴大义会被打的!”
暮雨浮生:“哈哈……谁敢打你!”
般若慧悟:“月亮。”
暮雨浮生:“何解?”
般若慧悟:“人类会代表月亮消灭我啊,这一简化可不就是月亮要消灭我!”
柳曦此刻是真的再也忍不住笑出声了,这个苏瑶,再修炼两年,估计得成精。
脸上的肌肉都笑的麻木了,长舒一口气,惯性的往后一靠靠在椅背上,他想,这种感觉好像还是第一次,轻松的,欢愉的。
手再次覆上键盘,一阵敲击后,一句话又发了出去“那你快去抱抱后羿的大腿,也许他能一箭给你把月亮射了也说不定!”
按下enter键后,苏瑶回过来的话可谓是彻底颠覆了柳曦近三十年的人生认知。
“月亮上住着他媳妇儿,八戒绿了他之后,他早变成屠户改杀猪去了,哪还有功夫射月啊!”
这……好像还听合情合理。
“嗤……苏瑶,你作为女生的下限呢?”
“啊……下限?那玩意儿我有吗?”
柳曦牙疼,感觉不喝杯水缓缓可能得当场笑死过去。
就这样,两个人瞎扯淡了许久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半夜,大概是苏瑶那边突然有什么事,一条消息很久很久没回,柳曦等了一会儿眼皮终于撑不住睡了过去。
等醒来后脖子是一阵难言的酸痛,眯着眼看了看电脑,那边苏瑶在后来给他回了一句晚安,他嗤笑一声,“简直是疯了,马上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能像小年轻似的,跟人长夜扯淡。”
给她回了一句晚安后,利落关了电脑,看了看窗外,时间还早,还可以再睡一阵子,回到床上,入眠前,也不知怎的,嘴角竟然还是笑意满满。
二十五日,柳曦专门去花店买了三束花,然后一个人去了墓园,先去看了他的母亲,然后又去了教练墓前,关于教练的故事,如今已经众所周知,可是只有他知道,教练那些苟延残喘,忍辱偷生的晦暗时光,其实必死更难受,爱让他甘愿忍受,想来,如若当年先去的那个人是他,那个人也定会同样对的起教练身边人的这个称呼。
最后一束花是给柳逸风的,从小将他养大,却和他最后站成敌对的人,都说生养之恩大于天,可是当有足以重于这个天的事情出现,那么除了忤逆不孝也别无可选了。
其实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善恶,是非他也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只是当年为何会和林晨殊途同归呢?
因为再硬的心肠,在无数无辜人命面前都会软下来,再浪荡不羁的人,在被逼着站在是非面前抉择时,总会有个顺应良心的选择。
蹲在柳逸风面前,他面容沉静,“说过会经常来看你的,没骗你……下去见着她了吧!不过她大概也不会原谅你的,你们在下面继续相互折磨吧,毕竟,能相互折磨也好!”
寒风簌簌的吹着,柳曦没有久留,拢了拢大衣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这里葬着的三位故人都是和他有着莫大渊源的人,只是再深的缘分也终究败给了时光。
出墓园的时候,刚从兜里摸出车钥匙想开车离开,谁知一抬头竟然看到了站在他车旁的轩馨,看样子轩馨也是来看人的,出来时也恰巧看见了他,她和当年读书的时候差别很大,大概岁月总喜欢将人变得面目全非。
他倒也不是感慨,只是打心眼里不是那么愿意看见这个人,在亲眼目睹了这个人是如何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逼的剑走偏锋后,他真没办法如当事人一样对她一笑泯恩仇。
走下阶梯,是轩馨先开口说的话,“来看教练?”
柳曦:“是,你……”
轩馨一笑,“我来看看父母,好歹一场血缘!”
柳曦一声冷笑:“没想到当初反手插闺蜜刀的轩小姐也会有这种认知!”
柳曦的讽刺毫不委婉,甚至可以说带着攻击性,但是轩馨却好似没一点恼怒的感觉,坦然的像完全不是在说她,她耸耸肩,“立场不同,各有无奈!”
柳曦只觉得一股恶寒由脖子处钻进了心底,原本抵触的情绪瞬间被转化成了怒气,“无奈就可以罔顾人命,无奈就可以波及无辜?崔念真的命,教练的命一句无奈就可以抵消?”
轩馨:“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一切都是意外!”
柳曦:“呵……意外……煮雪因为你挨得那两刀,我永远记着!”
轩馨:“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以为我还怕你们记恨吗?我这种人早就活在地狱里了,还会怕更糟吗?”
柳曦:“啧……你的三观至今无人能拯救,还真可悲!”
轩馨:“柳曦,我可悲还是你可悲?季煮雪已经嫁给林晨了,你呢?你算什么?”
柳曦:“有你这种思想才可怕,她嫁作他人妇她就不是她了吗?暮阳如若没有娶你,是不是回过头你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对他下手?真的是一秒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轩馨:“你为什么就是对我带着那么大的敌意?就因为煮雪?”
柳曦:“崔念真当年如何丢的性命,教练当年如何遭人算计,我是见证者,也是参与者,你以为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要跟你虚与委蛇吗?有什么必要吗?”
轩馨:“呵……那又如何!你以为你们现如今得到的一切又多高尚吗?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季聆雨的牺牲上,建立在一个又一个人的牺牲上!”
柳曦不说话,手中的车钥匙按下开锁键,一声嘀,他大步上前,拉开车门,发动引擎驾车扬尘而去,是,没有人高尚,牺牲了那么多人才换来如今的安稳,可是,他们从未故意去牺牲他人来换取自己的安枕无忧,从开始,不管是他还是林晨,他们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去做事的。
轩馨在故意曲解他们的性质,但是他知道,不一样的,一直都不一样的。
那场斗争里,没有谁是完好无损的,很多人本不该被无辜卷入,其实为什么最后季煮雪会放过楚媛?不过是觉得直到最后,大家都是被命运推着走的可怜人罢了,他们可以选择饶恕楚媛,却永远不会宽恕轩馨。
崔念真那件事其实他和季煮雪都明白,以楚媛,根本做不到一个人将崔念真吊挂在楼上,楚媛在里面也不过是个被利用者,被最信任的人设计,遭到最深刻的背叛,她其实和季煮雪何其相似。
他开车在公路上疾驰,心理说不上来的滋味,过往种种,犹如烟云,但是人都是从过去走过来的,谁又能真的摆脱呢?
车开到启明办公楼下,他也不下车,只是疲惫的靠在后靠上,有时候,心里最直接的感觉是很容易将理智打败的,就好像今日他明知轩馨的那番话是扭曲了的,他们从来不是一道人,做的事本质也不同,可是那些一路走来或多或少留下的遗憾和悲怆都是再真实不过的,任他再强的心理建设,仍旧也会被那种低落复杂的情绪打败。
说来说去还是当初太年少,能拼死护全的东西和人太少了,人不断的经历,不断的往前走,沉淀在骨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知道了自身的渺小,也知道了身负重任的不易,所以少了年少时的叫嚣,尖刻与戾气。
就像暮阳说的,林晨不能辜负那一双双信任的眼睛,那他就辜负的起吗?
再多的情绪,在独自低落后还不是只能严严实实的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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