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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羌国宫城
月色正浓,正是“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之时。13岁的白仓庚独自漫步在后花园中,望着月上梢头,潭中微波,心下正想着白羌国北至小兴安岭,南至山海关,西至阴山,坐拥整片肥沃的幽州土地。地方大小与拥有冀州,扬州,青州,并州的大冀国相比委实小了些,不过物产也算是富饶。只是,放眼整个华夏版图,雍州和益州都属匈奴,地方大是大了些,但终归是不毛之地,否则又怎会年年劫掠他东边的淮国。那淮国有着荆州和交州两大土地,也算是吃穿不愁了,只是这么一对比,白羌国似乎是版图上最小的国家,不过好说歹说东边那片海也是白羌国的,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况且阿九精通水战兵法,白羌国还是有所恃的。
这么想着,白仓庚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常去的琼花树下。挥袍躺在树下,单手撑着脑袋“琼树啊,今天过得好吗?我又来你这睡觉了。自从7岁那年被人毒害死里逃生之后,我便老是喜欢靠着你睡。也许是因为靠着你睡便不做噩梦了吧。可我还是会做梦啊,在梦中总是会看见一个女人在烧东西。总觉的你有种熟悉的感觉。”说着打了个懒哈“不说了,困了,我先睡会。”
最是一年春好处,满园墙柳,春色之中两道身影,就好像是参与商般相遇,又被拆散。
“你是谁?”
“我……我是白羌临淄王之子,秦九思。”
猛地,白仓庚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发觉又是一场梦以后,白仓庚这才拍了拍自个的心脏“呼,又是一场梦。”
白仓庚四处望了望,见周围寂寥无人,只有一个打更之人路过,已是戌时了啊。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正要回披霞殿见自个的母妃,就听见远处传来秦九思的声音“庚儿,庚儿!”
“怎么了?这么着急?”
秦九思拉起白仓庚的手就是一阵狂跑“什么都别说了,你快跟我去披霞殿见你母妃。”
“我母妃?母妃有什么要紧事这么急着找我?”
“不是你母妃找你,是你父皇和皇后要杀你母妃,我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来找你。”
“什么!杀我母妃?!”白仓庚的母妃曾是女将军,白仓庚跟着她的母妃练过一招半式,平日里在皇宫中应礼节而不敢使,如今这般情况,白仓庚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时迟那时快,三两下脚步一踏就是用轻功朝披霞殿飞过去。
等到两人到披霞殿时,皇上,皇后和她的母妃洛清瑶三人站在台阶上宫殿前。
洛清瑶的眼中泪水打转着,步履颠簸朝白睿走去“阿睿,你为什么不信我呢?这个女人的言语行为明明漏洞百出,你为什么还要信她?”
白睿的脸上毫无波澜,似是没看到洛清瑶眼中的泪水“可你不该和白水再有书信来往。”
“那只是寻常书信,你到现在还不信我与白水先生的清白?”
“他是大冀国人。我南境失守与你有关证据确凿!”
“我……唔”洛清瑶刚要开口,一口黑血便吐了出来,洛清瑶捂着疼痛的肺部倒在地上,面上挂着苍白绝望的神情“原来,你早就给我下了毒。你就这么防备我吗?”
“母妃!唔……”白仓庚见母妃吐血,正要跑上去,却被秦九思抓住捂住了嘴。“你现在上去也没用。”
白睿看着洛清瑶,目光似乎是比她还痛“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和其他女人一样呢?”说罢,不再看洛清瑶一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洛清瑶看着白睿的背影,右手伸出想要抓住,却终究是落了空,就像她这一生,从来都只是南柯一梦。
一旁,仪态万千的皇后徐缪兰走到洛清瑶身边“白睿说得没错,你不该再纠缠白水!”徐缪兰说着,抬起右脚就往洛清瑶身上踩,原本中毒的洛清瑶又是一口黑血吐出来。徐缪兰恶狠狠地笑了笑“我千幸万苦求之不得的东西,你凭什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得到!”语罢,挥袖离去。
洛清瑶看着徐缪兰离去的背影,记忆仿佛又回到当年,她还是将军,还常伴白睿身边的时候,那时候,白睿刚刚登基,与许多皇帝一样,都要广纳嫔妃。当然,还要选一个家族背景足够强大的皇后作为倚仗。
“安岭徐家的大小姐,听说此女城府颇深,恐怕……”
“城府颇深不是挺好么,正适合皇后之位。”
那徐缪兰本来爱慕大冀国的医圣白水。而她与白水又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虽然最后她只是把白水当作朋友,如今想来,怕是那徐缪兰给白睿吹了不少枕边风吧。
秦九思见白睿,徐缪兰和禁卫军走远,这才松开禁锢白仓庚的手,白仓庚得了自由,便径直往洛清瑶那跑去“母妃!母妃!”
洛清瑶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起来了,只得转头,看着心爱的女儿一步步向自己跑来的身影,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她能活到现在,看着自己的女儿长大,该知足了。
“母妃,母妃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白仓庚扶起洛清瑶,抹开洛清瑶嘴角边的鲜血,时不时地捂住,好像这样血就不会流出来了一样。
洛清瑶已经没有力气抬手抚摸自己女儿的脸颊了,只得用微弱的声音告诉女儿最后一句话“庚……庚儿,你要记住,以后一定要想办法逃出这个牢笼,还……还有,不要……不要爱上帝王。”说完,看向远方,宫城以外的地方“好,好美”谁家少年足风流,杏花枝头,烟雨朦朦初相遇,一切,不过过眼烟云,转瞬即逝。
“母妃!”白仓庚不停地摇着洛清瑶的尸体,不停地喊着,留着眼泪,喊到声嘶力竭“啊!”可再怎么喊,她的母妃也回不来了,死在了她的亲生父亲手里,被她的亲生父亲和别的女人一起害死了。她不明白,为什么?
直到第二天,白睿以自尽的原因下旨将洛清瑶草草下葬北郊,只设牌位不享祭祀的时候,白仓庚还在想这个问题。
白仓庚跪在只有一个土坟和一块石碑的洛清瑶墓前,眼神空洞又格外地冷。
“节哀。”
白仓庚的眼睛动了动,却没有转头看刚刚过来跪在一边的秦九思“为什么拦我。”
秦九思微微叹息“你母妃曾嘱托过我,若有一天陛下要杀她,请我务必拦住你,不要让你出现在陛下的视线中。”
白仓庚冷冷一笑“是么,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原本像雕像一样的白仓庚终于动弹起来了“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了,为什么陛下要害死母亲,为什么母亲临死前那样嘱托我。”说着抬头望了湛蓝的天空“因为帝王家,从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秦九思无奈一笑“你终于肯面对这残酷的一切了。”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秦九思都没有注意到,白仓庚此刻对白睿和洛清瑶言语间的变化。
白仓庚起身,因为白睿对洛清瑶的冷漠,以致于今日只有白仓庚和秦九思在这,亦无宫车接送“从我出生之日,东方寂星升起,我被视为不祥之日开始,我便知道我今后的人生不会轻松。这13年来,也就你和母亲敢靠近我。说来,我未出世前,母亲也是极受宠的,想来倒是我害了她。”
秦九思微微一笑“你能看清就好,我走的也放心。”
“走?”白仓庚停下脚步“去哪?”
“南境失守,大冀军队连下我5座城池,南边也就我最熟,陛下今日下旨让我明日启程去前线。”
白仓庚笑着拍了拍秦九思的肩膀“你行军打战向来用兵入神,我倒是担心那大冀的军队了。”
“哈哈哈,不敢不敢。只是你母妃刚刚薨逝,想必那些个小人又该对你耍心眼了”
白仓庚无所谓一笑“好歹我也是个公主,没人敢对我如何的。你多保重!”
秦九思点了点头,两人互相揖礼后,秦九思便往王府那条路走,而白仓庚往皇宫方向走,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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