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40.他更聪明

    [] 最快更新!无广告!
    张冯阳的心, 像被捏扁了又搓圆, 从惊到怕再到喜,终于腆着脸嘿嘿笑着说:“原来不是侍女妹妹,是学长嫂子。”
    虽说他与邱博古一般大小又师出同门,却因为总爱事事仰仗他, 早已习惯了甘心情愿地服小。
    张冯阳对向春拜了拜, 正色道:“初阳鲁莽,嫂子勿怪。”
    向春心绪还没平定, 听他称自己为‘嫂子’不禁脸红。邱博古见她一脸娇羞, 笑着碰了碰她的手指说:“我们走吧。”
    邱博古和向春先行, 张冯阳立刻跟上,他却忍不住在心中窃笑:学长身负重责又极严谨,历来只把心思泡在学问里,连皇上的赐婚都敢婉拒,到底还是栽在红裙之下了。
    不过,这位嫂子虽然通身没有小家子气,却甘愿自称是侍女,也真真奇怪。
    张冯阳虽觉得怪,并不敢多问。倒是走在最后面的小阿悌,没明白他家少爷嘴里的‘心悦’, 却听懂了张冯阳叫的‘嫂子’。
    他的一颗童心既欢喜又忧愁,欢喜的是他家少爷终于有了心悦的人, 从此不必再担心大宅夫人的花式追问。
    忧愁的是向春既非皇亲也非贵女, 这件事连他这个小总角也能看出不太容易。不知道他家睿智机警从容的少爷, 到底打算怎么办?
    ·
    四人来到西楼,下车后看到色彩浓郁张扬的古兹饭庄,向春记起了:这里曾是莫莫提很喜欢的地方。
    这日西楼的生意特别好,宽阔的厅里坐得很满,居中的大烤炉烘得四处温暖如春。
    他们有幸得到了角落里的最后一张桌子,坐下来后阿悌和张冯阳讨论起了菜色。
    而邱博古却在矮桌下面,轻轻拉住了向春的手。暖暖地互相握着,她若有意避开他的目光,他就用指尖划过她的掌心,等待她眼中闪现的悸动。
    在众目睽睽下,只有两个人心知肚明的小把戏,彰显出好学不倦的大佛,那颗积极进取的爱撩心。
    身穿蔚蓝裙装的古兹少女,在大厅里穿梭,随行而动的裙裾如同盛放的大丽花,极为赏心悦目。
    当其中一人托着宽大的银盘来为他们上菜时,向春笑着用古兹语和她打了个招呼。古兹姑娘很惊喜,边笑边飞快地说了一大段话。
    向春对古兹语的了解,只限于向有成和莫莫提的日常交流,大致明白了这个姑娘叫阿罕,不久前刚来安远。
    阿罕摆好菜肴,用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在向春手背上点了点,以示祝福。
    待她走后,邱博古用悦耳清润的嗓音,对着向春哼起了一首古兹语民谣:两只小羊在爬山……
    对面的张冯阳眉头一扬,用筷子轻轻敲着瓷碗,跟着唱道:一个姑娘在招手……
    这本是一首表达思慕的情歌,向春看着他们眉目含情的表演,笑得直不起腰。只有阿悌不懂也不会说古兹话……只好郁闷地啃起了羊排。
    张冯阳没有体会出向春和古兹的关联,只当她博学多识会说古兹语。见学长嫂子这么高兴,张冯阳又点了西楼的特色歌舞助兴。
    胡笛和琵琶交错的乐声响起,一个蔚蓝色的身影轻盈地跳到场中。虽然这个古兹姑娘戴着面纱,向春还是认出了她就是阿罕。
    阿罕半遮娇颜以眉目传情,在欢快的节奏里从容而舞,将自己旋转成了一朵翩翩回落的冰花。
    张冯阳看得如痴如醉,连阿悌也情不自禁地张大了嘴。只有邱博古若无其事地吃着高丽菜肉饼,偶尔喝一口牛乳。
    神采飞扬的阿罕忽地放慢了动作,踏了几个碎步来到向春面前,想邀请她一起跳舞。
    向春心一动便要起身,不料裙子却被身边的人伸手拉住。她抱歉地对阿罕笑笑,从邱博古手里拉出裙摆问道:“少爷,怎么了?”
    “只能跳给我看。”邱大佛乜了她一眼,继续吃肉饼。
    张冯阳哪里见过邱博古这种小鸡肚肠的样子,想笑不敢笑时,刚回到舞场里的阿罕却遇到了事端。
    一个面相不善的中年男子,大刺刺地走到了阿罕身边,抓住她的手顺势将整个人带进了怀里。
    阿罕惊慌地叫出来,声音里带着哭意。旁观的一些人,见中年男子抱着小舞女上下其手,将各处摸了个遍,都跟着大笑起来。
    西楼老板闻声而来,好言相劝客人快放手。不料那中年男子干脆将阿罕抱起来,语气甚为狂妄:“老爷我看上这个小尤物了,你出个价钱。”
    阿罕在哭,老板却畏畏缩缩,并不敢随便得罪客人。
    向春‘嗖’地站起来,却又被拉住了裙子。但见邱博古吩咐道:“阿悌。”
    阿悌立刻起身走过去,毫不犹豫地用力踩了中年男人一脚。男人痛得怒目圆睁,阿罕借机脱身,躲到了老板身后。
    还没等男人从痛劲里缓过来,阿悌直接拦腰扛起了他,快步走到西楼门口,像扔一块石头那样把他扔了出去。
    方才还在跟着大笑的那几个,看见这种情形赶紧溜了出去,抬起门外不能动的男人一起逃走了。
    阿悌回到桌边,得了他家少爷表扬。
    张冯阳摇头感叹:“古兹姑娘多绝色,富人豢养已蔚然成风。幸亏已经吃完了,要不然真要被恶心得吃不下去。”
    虽然事态已经平息,向春却仍关注着嘤嘤哭泣的阿罕。她见饭庄老板好言安慰着阿罕,保证以后只让她在后厨里做事,才算是放下心了。
    吃完饭后他们没有急着走,喝着砖茶聊起了天。张冯阳能言善道妙语连珠,不管是传奇还是轶事,都能说得停不下来。
    向春最喜欢听的是邱博古的童年旧事。据张冯阳说:因为学长太聪明,所以刚去关老门下时,其它的孩子都不喜欢他。
    直到大家发现他能猜中关老出的试题,学长就成了他们心中的大佛……
    “你能猜中试题?”向春惊叹地问。
    邱博古不回答,一张佛脸上明白地写着:这个很难吗?
    离开西楼后,向春他们与张冯阳告别,在阿悌的要求下,又去附近的集市上逛了逛。直到日头偏西时,才回到探榜状。
    进屋后,跑了一天的邱博古照常是要沐浴的。阿悌走得累,借口去传水,把伺候入浴的差事推给了‘心悦的姑娘’。
    本来嘛,连张冯阳都叫过学长嫂子了,他家少爷肯定也希望向春来办这些贴身事。
    哎呀呀,阿悌边下楼边用他的小脑袋,把他们从集市上的狭路相逢,到六百五十两和绣鞋,连同口脂和蒸饺等等等都想了一遍……明白了一个道理:缘,妙不可言。
    内室里的邱博古脱下中衣后,习惯地朝身后扔去,“有汗味,扔掉!”
    雪白的中衣落在向春怀里,扑面而来的熟悉气味像冬日里寂静的山林,乱了她的心跳。
    “好好的衣服为什么要扔掉?”向春的心里带着简朴的印记。
    在她看来,布料是像瑶翠那样的织布女一梭一梭辛苦织成的,哪怕不珍惜也不能随意乱扔。
    听见她的声音,邱博古蓦然回身。深眸红唇墨发,和赤^裸健壮的奶油色胸膛,合成了一幅莹莹有光的动人景象。
    “因为有汗味啊!”他因这意外有些得意,大方展示着自己完美无瑕的躯体,还朝她走近了些。
    经过多日相处,和初见时相比,向春已经淡定了许多,却依然觉得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很好吃。
    “汗味也并不难闻,我……”
    “你喜欢。”
    “反正不许乱扔。”她狠狠挖了一眼那片温润细腻的胸膛,笑着拧身走了出去。
    寂静入夜,阿悌打着哈欠进了里间。
    桌案边的邱博古身着荼色宽衣,凝目提笔的样子,在暖黄的烛光下宛如静止的画。
    这画中人今夜却有些心神不宁,因为爱暖床的人迟迟未到……她摘秃了楼下的梅树,往他床上洒梅花,她把自己涂得像只小猫,在床上蹭出了一片五颜六色,她对着他唱古兹小曲,都是童谣和摇篮曲。
    天天乱撩一气不说,然后就不来了?
    向春蜷在阁间的床上呼呼,朦朦胧胧一线间。之所以没完全睡着……是因为还隐隐惦记着暖床。
    她没忘记,只是突然不想去。
    反正大佛总是说‘不要再这样!’,而且她没法完全不在意,张冯阳在西楼里说的那句话:富人豢养古兹女蔚然成风。
    这个,让她觉得暖床羞耻。
    小阁间的门吱呀开了,有人走进来停在床边,伸手把她被子里面捞了出来……
    猛一吃惊的向春,伸手抱住了紧贴着的胸膛,甘松香和冬日山林,她慌忙叫道:“少爷,你要干什么?”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