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45.一座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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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公子同意了?”
    “当然同意,为学子们提供方便是件好事。向姑娘之前说出这个想法时, 我没有附和, 是因为对经营确实不感兴趣。”
    他的回答既在意料之中, 也让人惊喜。向春高兴地说,“多谢徐公子, 那就这样说定了。等我拟好契书……过两天再去找你落章。”
    “好啊, ”徐莫文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过我既没有出钱也未出力,分红的事还是算了。”
    向春早猜到他可能会这样说, 莞尔道:“我听公子说, 你要学这栋房子的原主赵氏先辈,开一所免费的私塾育人。私塾虽然靠的是学识, 日常用度损耗也不会少。徐公子可以把这笔分红当成储备, 用来应急和资助贫弱的孩子, 不是很好?”
    这番话令徐莫文瞬间折服。周通的案子了结后, 五百两的罚金里他得到了两百两, 这笔钱正好用来建房子,不必再向邱博古伸手。
    他因为眼前无忧而满足, 却不如向春看得长远, 她说得字字在理,徐莫文于是不再推拒。
    两人边走边说来到门外, 既然敲定了建造馆舍的事, 向春便不肯再浪费时间。了解过工匠的费用后, 她拜托徐莫文替她与他们交涉:在闲暇时开始打地基木桩, 八间房子依样建在原地,和私塾院子之间相隔一条五尺宽的夹道。
    徐莫文爽快应承下来,告辞离开。
    向春正要回内院去,恰好遇见阿悌从外面回来。他一见她就高兴地说:“姐姐,官差找到旬棠了。”
    “那现在呢?”
    “已经带回府衙问讯,他很久没去朝露阁,今天早上忽然又去了,刚露面就被守在附近的官差抓住。”
    “找到了就好,”向春对阿悌笑笑说:“我们去说给公子听。”
    邱博古听到这个后没有特别的反应,只让阿悌继续关注府衙的消息。
    阿悌走后,邱博古问:“春儿,你刚才在湖边和徐莫文聊什么?看起来很开心。”
    “就是那八间房子啊,”向春笑着说:“我问他,可不可以用馆舍以后的分红,当作租地的费用,他答应了。”
    “你们已经谈好了?”
    “好像是,”向春稍稍有些不安,“我也没想到这么简单,接下来要签契书……公子,我从来没写过这个,你能不能帮我?”
    “春儿,春瑶坊刚刚稳定,你又要开始造房子,是不是太忙碌了?”
    “不会,我觉得很有意思,徐公子说他也会帮我。”
    “徐莫文他擅长的是学问和佐书,在经营馆舍上帮不了你。”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说:“公子你会帮我对不对,只要公子帮我,肯定能做出闻名全大溱的馆舍。”
    笑意慢慢爬上他的唇边,邱博古直直看着她问:“我在你心里那么厉害?”
    她靠过去,抱着他的胳膊肯定地说:“当然,我觉得世上没有比公子更聪明的人,只要公子愿意,没什么能难得倒你。”
    邱博古很满意很满意,睇着她柔声问:“你真的很想做这件事?”
    向春点头,过了一会才接着说:“我是什么都没有的村姑,机缘巧合遇到公子,公子不嫌弃我笨拙无知,真心相待。向春想努力做些事,虽然这辈子都追不上公子,至少,我可以问心无愧地仰慕你。”
    邱博古的心突然被塞住了,他伸手抱她,闷闷嘀咕道:“傻瓜,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干嘛要那么辛苦?”
    她的手环在他身后正好一圈,笑的时候鼻子发酸,“因为公子太好,我才觉得不安,有时候我会梦见你不见了,找遍所有的地方也找不到。”
    邱博古想骂她是笨蛋,想批评她怎么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可是最后,只是将纤细的人抱得更紧了些,认真地说:“从今往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公子帮我写契书。”
    “好。不过不许再叫我公子,听起来就像你真的是丫鬟一样。”
    “那该叫什么?”
    “卿卿,我是春儿的卿卿。”
    ……
    从那天起,关于旬棠的消息接连传来:他坚称从未见过向能仁所说的金饼和书信,官差搜查过他的住处后,没有发现任何证据。
    而向能仁拿出了银庄兑换金饼的凭单,以及陈妈等人的证词,证明旬棠在他兑换金饼后的第二天,就莫名失踪了。
    旬棠也对此作出了解释,他突然离开,因为难以忍受向能仁和同院的几位举人骚扰,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备考。
    双方各有说辞,却都缺乏关键的证据。府台刑大人考虑到旬棠是待考的举人,很快就放他回去了,只要求不得离开安远,凡有官令,随传随到。
    一夜朔风送来深冬,向春早起看见梅树枝头挂着薄冰。五月送斗篷出来时问:“姐姐,今天公子怎么没来?”
    向春也觉得有些奇怪,早就和他说好了,今天去和徐莫文签契书的。
    她系好斗篷的丝带,对五月说:“盛一碗碧粳粥,我给公子送过去。”
    最近,在向春的鼓励下,邱博古开始吃别的食物,选简单的东西先尝两口先看看反应,清淡的素粥确定没有问题。
    五月转身去厅里取粥,向春不放心地跟过去,等她盛好后亲手盖上瓷盖,包上棉布,高高兴兴地往木屋去了。
    水榭木屋里,收拾完残茶笔墨的阿悌,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向春。
    “公子呢?”她问道。
    阿悌轻声说:“还没起来。”
    “我去看看。”向春说完后,捧着暖乎乎的粥进了内室。
    内室里素色的帐幔低垂,随着她的走近,从里面传出了轻微的咳嗽声。
    向春把粥放在桌上,走近床边挽起帐幔问:“阿卿,你怎么了?”
    邱博古从牙白的锦被里露出半张脸,蹙着眉说:“昨天晚上熬夜的时候,多喝了几口冷茶,早上醒来觉得喉咙痛。”
    “是着凉了,我去叫大夫来。”向春说着就要起身。
    他伸手拉住她,“不要,我怕喝药。”
    “那怎么办?”向春握着他的手,担心地问。
    邱博古撑着身体坐起来,松散的衣领间,半遮半掩地露出莹白坚韧的胸膛,慢吞吞地说:“只要有你在,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恩,”向春放开他的手,替他把松开的中衣系好,轻声说:“那我们今天不去山上了,等一会让阿悌去和徐公子说一声。”
    “不用,签个契书而已。”他起身穿上衣服去洗沐间,淡淡抛下一句:“写好的契书在书桌中间的抽屉里,你先看一看。”
    “噢,”向春走到桌边,拉开抽屉后看见一张对折的纸。她抽出纸张打开,素白的纸页上一方赤红的印戳映入眼帘,方印下还有一方小印,竟然是她的名字。
    向春疑惑地从头看起,震惊不已。这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契书,竟然是整座小晚山的地契,也就是说:整座晚山除了徐莫文那块地以外,已经全部属于她了。
    向春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用微微发抖的手小心地收起契书,快步走过去问道:“公……阿卿,这是什么意思?”
    他回头一笑,轻声说:“你不是要造闻名大溱的馆舍?小小八间,能装得下这么大的愿望?”
    “阿卿,你吓到我了。”她惊喜而慌张。
    “你不是很有魄力吗?现在只要好好想一想,要还是不要?要不要欠我一辈子也还不完的钱,再用一辈子来慢慢还。”
    她推开半扇门扉,走进去后伸手缠绕住他,踮起脚去吻那张红润的唇,“当然要。”
    他的呼吸跟着急促起来,折身把她压在墙上,低头寻到甜美的唇舌,用尽一身缠绵也不愿停下来。
    ·
    小晚山道上,寒风摧折枯草。两条颀长的身影,手牵着手并肩而行,身披墨色斗篷和茶色斗篷的正是邱博古和向春。
    签完徐莫文的契书后,他们沿着小晚山四面走了整整一圈。这样做,是因为邱博古觉得手里的晚山地图太粗劣,凭着卓越的记忆力,在仔细勘察后,他会亲手绘制一份详细的地图,用来规置将来的‘晚山学子园’。
    晚山虽然不大,很多地方都没有路,全凭在草窠里摸索前行。他们边走边谈论,渐渐在心里勾勒出理想的景象。
    “春儿,莫文的屋后既然能打出甜水井,在山腹里肯定有一条水脉,等找到以后将它引出来,可以在山上开一片湖水。”
    “湖水放在野梅林那里就很好。我觉得这里的树木太少了,如果能像别院里那样,有各种花树果树郁郁葱葱在一起才美。”
    “种树布景并不难,等我们在图上定好房舍的位置以后,再说这个。”
    “阿卿,你是个天才!”
    “春儿,你有一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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