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是我的摇钱树

44.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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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屋檐下立着不动, 似在责怪他言而无信。邱博古笑着低下眉头,随即转身离开了。
    向春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乖巧等在屋子里的五月, 听见她的脚步声到了门边上, 立刻迎出来, 擎着一张笑脸, 脆生生地叫:小姐!
    向春没想到五月会一直等在这里,笑着对梳着双髻, 个头才及她胸前的女孩说:“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那怎么行?”等向春进屋后,五月关好门急着说:“小姐别看我小, 梳头针线样样都能做好!小姐没回来,我已经烧好了水温在铜炉上,这就伺候您净面泡脚。”
    屋子里生了炭火,热烘烘地暖。
    向春和邱博古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也不觉得冷, 这会儿被暖气一熏,才察觉自己整个都凉透了。
    五月提起胖肚子细嘴的铜壶, 往鱼藻纹的青瓷面盆里倒满热水,备好皂胰浸了帕子又叫声‘小姐’。
    向春走过去挽起袖子洗脸, 对候在边上的五月说:“你和阿悌差不多大,也跟他一样叫我姐姐吧。”
    “恩, 我知道了, 姐姐。”五月立刻就改了口。她喜欢这个大方亲切的姐姐, 五月看出来了:少爷也喜欢姐姐。
    一番收拾停当。向春坐在从妆台前, 从银扣绘彩的妆奁里找了一把半月形的玉篦子, 慢慢梳理又长又密的头发。
    宽大的花梨木妆台上嵌着一面光洁如水的铜镜,镜子里照出一个笑盈盈的姑娘,披散在她身侧微卷的长发,像一件细腻华美的斗篷。
    向春喜欢自己动手,五月帮不上忙。为了日后做事便利,她把那套复杂的妆奁打开来研究:梳妆的,上妆的,首饰配件发带彩缯,单是不同颜色的口脂就有十几种……
    吴管家忙着准备这满屋子东西的时候,五月也是知道的。不过直到现在亲眼看见,才真正体会出少爷对姐姐的用心。
    五月的一颗童心里,满满地都是感慨和羡慕时,突然听见姐姐在叫她。她连忙盖上手里的盒子,答应道:“姐姐有什么事?”
    向春从镜子里看着她,笑着问:“五月,你能和我说说邱夫人吗?”
    “当然可以,”五月想了想,“夫人很和气,也很豁达,我没见她发过脾气……不过府里人都怕她。”
    五月到底只是个孩子,虽然对夫人并不陌生,却只能说出一些浅显的东西。
    不发脾气却让人害怕,听着就有压力。向春低头从篦子上摘下细软的发丝,轻轻放在台面上又问:“那夫人喜欢什么?”
    “夫人喜欢鲜亮的颜色,喜欢吃辣……最喜欢赚钱!”五月不用多想地脱口而出。
    向春从这个回答里找到了一点感觉,邱夫人是个性情中人,应该喜欢聪明能干的……比如同样会赚钱的人。想到赚钱,向春不着痕迹地吁了口气。
    她也想靠自己赚钱,堂堂正正地养活弟弟们,不叫别人小瞧。可是邱博古说得很清楚,要多少钱都可以,只需动动口告诉他。
    向春有点纳闷,既然邱氏就是商贾出身,邱夫人又最爱赚钱,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是行不通?
    “谢谢五月告诉我这些。”她把篦子放回描着彩蝶的精巧木盒里,合上银扣再交给五月放好。
    向春起身趿着柔软的丝履,披散着长发走向雕满百花的床榻。又软又香的大床,足够七八个她并肩躺在上面,唯独缺了冬日山林的味道……
    锦缎滑软如绮梦,躺在床上就像陷在柔软的怀抱里。
    向春的性子有些迟,来了别苑所见所闻都是新鲜陌生,直到这个时候才像反刍一般,把之前的事慢慢回想了一遍。
    邱夫人是他的娘,这就要见准婆婆了?是不是太快了……那么一点。
    她想着想着就睡了,一夜无梦好眠。清晨被鸟儿的叽啾声叫醒时,向春还以为:自己在向家村榕树下的南屋炕上。
    当然不是,一室华美如斯。
    掀开被子起床,向春同时想起了大顺小好。二十天转眼已过,化身为‘鸭王’的小兄弟正等着她去解救。
    挂好层层床幔纬纱,向春快步走出卧室去外间洗漱,她正要提起暖炉边上的水壶,听见动静的五月已经抬手敲门,“姐姐,我能进来了吗?”
    “好,”向春往面盆里倒满水,试了试冷热后先去了洗沐间。
    等洗净了脸后她在妆台边坐下,五月把妆奁打开,从一只方盒里拿出七八种面脂摆在台面上,向春挑了个清淡茉莉香的,涂好了开始梳头。
    五月人不大却会梳各种发式,她说的花样,向春连听都没听说过。因为打算回村里接弟弟,便要五月替她简单梳根发辫。
    等着大显身手的五月,怎么会满足于一根发辫,况且姐姐这么好看……
    她心思一动,凭着心慧手巧,硬是把发辫叠盘出了凤凰于飞的架势,许多细小璀璨的榴红宝石点缀其中,衬着向春白皙无暇的脸庞,明艳无双令人赞叹。
    虽然出挑的‘成品’和朴素的本意相差太多,小五月费心又费力,向春怎忍心怪她?笑笑穿好了衣裳问道:“见到少爷了吗?”
    “少爷一早就来了,在南书房里等着和姐姐一起用早饭。”五月把精致的梳篦饰物,又逐样放回妆奁里去。
    听说他已经来了,向春有点心急地出了门。正好看见他站在南边的长廊下,悠长地凝视着她的方向。
    只一眼,万语千言。
    她像一阵翩然的风,快步朝他走去,越近时脚步越慢……到了跟前,目光竟落在了脚下。
    浸染着甘松香气的温暖的手,轻轻抬起她的下颌,柔声问:“为什么今天这么美,却不愿看我?”
    抬起眼睫的向春,不防备地落入他柔长深情的双眼里,一颗心微微发颤。
    “好看吗?五月帮我梳的。”硬撑着说出这句话,她的耳根已经红得像发辫间的宝石粒。
    他极认真地点点头,笑着说:“怎么办?我想把你藏起来,一眼都不叫别人瞧见。”
    “怎么办?少爷你这么英明神武,我也想把你藏起来,不叫别人瞧见!”她像赖皮小猫,学着样地调侃他。
    邱博古忍不住笑,想抱她却不能够,悄悄从身侧捏了捏她的手说:“趁着今天有空闲,不如我们去接大顺小好,怎么样?”
    向春点点头,原来他也这么想。
    他牵着她转身欲走,向春拉住他问:“邱夫人要来了,我和弟弟们住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他笑得若无其事,“相信我。住在这里和你另买一栋房子住,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邱夫人她……你不觉得太快吗?”
    “你父母不在,我没有办法上门提亲。写信回去交待容盛坊的事情时,顺便就告诉了娘。”
    历来两情相悦,是个好男儿都该这么做。邱博古觉得‘太快’的说法有些奇怪,难道要拖上一年半载再提才好?
    向春不吱声,他说的没错。既然两情相悦,拖上一年半载意义何在?
    眼见已达成共识再无异议,他拖了拖手,她便乖乖跟着走了。
    用过早饭后,吴管家来回禀马车已经备好了,五十出头的老人敦厚务实,向春也算是正式和他会了面。
    去向家村只有山路一条。马车停在山脚下,邱博古和向春下车后,沿着碎石块拼成的台阶往山上爬。
    冬日山林,深邃寂静无颜色。
    因为少有人走,早已残破的石阶上积满了落叶,踩上去时常会脚滑。邱博古让向春走在前面,打趣她若跌倒,好歹有他垫背。
    向春扯一根路边的草茎,不屑地说:“从两岁坐在我爹肩上开始,须泥山我早爬过几百回了,闭着眼睛都能走过去。”
    “闭一个我看看……”他又挑衅。
    闭就闭。自持对路况了如指掌,她当真闭紧了眼睛,凭着感觉爬起来。
    只是才走了五六阶,邱博古忽地拦腰将她抱起来,抬步朝山上跑去……向春大笑着靠在他怀里。
    一口气跑了上百阶,邱博古镇定如常地停下来问她:“喜欢你爹扛着,还是我抱着?”
    她松松挂在他身上,眯眼笑道:“我爹,每次都买个糖人让我举在手里舔。”
    “糖人?”他突然正色说:“我给你一个更甜的好不好?”
    “什……”
    话没说完,更甜的吻便堵住了嘴。
    紧凑到让人窒息的怀抱。天资聪慧的大佛,很快参透了唇舌间的奥妙,用他的深情倾倒甜蜜,轻易就让她阵地尽失,一朝沦陷。
    他觉得亲不够也还有力气,怀里的娇弱却明显吃不消了。
    邱博古贪恋地蹭了蹭微肿的红唇,心满意足地抱着眼眸潋滟,软骨小兔子般的姑娘继续前行。
    “邱博古,你欺负我。”小兔子不甘心。
    “下次换你欺负我。”他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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