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寒

第四章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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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养伤的暖阁搬回主殿后,偌大的郡王府倒是热闹了起来。先前女皇下令。让她安心养病。不许他人打扰。如今,她的病好些了。除了女皇日日让人从宫中送出来的各式补品。朝中诸臣各式各样的拜帖礼品每人都会送上门来。
    但是她又不是那郡王,又向来爱清净,可不想管官场那一套,所以各位官员一律被她以各种理由挡在门外。礼品也一律不收。几天下来,到总算是安静了。
    她所居住的地方是郡王府的青鸾居,是王府的主阁,清歌本以为会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的一副土豪装潢,却没想到,这里竟然意外的清净整洁,这明显和原主暴虐的性格不符合,清歌本想找来一个小厮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没想到,那些小厮只是在清歌晨起时进来服侍顺便打扫卫生,再者就是传膳时会来,平时这青鸾居内上上下下只有陌尘和她两个人。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小厮,想问问清楚,那小厮却像见了鬼一样,在清歌问话时,身体就像筛糠子一样一直抖个不停,连话都说不利索。
    不过清歌总算弄明白了,那原主是个戒心极重的人,所以自己的饮食起居都由陌尘来打理,所以平时下人们不太会进入青鸾居,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里只有陌尘一人了,那原主本是常年征战沙场,连年回王府的次数也是少的可以,王府和个摆设一样,自然也没工夫来打理府里的装潢。
    只是,自从她失足落水,她那位“王君”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位郡王与王君新婚燕尔便跌入莲湖。甚至连命都没了。而这位王君却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竟一次也不来探望。看来,两人之间并无感情可言。
    不过,她可不管这些,她又不是那郡王,以后把那位王君好吃好喝的待着便好。
    秋日的傍晚,天色灰蒙蒙的。清歌一只素手撑着脑袋。慵懒的倚在紫檀软塌上。借着灯光。翻阅着手中的《彼岸通史》,面色淡然可内心却十分焦躁。都快半个月了,她几乎把王城里所有史书典籍连带着奇闻异志一起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连接时空的记载。除了一些不存在的怪神乱医,唯一剩下的便是她手上的史书里提到一个上古巫族了。这巫族可是自太古以来便存在于彼岸大陆,拥有神灵赋予的灵力。一直以来辅佐皇室,族长有四国祭司的殊荣,当年也是显赫一时,可偏偏这个巫族还在三百年前被灭族了,全族除一人外无一生还。诶,除一人外,那么说还有一个人没死了?清歌猛地站起来,这个人可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都三百年了,任他是谁,也早人化枯骨了。
    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清歌合上书,手指轻揉了一下额角,叹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清歌开口道。
    “主子。”陌辰恭敬地奉上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小牌子。
    “何事?”清歌并未抬头。问到。
    “主子,今日想要哪位公子侍奉?”
    “嗯?”清歌翻看书页的手一顿。不解的抬头。看见陌辰手中的镌刻着名字的小牌子。脸上一红。别过头去。轻咳一声。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侍寝这码子事,她只是一个学生。遇到这样的事情,当然觉得十分别扭。
    “不必了,今日不用公子侍奉。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闻言陌辰神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初。利落的起身说道。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上过清歌的视线。自然也没有看到她泛红的耳尖。
    是夜,为繁华的帝都装点上朦胧的面纱。俯首书案前的清歌打了个哈欠,一旁的陌辰开口道。
    “主子。可是需要准备就寝?”
    “嗯”清歌应了一声。眼角的余光扫过陌辰今日的装束。单薄的白色中衫紧贴着他笔挺修长的身材,隐隐能看到衣衫之下分明的肌肉线条,墨发半束。褪去那身黑色劲装,让陌辰淡漠立体的五官不自觉的柔和了一点。周身也萦绕着淡淡的熏香气息。
    不得不说,陌尘长得的确是蛮好看的,棱角分明刀削玉刻的脸庞因为长久的隐藏在暗处而略显苍白,剑眉英调,星眸含光,他的睫毛很长,烛光打在他的脸上,在眼睑周围形成了一片阴影。只是这样一张好看的脸上从来没有多余的表情,作为暗卫他总是以同样一种负手而立的姿势站在她的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连呼吸都是十分的清浅
    只是今天的陌辰好奇怪。虽然是初秋。但天气毕竟有几分寒凉,他不冷吗?
    作为一个现代生活了十六年的人。见惯了现代着装。并不觉得陌辰这一身有什不妥之处,但是在迂腐的古人看来,这样的着装,称得上是暴露。
    不过她却神经大条的没有在意。放下手中的书卷。伸了个懒腰。穿越还是有一定好处的,至少她那上千的近视眼没有带到这里来。腰疼的毛病也没了。那时,她极力的想去追随天辰哥哥的步伐。可是他太优秀。为了拿到博士学位。清歌已经数不清多少的夜晚在自习室独自复习到深夜。她的这些毛病也是那时买下的祸根。
    好在,苍天有眼,虽然要帮这个郡王收拾她的烂摊子。至少她的身体没有她那么娇弱。
    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借着昏暗的灯光走向床榻。锦靴却是定在了那里。
    “你…”目光讶异的说不出话。
    朱红的锦被中央,男子墨发凌乱的披散,昏暗的灯光下,隐隐约约可见那人皮肤白皙的光泽清歌脑子嗡的一下,他!他!他!没穿衣服!
    “属下服侍王爷就寝。”不同平日漠然的生硬,此时他的声音软软的,细听之下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哀怨。
    慢吞吞的从被子中爬出来,样子说不出来的魅惑,墨发披散腰际。却遮挡不住诱人的身躯。
    身体好似被定住一样。“你要做什么?”清歌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想必已是绯红一片。连声音都显得底气不足。
    陌辰微楞了一下,随即低垂眼眸。目光漠然无光。嘴角扬起忧戚的弧度。心念到“洛清歌啊,洛清歌,我已卑微下贱到这等地步,你还要如此嘲讽我吗?可是他只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介暗卫,卑微如此,又有什么权利不顺从她,满足她?”
    头发遮挡住他的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情感变化。
    “属下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服侍主子歇息了。”说着伸出手去解清歌的衣衫。锦被因为他的动作而滑落。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只不过那凝脂般的皮肤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如同一条条崎岖可怖的虫子肆虐着攀附在他的身上。除了那些疤痕外,清歌很难不注意到他身上那些皮肉翻卷的新鞭伤,甚至有些伤口由于他的动作已然裂开,细细的血丝渗出了伤口。
    清歌不由得心下一惊,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陌尘从肩头一直蔓延到腰部的鞭伤,下意识的想开口问他这伤从何而来,却又想到昨日他请罪的一幕。便明了,原来这便是原主以前对他的惩罚,可真是够狠,这一背的伤痕,少说也有一百多鞭,鞭鞭都似使尽了力道。也难得,他这几日行动如常,面无痛色。清歌不禁对陌尘心生敬佩之情。清歌光顾着研究陌尘背上的伤,倒是没有注意陌尘现在正近似与一丝不挂。不过陌辰却并没有因为如此坦诚相见而多出半分表情。作为皇室隐卫,他们自小被告知他们只是保卫主子安危的工具而已。他们的身心必须一生忠于主子一人。被当做暖床的工具也好,被主子赠送他人也罢。终究不能有半分怨言。因为他们只是影子而已。
    “主子可要使用这新制的工具?”说着从在一旁放置的装满清歌从未见过的“工具”中拿出一根短小却翻着寒光的鞭子。呈到清歌面前。细看之下,那鞭子上的毛刺竟然都是些细小的倒刺。
    “不必了。”看着那皮鞭和陌尘身上的伤痕,清歌心下明了那些工具的真正用途。
    “本王不是说今夜不用任何人侍寝吗?”清歌背过身去。尽量使声线平稳。
    “主子不是说过吗?主子不想让公子们侍奉时,陌辰就要来为主子暖床。主子莫不是忘记了?”陌辰低垂头颅,不卑不亢的说道。
    陌辰的话却让她无语。这郡王是**狂吗?连窝边草都吃。
    “你先给本王躺回到榻上去。”她可没有兴趣和一个裸男面对面。
    “是。”背后又是干净利落的回答。
    整理好心情洛清歌转过身去。面色又是一红。她叫他躺回去,他就真的躺回去,连被子都没有盖上。一丝,不挂的良好身材就如此横陈。
    连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上。内心一阵凌乱。她都看见了什么啊!呜呜呜,天辰哥哥我对不起你。
    “主子?”陌辰紧闭双目,麻木的躺在触体生温的蜀锦上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暖意。准备接受洛清歌的暴行。却没想到一床被子被轻柔的披在他的身上。
    “你既不愿,又何必勉强呢?”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眉间的褶皱,声音空灵轶尘。咫尺见的绝世容颜让他有些迷离。
    “你这一身的伤,为何不上药呢?”清歌又问道。
    “主子不是告知过陌尘,领完罚,不准上药吗?”这些年来,每次她生气罚他挨鞭子,他都得自己扛过去那些伤痛,没有一个月,是好不了的,有时若是赶上她招他侍寝,新伤加上旧伤,免不了会感染化脓,到了夜里发热,人事不省也是常有的。甚至有几次他都堪堪捡回一条命。正因如此,他早就看淡了生死,所以她怎样待他,他也不在乎了。
    “你转过身去。”清歌看着身边这个风轻云淡,好像在谈论别人似的的男人,有些生气,他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这般的不当回事。
    听出了清歌的怒气,陌尘机械般的转过身去,苦笑着。他知道,他是又惹她生气了,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样的折磨?
    清歌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拿出了一个匣子,取出了一个白玉瓶,那白玉通体透彻,没有一点瑕疵,细看之下还雕刻有纹饰。
    回到床榻边上,见陌尘还得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又不禁觉得好笑,他就这么怕她?对她唯命是从,连动动不动一下?小心的掀开被子,这次清歌可是完全看到了陌尘背后的伤,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整个后背上,哪里有一块好地方,尽是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疤痕和伤口,除了鞭伤以外,还有针刺的,蜡烛烫的。这,原主是有多变态,陌尘得有多坚强啊。
    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的打开药瓶,将药膏小心翼翼的均匀涂抹在陌尘的伤口上,她尽量使自己的动作轻柔一些,不要弄痛他。
    “主子!”陌尘惊呼了一声,清新温和的药香弥漫他的鼻尖,背上清凉的触感传来。他的主子,居然在给他上药。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他有些眩晕。
    “陌尘,痛吗?”清歌停下了上药的动作,敛眉看向陌尘,询问道,连清歌自己都没有发现,语气中的那份怜惜与温柔。
    “不是,主子,陌尘不痛,其实陌尘不上药也没什么,过几天自然会好的。”陌尘被清歌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道。
    “陌尘说什么傻话呢,受伤了当然要上药,况且还是本王的过错,才使得你这一身的伤。”清歌眸中一片愧疚,当然她不知状况,他请罪,她便匆匆允了,早知道就该问个清楚,免得他今日受了这许多的苦。
    “要是痛,你就咬着本王的胳膊,这样会好些。”
    清歌本就穿着宽松的寝衣,向前一伸,白皙的藕臂便如此横陈在陌尘面前。惹的他耳尖发红。
    “不必了,主子,陌尘不痛。”
    见此,清歌也没有再说什么,专心为陌尘上药了,一刻钟后,陌尘背上的伤口都被覆上了药膏,一瓶药也见了底。清歌暗自松了口气,将药瓶放在了一旁的楠木小几上。
    陌尘的余光无意间扫过那药瓶,那不是主子向来喜用的金疮药吗,那小小一瓶,便价值千金,如今,他的主子竟然用了整整一瓶来给他医这小小背伤。难怪他这背伤几乎不痛了,还十分清爽。
    “陌尘,你可有好些了?”见陌尘还是不发一言,清歌有些忧心的说到。
    “回,回主子,属下很好。”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陌尘连忙答到。她待他连畜生也不如时,他丝毫不在意,如今她待他这般好,他竟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就是如此矛盾的人。
    “那就好。”清歌漠然的双眸也多了些欣慰的颜色。
    优雅的伸了个懒腰,清歌自己脱了鞋,便上了榻。
    陌尘却有些慌乱,身子不自觉的绷紧,她今晚可是还要他服侍吗,难道她做的这些,只是要他尽心服侍他的假象?陌尘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今日起,本王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夜已深,先睡下吧”说着,便轻柔的将原本陌尘腰身上的被子拉到了陌尘脖子的位置,自己躺在床榻外侧。背对着他。
    “主子?”陌辰对着床榻外侧和衣而眠的清歌轻唤一声。
    “陌尘,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清歌替那鸾鸢郡王说的,能有一个如此忠心的暗卫已经不易。那鸾鸢郡王不但没有珍惜,反倒如此虐待陌尘。记忆中女子冰冷的声线不断回响“不过是个工具罢了。”那鸾鸢郡王从来就没有拿陌尘当过人看,这是当做一个人肉盾牌外加暖床工具罢了。可即使如此,陌尘还是不论风霜雨雪,每日都守护在鸾鸢郡王身边。不仅让清歌对陌尘生出了恻隐之心。
    清歌的那句话,让陌尘不由得放松了僵直已久的身躯。眸光闪烁不定。他的主子,刚才是在对自己道歉吗?
    良久陌尘才阖上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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