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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 购买比例不足哦, 请补订或稍后再看。请支持正版,多谢。 林舒雅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
“我问你,刚才在车站, 丁团长制服小偷的事情,你拍下来了吗?”
她双手抱臂, 俨然一副质问的神态, 垂眸凝视着苏朵朵。
苏朵朵虽然比林舒雅要高出五、六公分, 可她此时坐在椅子上, 比林舒雅矮了很多。
苏朵朵闻言, 微怔。
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为什么没有?”
林舒雅蹙眉, 语气咄咄逼人。
不等苏朵朵解释, 就自顾自地再次开口。
“苏朵朵,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了。你是华清社的记者,是一个新闻人。你眼睛里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应该从新闻的角度出发。”
“所以呢?”
苏朵朵放下水杯, 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抬眸迎上对方带着不满的眼睛。
“所以?”
林舒雅嗤笑一声。
“这还用问吗?苏朵朵, 我知道你是青大毕业的,可是, 你的职业素养却让我实在不敢恭维。”
苏朵朵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反驳。
“当时那种情况的确比较危急, 别人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苏朵朵,你不一样。你是一名记者,无论任何时候,一个称职的记者,是应该随时随地捕捉到有价值的新闻的。对于一名合格的记者来说,新闻永远是第一位的。”
林舒雅蹙着眉头,语气冷淡,透着几分严厉。
“林老师,谢谢你刚才的这一番教导。不过……”
苏朵朵从椅子上起身,跟林舒雅对视。
“我不敢苟同。在我看来,生命高于新闻,甚至,高于一切。”
她的声音跟林舒雅比起来,低缓,沉稳,却透着坚定不移。
“呵!”
林舒雅抿了抿唇,气急反笑。
“陈子翔平时就是这么带你的吗?”
苏朵朵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洞察一切的清明。
“跟陈老师无关。”
翌日。
朝阳缓缓升起,露出一张笑脸。
黄灿灿的光束拨开云雾,洒照在朱日和这片辽阔苍茫的大地上。
距离联合军演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了。
苏朵朵六点准时醒来。
耳边,依旧是战士们身后有力的呐喊声,战机战车的轰鸣声,还有子弹出膛的响声……
旁边,林舒雅还在沉睡之中。
昨天晚上,或许是住得不习惯,她到了半夜还没有睡着,一直翻来覆去的。
苏朵朵悄悄起身。
洗漱完,收拾妥当之后,她像昨天一样,在营区的四百米跑道上跑了五圈。
等她去食堂吃过早餐,已经是八点多了。
明天,军事演习就要拉开帷幕。
这是一场不设预案,不搞预演的军演。
苏朵朵看了看时间,马上九点了。
她没有迟疑,朝着训练场走去。
到了训练场,看着面前全部身着作训服的官兵,苏朵朵仿佛能够感觉到他们每一个人的心情。
忐忑,紧张。
但更多的是激动,与期待。
一排排精锐官兵英姿飒爽。
他们目光坚毅,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一列列铁甲战车整装待发。
时刻准备着在接下来一个多月的军演中出色完成任务。
“胜我才能打仗,赢我才能过关。”
千万名官兵异口同声,发出“大战”前的呼喊。
这句话,是朱日和这支“蓝旅”部队的战表。
更是他们这支队伍的光荣使命。
苏朵朵拿起照相机,拍下这振奋人心的一幕。
激昂,澎湃。
这是她此时此刻唯一的感觉。
“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
直至今天,看到这样气势磅礴的一幕,她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誓师大会进行的时间并不长,结束的时候,刚刚十点半。
为了更好地迎接明天的“战斗”,旅部决定,给官兵放半天的假,好养精蓄锐。
一天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这是朱日和天气最为真实的写照。
明明早上还带着丝丝凉意,如同步入深秋一般。
可到了中午,烈日高照,夏风燥热。
就像进了一个大蒸笼一般,酷热难耐。
苏朵朵登上察汗敖包丘陵,灼热的日光直直地照耀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有些睁不开。
她站在陵顶,放眼望去。
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草原映入眼帘。
就像驻扎在这里的将士一样,处处充满了生机,与朝气。
“你怎么在这里?”
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有些沙哑,低沉。
带着一丝别样的磁性。
苏朵朵闻声,没有回头,依旧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是,她的唇角,不知何时,已然悄悄扬起。
“我在看,朱日和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为什么会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大好男儿前仆后继地来到这里?”
苏朵朵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基地,轻声回答。
语气里有玩笑,还有一丝茫然。
丁梓钧登上丘陵,站在苏朵朵身边。
他看着远处,神情里流露出几许肃然。
“它的魔力,只有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才能知道。”
男人的声音有些轻,燥热的微风吹过,裹挟着飘向远方。
苏朵朵侧首,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即使处在这样放松的环境里,他依旧站得笔直,犹如一棵屹立不倒的劲松一般,深深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
他的面容清隽,五官俊秀。
单论长相,丝毫不比时下那些深受欢迎的小鲜肉逊色。
甚至,由于长期的训练与磨砺,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气息。
坚毅,机警;沉稳,内敛。
这种气质,只有经历过风和雨的洗礼,光与热的暴晒,才能形成。
看着他,不知道是日光太过灼热,还是微风太过干燥,她竟然觉得脸颊一阵发烫,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一般。
就连心跳也开始失了规律地狂跳不止,丝毫不受控制。
苏朵朵如同受到电击一般,迅速将目光从男人的脸庞上收回,扭头看向一边。
白嫩的小手在颊边扇了扇,稍稍减轻了一些。
“呼……”
女孩儿鼓起腮帮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丁梓钧一直注视着前方,没有觉察到她的失常。
“明天就要开始军演了,紧张吗?”
等到脸颊上的燥热减轻了一些,苏朵朵开口问道。
她控制着自己的目光落在一旁,没有看他。
“如果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
丁梓钧垂眸盯着地面,嘴角向上扯了扯。
“害怕失败?”
苏朵朵有些惊讶于他的回答。
紧张?
她很难想象,这种情绪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丁梓钧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
“胜败是常事,没什么可害怕的。”
他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异常刺眼的烈日。
光晕太过强烈,让他的大脑有一瞬间地放空。
“我只是希望,这次军演结束的时候,一个人都不会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了浓浓的虔诚,衬得那双点漆眸子越发深邃了。
苏朵朵一开始没有清楚他这句话的含义,她细细地回顾着他的话。
一个人都不会少。
她的脑海中反复重复着这几个字,才猛然明白,这句话,代表了什么?
这次的联合军演是实弹、实爆、实兵演习,但是在交战过程中,战士们配发的都是空包弹,在一定的距离内不会造成伤亡。
重型装备实弹射击,如火炮覆盖、坦克、战斗机,一般也都是对于某个固定目标或军事设施进行演习。
目标区没有人员进行操作,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可是……
就算这样,每次的军事演习中,都会有官兵死亡名额。
死亡名额。
单这四个字,就已经足以说明了,军演,不是没有危险的。
苏朵朵看着男人紧紧纂成拳头的手掌,还有眉宇间的那一抹深刻褶痕,心里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有怅惘,有担忧,有祈盼……
同时,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具体是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苏朵朵挑眉看着丁梓钧,将这种有些沉重的气氛打破。
丁梓钧迎上她的目光,示意她开口。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兵?”
苏朵朵认真地凝视着他。
“保家卫国。”
丁梓钧盯着苏朵朵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开口回道。
或许,有人听到这个回答,会在心里嗤之以鼻。
可是,苏朵朵却从男人的那双眸子里,看到了自豪,还有忠诚。
突如其来地,脸颊上的燥热再次涌了上来。
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她连忙别开视线,扭头看向一边。
“团长!团长,不好了!”
十米开外,有一名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语气急切仓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身旁的旅长一眼。
“嗯,这么看来,还真是颇有你几分当年的风采。”
旅长瞟了政委一眼。
“得了!咱俩都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你就别跟我说这些场面话了。这小子以后的路,肯定走得比你我都长。”
政委摘下帽子,扒了扒头发,点头道。
“你的眼光,向来毒辣。就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变了语气,揶揄地看着对方。
“那小子今年整三十了吧?到现在还是光棍儿一个。你这当旅长的,是不是该上点儿心了?”
旅长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低声叹了一口气,仿佛遇到了世界难题,比攻占敌方的指挥部还要棘手。
“是该上心了。可是,你看他平时一副对谁都冷冰冰的样子,估计连句软话都不会说,谁家姑娘愿意跟着这么一根冰棍儿啊?”
政委笑了笑。
“我看他跟华清社的那个小记者好像还挺合得上来的。刚才如果没看错的话,他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了。”
旅长吃了一惊,眼睛微微睁大。
“你说苏记者?那姑娘是挺不错的,上前线采访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怕吃苦受累,有一股子猛劲。可是我看她也就二十出点儿头,俩人能合适吗?”
政委把帽子戴上,拍了拍旅长的肩膀。
“合不合适,他们两人最清楚。”
此时正值晌午,微风拂面,没有带来几分清凉,反而裹挟着几许燥热。
荒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茎叶,看上去有些蔫儿了巴叽的。
空中游荡着几片乌云,带着些许沉闷,似乎把天压得很低。
太阳在乌云的遮挡下时隐时现,似乎玩起了捉迷藏。
苏朵朵跟丁梓钧两人肩并着肩,中间隔着一定的距离。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出基地快五公里了。
“有什么想问的,就在这里问吧。”
丁梓钧停下脚步,对着女孩儿的背影说道。
苏朵朵转过身来,迎上男人漆黑如墨的目光,微微耸了耸肩。
“问什么?我没什么可问的啊!”
她的神情一片平静坦然,细看之下,杏眸中隐隐透着一丝笑意。
丁梓钧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脚步比来时增大了好几个幅度。
“哎!”
苏朵朵抿了抿唇,小跑着追上他,伸手拉着他的衣袖。
“你怎么就走了?”
她明知故问。
丁梓钧停下来,回头看她,没有说话。
那双眼睛明明什么波澜都没有,可被他一瞧,她原本还想玩闹逗弄他的心思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了,你先别走,我真的有三个问题要问你。”
苏朵朵松开手,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任他打量。
“第一个。”
丁梓钧沉声说道。
苏朵朵清了清嗓子,恢复到工作时的状态,一脸肃然地出声问道。
“听说在军演的时候,导演组都会定下很多的条条框框。那么,你们在这次演习过程中,有没有什么违规操作?”
丁梓钧听她问的是跟这次报道相关的问题,心里反倒是轻松了一些。
“准确来说,违规操作是严格杜绝的。只是,在操作层面上,会采用一些打擦边球的措施。”
苏朵朵原本只是随便编了一个问题,可是听到丁梓钧的回答,她突然来了几分兴致。
“比如说呢?”
丁梓钧瞅了瞅她。
面前的女孩儿明眸杏目,眼神里雀跃着好奇的光芒,好似点点星光一般。
她在这样艰苦的环境里待了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要经受着风吹日晒。
可是,她的皮肤除了比刚来的时候稍显粗糙了一点,竟然丝毫看不出被风沙烈日“摧残”过的痕迹。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跟拍采访,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整天待在空调屋里吹冷气呢!
“在这次演习的第二阶段,我军遇到了一个比较强劲的对手,难以侦察到他们的行军动向。最后,我们购置了一百多个磁铁定位器,放在他们的自行火炮底盘下面。”
苏朵朵越听越感兴趣,不由得向他身边凑了凑。
“然后你们成功了?”
丁梓钧垂眸,看着女孩儿眼中不加掩饰的浓厚兴趣,一直紧绷着的俊脸缓和了许多,唇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笑意。
“是。”
他点了点头。
“不过……后来被被红军发现了,然后反映给了导演部。旅长向导演部道歉,并表示下不为例。”
丁梓钧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看向女孩儿的眼睛。
“听到这些,你是不是觉得这次演习,我们胜之不武?”
苏朵朵缓缓摇头,满是肃然地回道。
“不会。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哪有什么违规操作?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她这般说着,眉眼弯了弯,唇畔勾起慧黠笑靥。
“咱们伟大的邓爷爷说得好,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
丁梓钧听到女孩儿的声音如潺潺流水一般徐徐飘来,心脏某一块儿地方似乎被突然撞击了一下。
酥酥的,痒痒的。
耳根子似乎有些发烫。
他慢慢地瞥开视线,看向不远处的一棵小白杨。
“第二个问题。”
男人淡淡地开口。
苏朵朵悄悄地凑近了一些,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俏皮地眨了眨。
丁梓钧察觉,回头瞪了她一眼,板起脸来。
“站好了。”
苏朵朵不以为意地吐了吐舌头,并没有被他吓到。
“丁团长,你觉得我怎么样?”
丁梓钧有些不明所以,眉心微蹙。
“什么怎么样?”
苏朵朵站直身体,用手抻了抻t恤下摆,笑着问道。
“做你女朋友啊!”
丁梓钧没想到她指的是这个,板着的脸有些僵滞。
“所以,你现在不觉得我太老了?”
他挑眉看着她。
苏朵朵摸了摸鼻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哦,她想起来了。
四年前,她好像是这么说过。
“那个……此一时彼一时嘛!”
丁梓钧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好像他们谈论的是别人的事情一般。
“这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苏朵朵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嗯。”
丁梓钧凝视了她几秒钟,然后没有任何的回应,迈步离开。
苏朵朵有些傻眼,回过神来之后,赶紧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男人的手宽厚温暖,仿佛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手掌粗粝,指根处、拇指与食指之间满是厚厚的茧子。
这是经过时间的磨砺,日积月累,才沉淀下来的。
“这个问题,我不予回答。”
丁梓钧垂眸看了看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语气有些浅淡。
“为什么?”
苏朵朵的脸色没有失落,亦没有伤心,一脸的平静。
“没有为什么。”
丁梓钧把手从她的手心里抽出来。
不知何时,天空中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太阳早已不见了身影。
燕子低空掠过,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这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回去吧。”
丁梓钧抬眸看了一下,这里不宜久留。
刚才,他就不应该一时心软,答应跟她出来。
话音刚落,顷刻间,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落在地面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苏朵朵上身只穿着一件t恤,跟漫天的瓢泼大雨比起来,显得有些单薄。
丁梓钧见女孩儿双手抱臂,摩挲着取暖,心头一动,然后想也不想地把身上的作训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赶紧穿上。”
“那你呢?”
“我是男人。”
雨越下越大,很快地,原本干燥的地面就变得泥泞不堪。
苏朵朵冒雨跑出几步远,突然,脚下一滑,身子趔趄了一下,差一点摔倒在地。
她今天穿了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底并不防滑。
在这样泥泞的荒漠上,简直是寸步难行。
此时,白色的鞋子上早已沾满污泥,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上来。”
丁梓钧在她面前蹲下来。
男人的背脊宽厚,仿佛蓄满了无限能量。
苏朵朵稍微沉吟了一瞬,然后利落地弯腰,趴到男人的背上。
男人的后背温暖有力,脚步坚定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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