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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夫人,您可得想好了,这可是襄王府,您请自重。”千离微微颔首,有的话并不用多说,这般样子,倒是大家闺秀的模样。
“拿开你的脏手。”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千宛珠这般看不起下人,她的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小厮愣愣放开自己的手,退到一边,若按平时,这样的场合,他早该退去,但是方才那一幕,他实在不放心,若是这千离小姐有了好歹,他怕是命都没了。这不过一日的光景,全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这位千离小姐可是王爷的特殊照料的贵人。
“昨儿,你干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不好意思千夫人,我昨天干的事儿可多了,不知您说的是哪一件?”
千夫人微微张口,突然顿住,又瞥了眼身侧的小厮,“你少在这里和我装糊涂,宛珠怎么说也是你姐姐,你怎能如此对她?”
千离自是留意到她的动作,看来,这爱撒泼的千夫人,再大胆,还是怕襄王爷的。在她的印象里,这千夫人可是靠着娘家的背景,在整个襄城都是横着走。
“不知您来这里,老爷知道吗?”千离答非所问。
千夫人眸光一闪,分明心虚,“老爷自然是知道的,你这样问,是觉着老爷只爱大女儿,不爱你是吧?呵,还真是想对了呢。”
白氏本想看见千离,露出痛苦的表情,就像往日一样,然而令她失望了,千离风轻云淡,不甚在意。
“千家,千老爷,哼,也只有你们当做宝贝了。”千离偏头看向一边的小厮,“麻烦这位小哥在将夫人送回去,想来,一会儿,王爷该回来了,他应该不想看到这番场景。”
明渊什么时候回来,千离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话,不过就是说给白氏听的。
“夫人,请。”小厮恭敬的伸出手,侧过身子。
白氏心中极度愤怒,今日本是想来教训这贱蹄子,没想到这小妮子动不动就用王爷来说话,始终压过她一头,一口气出不来。
“贱蹄子,果然是贱蹄子,就跟你娘一样,只知道爬男人的床。”
一直漫不经心的千离突然浑身紧绷,握紧了拳,本想着来日方长,有时间慢慢收拾她,可这老太婆真是嫌命太长了,非得触她逆鳞,都是自找的。
千离的身影一闪而过,白氏压根没看清千离的动作,刚想回头看她,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一麻,身后一股大力撞来,眼看着就要栽跟头,白氏本能地伸出手要去抓离得最近的千言。
千言虽小,但从小在孤独园长大,自是懂人情世故,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这一场闹剧当然看得明白,右脚仅仅往后撤了半步,白氏的手便擦着她的胳膊滑开了。
紧接着便是“噗通”一声脆响,白氏这一栽,径直栽进了还有一层薄冰的月湖中去。
白氏在冰凉刺骨的湖水里一泡,陡然清醒,咬牙切齿还未来得及,左腿一阵抽搐,疼得她面目狰狞。本来还会凫水的白氏这下只得慌乱挣扎。
“小哥,抱歉了,还得麻烦您把人给捞上来,我这伤口还未好全,不便下水,都怪我方才一时不注意。”
千离慢悠悠地说着,能有多慢便是多慢,余光瞥见挣扎的白氏,暗自窃喜,面上却不露痕迹。
小厮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还特地对着千离行了礼,道,“是,千离小姐,小的这就去。”
等他们俩说完,白氏的头顶都快看不见了,就剩下了几个水泡在咕噜咕噜响。不过,就岸边一个冰窟窿,捞人倒也好捞。
小厮在捞人的时候,千离已经挽着千言离开了湖边。
“姐姐,为何这样做?”
千离偏头,“你为何方才不问?”
千言摇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总觉得你做的是对的。”
听到这话,千离莞尔一笑,难道这是上辈子修来的默契吗?“小言,我不知道该如何与你说,我要做的,可能很残酷,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选择,若是跟我,就相信我,若是现在想离开,我不拦你,会帮你找一个好人家。”
千言现在到底只有十三岁,对于有些事情,只是懵懵懂懂,至少现在她并不想嫁人,而眼前的人,方才她冲冠眦裂的时候,她的心有些疼,垂着头犹豫了许久,“姐姐,我不想走。”
她说得郑重。
千离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上辈子她最后把千言弄丢了,这辈子,一定为她选个好人家。
“回吧,屋外凉。”
白氏被送回千府的时候,意识已经模糊不清,千松看见这番情况,大为恼怒,根本没有等她醒来,就拂袖离开。
王爷一日不来找他,他心里就万分焦急,在王爷去往襄南的这几日里,说是上头突然来了钦差,来调查各大城镇的赋税,悄无声息的就来到了襄城。
襄城大大小小的产业,都脱不开千家,这一调查岂不是要了老命了?自个儿的贴子还没有递到襄王府,妻女就从襄王府被抬了回来。
商会的事情就忙得团团转,家里还鸡犬不宁,千松甚是疲惫,今年这才开年,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千离坐在屋内,双手交握着,眸色幽深。白氏对母亲的罪孽,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想到近日会发生的事情,千离计上心来。商会出事的详情,上辈子也并不清楚,但她知道,二月初一,千松被抓进了襄城之府的地牢。当时还觉得大快人心,没想到,不过半日,千松就被明渊捞了出来。
既然迟早会发生,那就让它早点发生好了,这次,也要让白氏的娘家,吃点苦头。
天色刚黑尽,明渊和景亭踏进了襄王府大门。
“王爷,亭少爷,半个时辰前,千老爷求见。”
景亭冷哼一声,“看来是真着急了。”
“去千府回个话,明日辰时,在本王书房一见。”
“是,王爷。”门童匆匆的去了。
而明渊直奔千离的房间。
千离看他风尘仆仆,瞥了一眼,又低下头,专心练字。
“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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