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朝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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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婷竟然说，我和范阳是同一类人。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了半晌，才想起来问她：“许……许婷，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气得全身发抖。把一句话说出来，几乎就费了全身的力气。
    我是真的不明白，许婷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种话。我就算再不堪，也没有在跟秦俭交往的同时，又去跟蔡秀波接吻。可范阳呢？他是怎么做的？
    和我相比，许婷的反应就要冷淡多了。她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扭过了头：“在我看来，你们也没什么分别。”
    我深呼吸了两下，怒极反笑。
    “行。”我点头，“许婷，真有你的。”
    “……”
    许婷抿唇，一言不发。
    我继续说：“你为蔡秀波的事情耿耿于怀，我不怪你。可你这么说我，完全是把我们多年的情分往地上踩。”
    “我们哪有什么情分？！”许婷听见我的话，竟然又激动起来，“安好，你要是真跟我有情分……”
    她说到一半，硬生生地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不过就算她不说，我也能猜出她想说的是什么。
    到了现在，许婷还在意的，无非也就是蔡秀波的事。
    我一直知道她很在乎这件事。只是我没想到，她对这件事的在乎，居然都让她不能正确对待其他的事情了。
    我摇了摇头，有点伤心：“算了。许婷，路都是自己走的。你非要跟范阳在一起，我劝不了你，也没办法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男人不简单，你多加小心。”
    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
    说完，我转身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我转过身，余光里看见许婷的脸色似乎也很难看。
    是啊。她现在正看我不顺眼呢，被我这么说了一通，肯定会不高兴吧……
    我苦笑了下，摇摇头，径自离开。
    许婷的目光一直在我后背上，我能感觉到。
    这一次，我只觉得芒刺在背。
    “开拍了，开拍。”
    大概过了几分钟，马文山吆喝着开工。
    许婷从地上爬起来，拿了场记板走过去。我松了口气，也继续投入工作。
    ……
    这天的拍摄，很快就结束了。而从这一天开始，我就没再去主动跟许婷联系过。当然，许婷也没来联系我。我们俩就维持着这种相敬如“冰”的关系，权当彼此不存在。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aj的项目彻底结束。
    项目结束之后，我又接了几个项目。这一次，秦俭开始有意识地把我跟许婷分开，不再让我们有见面的机会。
    他的做法，倒是正合我意。我想，许婷应该也对秦俭的办法很满意。因为我从市场部那里的人听说，即使是被派去出差，许婷也没有一点怨言。
    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有点感慨。
    好在这种感慨并没有持续多久。连着做了几个项目之后，我心情好了不少。
    这种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多月。
    一天，我正在忙项目设计图，忽然有人走了过来，把一张纸拍在我桌子上。
    这个时候，我正在和一个新人一起，做一个小项目。
    这个项目虽然小，需要的环节却一点都不少。那个人过来的时候，我正做到cad画图那里，也就没抬头，直接问来人：“什么事儿，是不是甲方需求变了？”
    “哟，还甲方需求。”来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声，语带讽刺，“安好，你居然这么敬业。我之前眼拙，还真没看出来。”
    这个声音是……邓凯？
    我皱眉，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邓凯站在我面前，不冷不热地看着我。
    他不是被外派了么，怎么还在这？
    我皱眉，有点反感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我不能回来？”邓凯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靠近我，“安好，我告诉你。你就算让秦俭把我调走也没用，因为我迟早会回来。该是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哈哈……”
    这家伙该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了吧。
    我无语地看着他：“说完了？要是说完了就快走，我这里还有活呢。”
    “安好，你！”
    见我无视他的存在，邓凯不由有些愠怒。
    我撇了撇嘴，视线直接落回显示器上。
    这里是设计部，不是什么荒郊野岭。邓凯就算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有恃无恐，大概说的就是现在的我。
    “安好，你好样的！”邓凯果然很生气，恶狠狠地看着我，又拿着刚才那张纸往我面前一拍，“给你！”
    这是什么？
    我皱着眉头，低头一看，眉头顿时皱得更紧。
    眼前的“纸”，赫然又是一张请柬。
    我一看见邓凯给我的请柬，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索性直接把那张纸推了回去：“不好意思，我不收。”
    “这是我儿子满月的请柬。”邓凯也没收回那张纸，阴沉沉地看着我，“安好，你就不想去看看么？”
    “……”
    我直接无语。
    邓凯跟秦雯雯生孩子关我什么事。要说生孩子的人是邓凯，那我说不定还回去看一眼。
    “算了吧，我没兴趣。”
    我半强硬地把请柬塞回邓凯手里，说。
    邓凯也不接，就是看着我冷笑。
    他笑得我背后发凉。
    我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邓凯顿了顿，轻描淡写地说，“安好，我笑你胆小。”
    我？胆小？
    我诧异地看着邓凯，没来由地冒了火气：“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邓凯又说：“你要是不胆小，为什么不敢参加孩子的满月酒？”
    哦，合着他在这等着我呢。
    我冷笑了下。虽说明白了他的意图，但到底也难以冷静下来。
    偏偏这个时候，邓凯还要对我火上浇油：“承认吧安好，你根本就不敢面对我。你怕看见我爱上雯雯、跟雯雯好的场景——”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站起来，火冒三丈地看他。
    我这一嗓子声音不小，直接引来了半个办公室的目光。
    邓凯也吓了一跳，强撑着问我：“那你到底去不去？”
    “我……”我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没敌国心里的怒气，“我去！”
    “你去就行。”邓凯似乎松了口气，转身就走。
    我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
    邓凯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提醒我：“你可千万别忘了去啊。”
    我皱眉，没说话。
    邓凯离开之后，马文山走过来，问我：“邓经理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我举起手里的请柬，“他请我去参加一下他儿子的满月宴。”
    马文山松了口气：“哦，那是好事啊。”
    好事？呵呵……
    我苦笑不语。
    马文山转身走了。我捏着请柬，越想越不是滋味，索性放下手里的活，去找秦俭。
    秦俭正在办公。看见我来，他愣了下：“你不是手上有项目吗？怎么过来了。”
    “别提了。”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不是你那个好妹夫闹出来的幺蛾子。”
    听见“妹夫”两个字，秦俭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也不太好了：“好端端的，说他干什么。”
    看来，他对邓凯也不太待见。
    我坐到他对面，把请柬递给他：“看，邓凯给我的。”
    秦俭拿过请柬，看了一眼：“秦雯雯生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也觉得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耸肩，心里有气，“可邓凯觉得这事儿跟我有关系啊。”
    “……”
    秦俭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
    我顺水推舟，说出了心里话，“要不然，你帮我推了得了。”
    秦俭淡淡地“哦”了一声，尾音上扬。
    我听不出他的情绪，连忙又昧着良心说：“其实我也挺想去的……”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
    秦俭坐直身体，表情冷淡地看着我：“你真想去？”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也没那么想去。你看，你妈妈那么讨厌我，秦雯雯也不喜欢我。我又不是没事闲的，去那里给自己找不自在干什么。”
    闻言，秦俭的眉头终于稍有舒展。
    我松了口气。刚要说自己要不然就不去了，秦俭忽然又说：“其实——你也不是不可以去。”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你说什么？”
    “你要是真的想去那个满月酒，就直接去也行。”秦俭告诉我，“不过，到时候我们就不能以情侣的身份出现了。”
    哦，对了。在叶静兰面前，他和王珊才是“情侣”呢。
    我心里堵了堵：“我知道。”
    秦俭看了我一眼，走过来把我搂进怀里。
    我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心跳的声音。
    “安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秦俭声音很温柔，“你也知道，我只是表面上跟王珊在一起……我心里的人，终究是你。”
    他这么安慰我，我倒是舒服了一点。
    我“嗯”了一声：“我清楚。”
    “你知道就好。”
    秦俭笑笑，低头亲了亲我的头发。
    我心里甜了甜。又跟秦俭腻歪了一会，才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