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朝与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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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敢提她？”我一提起王珊，秦俭脸色立刻就变了，感觉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安好，你知不知道，她那一刀差点就捅到你的胃了？”
    捅进胃里，又怎么了？
    我眨眨眼，有点茫然地看着他。
    “你——”秦俭看着我这副蠢样，不由咬牙，“你差点就胃酸泄漏，中毒死了，你知不知道！”
    看来，他换了个我能理解的方式。
    秦俭，这是在担心我么。
    我心里一甜，点了点头：“我现在不是没事么。”
    “你——”
    秦俭愤怒地瞪着我。
    我笑着看他，心情居然很轻松。
    死里逃生之后，我感觉之前不少在意的东西，现在都没那么在乎了。
    “秦俭。”我清了清嗓子，“我们不如……”
    我一句话没说完，忽然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边推开了。
    老妈穿着一新地走进来，看见我，顿时哭了：“好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妈？！”
    我彻底惊了，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差点带到点滴架。
    “阿姨，您慢点。”
    秦俭过去要扶她。
    老妈不领情，啪一下打开秦俭的手：“你别碰我。好好，你怎么样了？”
    秦俭表情有些尴尬。
    看来，她对秦俭还是心怀芥蒂。
    我也来不及管这一茬，抓住老妈的手，很急切地问她：“你病好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嗯，妈的病好了。”
    老妈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抹了抹眼泪。
    秦俭向我解释：“阿姨当初是受了刺激，精神才不正常的。昨天她听说你受伤，一下就正常了。不过……”他顿了顿，“她现在的情况，还很不稳定。”
    原来，老妈没有彻底好过来……
    我感觉心被人揪了一下：“妈，对不起。”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老妈哭着笑了，“你这个傻孩子。”
    我低头：“要是我当初没有执意要和秦俭在一起……”
    “没事。”老妈摇头，“当初的事情，我也有错。”
    她说话的时候，语气有点黯然。
    这是不是说……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妈，你不反对我和秦俭了？”
    “我反对又有什么用。”老妈叹了口气，“你们小年轻，主意正，不听我们的话呀。”
    她是真的同意了！
    我一下放松了不少，笑了起来。
    送走我妈，我想起秦俭家人的态度，问他：“你家里人现在，对我们的事看法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俭耸肩，并不讳言，“他们还是很不喜欢你。”
    对这个结局，我并不感到意外。
    我沉默了下，问他：“要不要等到你家里人同意，我们再……”
    秦俭眼睛一下亮了：“你的意思是，要结婚了？”
    ……这男人真会抓重点。
    我哭笑不得：“是。不过，你家里人那边……”
    “他们不是问题。”秦俭笑笑，“好好，出院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他这是在向我求婚么？
    我心重重颤了颤，点头答应：“好。”
    ……
    几天后，我出了院。
    出院第二天，在秦俭的安排之下，我们举行了一个不算盛大的婚礼。
    婚礼宾客不多，不过是蔡秀波、许婷，还有秦俭的几个朋友而已。但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王珊被关进了监狱。闯进别人家门伤人是重罪，应该要几年才能放得出来。
    我换上礼服，看向秦俭：“其实，王珊要是没那么冲动，下场应该不至于变成这样。”
    “别跟我提她。”
    提起王珊，秦俭厌恶地皱眉。
    我看着他的反应，不由叹气。
    王珊进了局子之后，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原先做过的事情都招认了一遍。
    林雨菲的潜规则，我的流产，甚至是她偷偷和叶静兰达成的交易……这些事，都一一暴露在了我们眼前。以至于警察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特别惊讶。
    我只知道，王珊做过坏事。真没想到，她做的坏事还真不少……
    “王珊……”秦俭拧眉，“我真不想再看见她了。”
    他对王珊，看来真是厌恶到了极点。
    我想了想，说：“其实，王珊她只是爱你。”
    爱的表达方式，有很多种。毫无疑问，王珊选了最不好的一种……
    在王珊进了局子之后，我发现，我对她居然没那么讨厌了。
    可能也是因为，她现在威胁不到我的缘故。
    “够了。”秦俭脸色沉了沉，“好好的婚礼，提她干什么。”
    我耸耸肩：“好吧，不提就不提咯。”
    秦俭冷哼了声，从桌子上拿起一朵胸花，就要往胸前的扣眼里别。
    他这套西装，定制的时候花了大价钱。秦俭别了半天，始终都没能把玫瑰花别进去。
    “我来吧。”
    我看不下去，走过去接过秦俭手里的花，插进他的口袋。
    秦俭眼里神色柔和不少，摸了摸我的头。
    “别乱摸。”我赶紧拍开他的手，怒斥，“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现在不摸。”秦俭眯眸，抓住我的手，把我揽进他怀里，“晚上再说。”
    他话里的暗示，让我一下子红了脸。
    这个混蛋！
    我呸了一声，一把推开秦俭。
    笃笃笃。
    门外响起敲门声。
    我咳嗽了声，赶紧整理了两下自己的头发。
    许婷的声音响起：“好好，你好了没有。牧师都到了！”
    “好了，这就好了。”
    我答应一声，赶紧和秦俭一起出了门。
    今天天气很晴，瓦蓝的天空上，连一抹云都没有。
    我走出化妆间，从许婷手里接过捧花，冲着她微笑：“谢谢。”
    秦俭在另一边，和男宾们说着话。
    蔡秀波西装革履，也走过去，拍了拍秦俭的肩膀。
    现在，他们似乎已经抛下了原有的芥蒂……
    我松了口气。
    “谢什么。”许婷鬼鬼祟祟地捅了捅我，“好好，捧花记得丢给我。”
    听说，婚礼上接过新娘捧花的人，会成为下一个新娘。看来，许婷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了……
    我有点好笑，摇头拒绝了她：“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把捧花扔给你。”
    许婷一愣，有点不高兴：“为什么？”
    “因为——你识人不清。”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下次你找到的人，必须要让我给你好好掌掌眼才行。”
    上一次的渣男范阳，还让我心有余悸。
    许婷不满地嘟嘴：“不会了。我可能是傻，但我也不会一直傻下去……”
    说到最后，她有点落寞。
    我怕她不高兴，连忙问她：“你现在，有没有恋爱的人选？”
    “有！”
    一说到这个话题，许婷果然就高兴了不少。
    我问：“是谁？”
    “你说呢？”
    许婷眨了眨眼，指了指蔡秀波。
    我脸色一变：“又是他？”
    上一次，许婷就被拒绝了。这一次，她……
    “对，是他。”许婷点头，“好好，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上次那么鲁莽了。”
    “可是——”我有点担心，“蔡秀波现在，说不定……”
    他的心，说不定还在我身上呢。
    当然这句话我没好意思说，只是抓住许婷的手，再次强调：“你要好好想想。”
    许婷笑了：“放心吧，好好。我不会一直像上次那么蠢。”
    她既然这么说了，我虽然还是不太放心，但也不能再说什么。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迟疑许久，我叹了口气。
    不远处，秦俭结束了和男宾们的对话，冲着我这边走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眨了眨眼，“不过，咱们是不是该去切婚礼蛋糕了？”
    秦俭顿了顿，笑了：“也好。”
    我们的婚礼蛋糕，是特地定制的。蛋糕一共有七层，上下分明。
    秦俭拿刀，刚要切开，忽然有人起哄：“新娘子切蛋糕。”
    我笑笑，从秦俭手里接过刀，把蛋糕切开。众人又是一阵起哄。
    蔡秀波在人群里，看着我，很欣慰地笑。
    我想，到现在，他也算是把我放下了。
    切过婚礼蛋糕，下一步就是宣誓。
    我和秦俭的家人，都没有来。秦俭直接站到牧师面前，我深吸了口气，从长长的红地毯一头走过去，一步步走到牧师身边。
    这么随意的婚礼，恐怕很少有。
    “秦先生。”牧师清了清嗓子，问他，“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你应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
    秦俭含笑答应，目光始终看着我。
    我脸一红。
    牧师又用同样的话问了我一遍，随后问我：“你愿意吗？”
    “我愿意。”
    我清清嗓子，大声说。
    牧师说：“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我和秦俭分别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替对方套在手上。
    秦俭低眸，在我脸上印下一吻。
    我感觉整颗心都要被幸福撑炸了。闭着眼睛，直接把捧花扔到身后——
    捧花砸进人群，人群之中，随即有人惊叫出声：“怎么有两个人同时拿到了捧花？！”
    两个人？
    我一愣，和秦俭一起回头。
    蔡秀波和许婷一人拿着捧花的一头，面面相觑。
    他们俩的表情都很茫然，好像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看着他们，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天之后，他们身上，或许还会有很多事情发生。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