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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看我不打死你!”王老四见亲生闺女都不帮他, 恼羞成怒, 欲用脚踹王采香。
“王老四!”王云海捉住王老四脚腕, 用力一推,将他摔了一跤, 怒喝道:“都到这份上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众人见这畜生不知悔改, 纷纷出言讨伐, 小石子菜叶子一个劲朝他身上扔, 有些泼辣女子故意挑了些大石头, 砸得他头破血流,哎哟直叫。
王老四只敢冲家里人凶, 外人声音大点,他便吓破了胆,忙向王采云姐妹俩求饶, 说我好歹也是你们爸爸, 我丢脸,你们自己脸上也臊得慌不是?
“你自己都不害臊,别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打他,打他, 打死这不要脸的畜生!”
一时之间, 整个长春坡人声鼎沸, 喧嚣漫天。
王采香早已吓得大哭, 王采云则扭过头去, 不知是心软还是觉得没面子。
“各位乡亲们停一下,听我一言。”薛一站出来说:“王老四这些年做的坏事多了去了,大家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王老四也没见改,大家又何必废这力气,不如给我个面子,放了他,我刚好有一件事要他做。”
众人听薛一这么说,便安静下来。
王老四万万没想到薛一会帮他说话,心说这老师精明得很,可不会轻易帮我说话,忙问:“什么事?”
“放心,也不是什么难事。”薛一说:“你既然好赌,就赌去吧,也不用回丹柳寨了,采云采香姐妹俩也不用你养了,只求你以后别回丹柳寨,行吗?”
“有这样的好事?你放我走?”
“没错!”
王老四鼠眼一对,觉得不对劲,说:“你是想让我和她们姐妹俩断绝父女关系?不行,绝对不行,我的女儿,我自己养。”
“你养过吗你?”村长厉声喝道:“这些你老婆的嫁妆你卖了多少,你女儿的银饰你偷了多少,你说你一个活了三四十岁的大男人,动不动就打老婆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你?”
“管得着吗你?”王老四自知无理,嘴硬狡辩了句,见王云海在那边安慰王采云,几乎要抱在一块了,恶毒地说:“那逃荒来的小子,放开我闺女,是不是你串掇的?你想追我闺女,又不想出彩礼,便想了这恶毒招数是与不是?”
王云海嘴笨,被他这么一说,羞红了脸。
村长哼道:“这是我和族里的老人一块商量的,按照祖宗礼法,你这些年干的事早就够逐出宗族了。况且我们问了她们姐妹俩,她们姐妹俩也同意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你们欺人太甚。”一想到以后无处找人要钱,王老四就急得肠子绞在一块。
薛一:“好吧,我们欺人太甚,杨村长,这人就交给你们了,想打就打,想游街就游街,我们不管了。”说完转身要走,杨村长那边人人扁担镰刀,王老四怕他们真招呼上来,忙说:“好好好,我同意!”
薛一嘴角微弯!
……
两个寨子重归于好,丹柳寨的王老幺王村长说:“这事说来说去,还是我们做的不对,虽然有王老四煽风点火散布谣言的祸,但我们寨子肯定有这样想的人,不然孩子们不会耳濡目染,是我工作做的不够好啊。这样,杨老哥,今天你们也别回去了,今晚我们要请省里来的客人吃酒,你们一块来吧。”
长兴寨的杨村长见他这么自谦,不想让他占了通情达理的名声,说:“王老弟,事情已经搞清楚了,就是这王老四搞的鬼,我们既然知道了,哪还会怪你们,真当我们是不讲理的人啊?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这边的人不争气,孩子读书吃饭多大的事,还要麻烦国家,这样啊,永超,回去把村里的公粮拿出来一点,以后孩子们读书吃饭的粮食寨子里包了。”
见丹柳寨的酒是推不掉了,干脆说:“省里来的客人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记者同志,说好了,今天先在丹柳寨喝,明天去长兴寨,我们长兴寨的苞谷酒是附近所有村寨最好的,包你们喝了就再也看不上其他地方的了。”
两人前面还说得好好的,杨村长一说长兴寨的苞谷酒是最好的,丹柳寨的人立刻就不服了,说你们的酒好,就你们那个酒量,酿出来的酒能好到哪里去。
长兴寨的伸出尾指说:“你们不服是吧?那喝,今天谁也不准先跑,谁跑谁是这个!”
薛一摇头暗笑:好嘛,又比起来了。
旁边的实习记者说:“薛老师,我算是知道这两个寨子为什么一边互相看不上对方一边又能互相通婚了。这俩就是夫妻吵架,床头吵架床尾和。”
薛一一想还真是这样,对他说:“今晚多吃点饭垫垫,这样醉得慢,少伤身。”
那实习记者不明所以,薛一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到苗寨,不被灌醉一回都不算到过!
众人当晚喝到半夜两点多,大家见刘主编等人都是男人,没怎么客气,灌得他们是喝了吐,吐了喝,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在哪里都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两点好不容易醒了,刚喝了口水,长兴寨的派人来了,说一定要请他们过去,尽一尽地主之谊。
两场酒下来,两天都过去了,一干记者什么事都没干,刘主编头疼地说:“我可算体会了什么叫热情,那姑娘围着你跳舞啊,劝酒歌一首接着一首,唱得你是心软腿也软,喝了醉,不喝也醉,要不是我有老婆孩子,我就不回去了。”打趣薛一说:“薛老师,我们是被这的姑娘迷得乱了眼,你呢?看上谁家的汉子了?”
薛一心说我也是被这的姑娘迷得乱了眼,可那姑娘还不知道在哪呢!见祁隆叔放牛回来,忙追上去问:“祁隆叔,你今年真不参加斗牛比赛?”
祁隆叔摇头说:“老啦,这头牛也不中用了,看他们年轻人的了。咱们寨子王东平养的小黄牛,金哥他爸养的草上飞,都是不错的牛,长兴寨扎干景他们家养的牛也不错,究竟谁是牛王,还得斗了才知道。怎么,想去斗牛场上吊个能干的汉子?”
“祁隆叔!”薛一心说大家今天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开我玩笑,剁了剁脚,走了。
刘主编对斗牛了解一点,但不是很懂,问薛一,薛一也是半斤八两,都是从视频资料上了解的。
斗牛是苗族人在农忙之余举行的非常盛大的集体娱乐活动,一般在春耕之前,或秋收之后,各地因情况有所不同。
丹柳寨及附近几个寨子会选秋收之后,找个宽敞的泥地,各村各寨的把牛都拉过来,看看谁的牛更勇猛更厉害,最后夺得头筹的就叫牛王,终生不用干活,还能颐养天年。
而附近寨子的人们也会拖家带口来看,附近还有卖瓜子买卷粉什么的,热闹非凡。
这种娱乐就和其他地方斗狗斗鸡都蟋蟀一样平常,算是人们农忙之余的娱乐之一。
斗牛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双方各放一头牛出来,站在场地两侧,裁判一声令下,斗牛人便将各自的牛放出去,两头牛便如仇人见面一般,使劲全身力气冲向对方,以头相撞,速度往往快得吓人。
两牛相撞之际还会发出沉闷的响声,震惊山河,之后便是势均力敌的僵持阶段,两头牛卯足力气,谁都不让谁,有些牛比较聪明,会用脚或身体绊对方,有些甚至用牛角挖对方的眼睛,这时场景便会有些鲜血淋漓。
不过人们一般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两头牛僵持几分钟若还分不出胜负,便会有人组织村民用绳子拉牛的脚,把他们分开,算是平局,尽量不让牛受伤,毕竟这些牛还要用来犁田。
拉牛脚的一般是各村各寨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自然,也是慕强的姑娘们的心头好。
所以斗牛不光是斗牛那么简单,还是除了芦笙节,姐妹节之外的谈情说爱的好节日,姑娘们也会身着盛装出席,只是规模小了点。
刘主编听薛一这么一解释,说苗族人还真有意思的,跳芦笙,对山歌,斗牛,都能找着媳妇,对那个实习记者说:“绪林,快去找个媳妇,让你妈高兴高兴。”
刘绪林是刘主编的侄子,刚从传媒大学毕业,在刘主编这实习,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实地采访,听他小叔这么一说,立刻红了眼,说别开玩笑,我是来工作的。
众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薛一见他们对斗牛如此感兴趣,便带他们去金哥家看牛,金哥爸爸养了一斗非常健硕的大水牛,两角跨度一米多长,身材极高,肌肉彪悍,双目炯炯有神,经常在草地上健步如飞,它一到,附近其他公牛便自动躲到一边去吃草,故金哥给这头牛起了个名字,叫草上飞。
薛一等人到的时候,草上飞正在吃草,模样傲然,理都不理众人一眼。
众人忍不住叹道:“好俊的一头牛。”
刘绪林忍不住用相机拍了一张照片,闪光灯一闪,那牛“哞”的一声,竟要撞开牛圈,吓得刘绪林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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