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君子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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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语白死死的盯着珂玉镜，但它却再没有异样。
    心中放心不下，衣语白转身朝书阁走去。
    这书阁里存放的全是衣翰留下或者将军府历代的藏书，衣语白依稀记得自己曾在这里面见过一本关于描述异世的破旧古书。
    只不过当时她觉得并不怎么可信，就随手撂在一边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衣语白翻箱倒柜的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书阁角落翻到了这本古书。
    捏着鼻子拍了拍上面厚厚的灰尘，翻开书，发现书后半部分的一些张页已经被老鼠啃食。
    字迹有些模糊，但勉强还可以看清，衣语白隐隐约约认出有关于人族的张页在前半部分，因此还是完整的。
    书的前半部分还有关于一个种族的介绍，好像是……妖族？！
    翻了翻名字，衣语白念叨：“《宙生万物》……（上）？”皱了皱眉，难不成还有（下）么？
    手里的珂玉镜突然又有了动静，妖月的声音随即传出：“小白？小白你听得见么？”
    珂玉镜面里影像渐渐勾勒出妖月的轮廓，大大的眼睛在看见衣语白那一刻涌现出笑意，欠揍的嗓音又随即传来：“小白，这么多个时辰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这么多个时辰不见了……
    也是亏他想得出……
    想到自己还在为他担心得心急火燎的，衣语白一阵冒烟。
    幽幽的瞥了眼穿着浴袍在床上打滚儿的无赖，衣语白冷漠道：“没有。”
    妖月闻言立刻手捂住心口，一脸的受伤，可怜巴巴道：“小白……”
    看他还想继续耍泼，衣语白无奈道：“好了，不准备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妖月终于正经的坐起，清了清嗓音，道“小白，其实我给你的这块镜子，不是面普通的铜镜。你手上这块，与我这块是一对，它们可以相互链接，无论身处何地，都使持镜之人能够看到和听到对方所处境况。你刚才和现在看到的，就是我所处的地方——妖域。”
    其实妖月适才在追击位于妖域西部库拉山脉的最后一批妖仄手下，不小心碰到珂玉镜背处按钮，才开启了珂玉镜。
    妖域？
    妖族？！
    很显然，妖月也不准备隐瞒了，大胆的头上露出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的。
    衣语白被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怪异的觉得，这个长着狐狸耳朵的妖月，异常的……可爱？！
    妖月头上两个毛茸茸的耳朵一动一动，下面是白皙妖治的脸庞楚楚可怜，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坎坷与不安，盘腿坐在床上，屁股后面凭空多出一条鲜艳亮丽的尾巴一拐一拐的招摇，正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斗手指……
    衣语白细细的看了会儿，嗯，是比以前可爱！
    猛的回过神来，衣语白才看清妖月眼里的闪躲与不安。
    是因为这个吗？
    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什么都不告诉她？
    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会提到那个惊喜是眼神躲躲闪闪？
    是因为，他……不是人么？
    “小白……你，害怕我吗？”
    许久，妖月才闷闷开口。
    衣语白呆愣片刻，随即看着他，认真道：“怕！当然怕！”
    妖月斗手指的动作猛的一停，随即无力的垂下，眼里涌现出铺天盖地的失落。
    瞒了那么久，你还是不要我了吗？
    妖月泫然欲泣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他忽的想起了那个风起云涌的夜晚，浑身染满了鲜血的小狐狸，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惊恐的盯着战火纷飞，紧紧的用尾巴裹起自己，独自一人蜷在角落舔舐伤口。
    恐惧再次袭来，又有一个人，不要他了。
    又只扔下他，一个人独自忍受黑暗。
    忽的，妖月双手骤然握紧，目光顷刻变得锐利，祸国殃民的脸上表现出陌生的情绪。
    无论你如何，我妖月认定了就不会再放手！
    不会像放开以前失去的亲人那样，也放开你！
    就在妖月打算无论用尽何种方法也要将她捆在自己身边时，他听见衣语白缓缓道：“我当然怕，我怕你不再教我练武，我怕你不再抱着我睡觉，我还怕你再也不做荷香晶鱼给我吃……我还怕没有你的好多好多……”
    “所以，阿月快点回来好不好？我想吃鱼了。”
    衣语白笑得如往常一般，温润如玉，如沐春风。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妖月眼底的陌生情绪。
    腔正圆滑的温润嗓音回荡在耳边，凝结成一双灿耀生辉的大手，将妖月眼前的黑暗撕开一道口子，又见光明。
    眼中的暴戾缓缓安顺下来，楞楞的脸庞上出现了孩子般的迷茫。
    抬起头，是衣语白温润的脸庞。
    是小白，她还是小白！
    嘴角不自觉的上翘，原来，你还是我的小白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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