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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炸天刚要心直口快的开口回答,柔柔就横眉冷对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缩了缩脖子把冲到喉咙的话乖乖吞了回去。
柔柔又瞪叶不回训斥道, “修仙界有没有事和你有半个铜板关系?你管他们有没有事做什么,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少趟浑水, 没人领你的情,你不许多管闲事!”
叶不回点头哈腰,“是, 是, 喵主子英明。”
他的敷衍根本不加掩饰,柔柔气恨的一捶梳妆台,扭过身子皱眉对叶不回道, “你不要不放在心上,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心里有没有数?你知不知道小苏是怎么找到你的?是鸿阳处心积虑找到与你有血仇的妖, 把你的行踪一干二净的暴露给他, 他们想名正言顺的要了你的命!”
“……”叶不回傻傻的坐着,忽地双手一片冰凉,心中五味陈杂。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 嘴唇血色霎时完全褪尽, 面如金纸的问苏炸天道, “柔柔所说……可是真的?”
苏炸天看向柔柔征求她的意见, 柔柔狠下心来重重点头, 示意他可以说出来。她知道这样残忍的真相会伤得叶不回遍体鳞伤, 可是再痛也好过他傻乎乎的再被伤害。
苏炸天道, “我在半个月前被新梨峰众弟子布下法阵俘虏, 本来已经做好要被挖出晶核死无全尸的准备了,结果那位鸿阳仙君听说我和你有仇,就把你在江北城的事告诉了我,还说你携着两件法宝,如果我能杀掉你他就不再找我麻烦,那两件法宝也任我处置。”
叶不回及其缓慢的阖上眼眸,被抽去力气一般靠在桌角上借力,沉默许久之后再开口,声音已经嘶哑,“他竟这么恨我,欲要杀我而后快。”他总是盛满笑意的凤眸中此刻只剩苍凉,“柔柔,我们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啊。”
柔柔不忍去看叶不回。她跟了叶不回这么多年,是亲眼看着他对每一个人掏心掏肺的,他曾在鸿阳危在旦夕的时候救了他一命,奋不顾身得差点被黑熊妖拽掉整只胳膊。
只要不是大奸大恶的生灵,叶不回都会倾力相助,无论是人是妖。结果他在修仙界落得是非不分、私通妖精的罪名,在妖精口中是心狠手辣、异类当诛的铁面修罗,所有受过他恩惠的人都在“大义”面前自动忽略了他的“心机”,没有人会念着他的好。
叶不回十指相扣敛眉揉搓着指腹,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道,“多谢苏兄坦诚相告,我以后会多加小心。你更要多加小心才是,你知道这么不堪的事,又没有听鸿阳的话杀掉我,一有机会鸿阳会杀你灭口。”
苏炸天深以为然,频频点头道,“是这个道理,曦昭仙君说得我也懂,我以后会离万径山远远的,不能让柔柔的儿子没有爹。”
柔柔扬手瞪圆了眼睛恐吓道,“找打?”
“白春雪也该回来了吧?”叶不回收拾好情绪站起身来,眯起眸子看了看即将下落的夕阳,“还有时间,我去拜访一位长辈,今晚可能在那里住。明天一早我和白春雪就离开,不叨扰你们了,就此别过,有危险喵主子联系我。”
他没有灵力不比从前,柔柔不放心的询问道,“你去哪,要见谁?”
叶不回回答,“去见我先生,就在蓬莱。”
“你师父不是长桓吗,他来蓬莱了?”柔柔又道,“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要吵架,你去找不痛快么?”
“是玄微先生,我在蓬莱求学时教我音律的老师,那时还没有你呢。”叶不回提起玄微,眉眼中都蕴含着淡淡的笑意,“我当年弃音从法,听说先生气得吐血卧床三个月,这么多年我每次去登门拜访,他都吩咐门徒用扫帚把我拍出来。”
“那你还去?”
叶不回促狭的笑,“他要是再让人用扫帚扫我,我就躺在地上装瘸,反正我现在没有灵力脆弱得很。先生为人和蔼心善,一定会把我搀进去嘘寒问暖。”
柔柔白了他一眼,“没个正经。”
白春雪很快就回来了,都说人靠衣装,此话不假。他穿着滚金边墨黑长袍,外面松松套着件大红大袖衫,广袖迎风恣意洒脱。大红这般轻佻的颜色很少有男人镇得住,穿上去显得不伦不类,他不苟言笑冷去冰霜,撞上这烈火般的颜色消融了冷意,同时镇得住红色的轻浮,他看起来天生就是为红色而生的。
叶不回从不是高冷的人,他对白春雪竖起拇指夸道,“俊!”
白春雪轻轻勾起唇角,低眉顺眼的道,“还是不回有本事能赚来银子,要不然旧衣服都快没得穿了。”
其实如果没有白春雪这把金刚钻,叶不回真不一定敢去揽朱翠翠家的瓷器活,这钱能挣来多半要靠白春雪。不过白春雪有意逗他开心,他便也没不识趣的去拂他好意,揽着白春雪肩膀向门外边走边说,“喵主子要留在苏炸天身边,咱们两个也算功德圆满,可以回家了。”
白春雪回头看了看跟在他们身后送行的两个人,压下心里的兴奋淡淡的道,“哦,多多保重。”没有柔柔和他们住在一起,就是他和叶不回的二人世界了,他怎能不高兴。
柔柔将二人送到巷口,仍旧是不忍别离。她那么干脆利落的姑娘都快变成婆婆妈妈的老婆子了,反反复复叮嘱了叶不回好多话还是不放心,转而对白春雪絮絮叨叨的道,“白先生,清秋失了灵力不能自保,请您务必要保护好他,他树敌颇多,我不得不担心他会被心怀不轨之人迫害。”
“还有他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饿了不记得吃饭,你一天三顿提醒提醒他,等他习惯了就好了。”
“哦对了他是个傻的,一出门就不认路,无论他去哪里你都要陪着,就算出门打个酱油他都会走丢的。”
白春雪郑重的颔首道,“柔柔姑娘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一旁的叶不回尴尬的笑,无奈的反驳道,“我好歹这么大的人了,哪有那么不堪那么没用!”
白春雪一本正经的哄叶不回道,“柔柔姑娘没有看到你降妖除魔的飒爽英姿,不放心也正常,不回你不要在意。”
“是吗?降妖?”柔柔丝毫不给面子,耿直的道,“我听小苏说清秋被他追得连滚带爬的逃命,还不认路在原地绕圈。”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这就走。”叶不回双手掩面掉头就走,刚走了几步就听白春雪在身后叫他,“不回,走反了,那边是死胡同。”
最终叶不回还是灰溜溜的跟在白春雪身后踏上了前往流年音馆的路,他们两个一个没来过,一个来过也不认路,走在路上拦了几个行人指路才磕磕绊绊的走到目的地。
流年音馆地处蓬莱东南角僻静的角落,三面靠山一面邻水,想过河只有一条窄窄的独木桥容人通过。音馆只是一座不大的二层阁楼,玄微多年以来都是只收一位徒弟,这位出师了才收下一位,每一位都一心一意的熬尽心血培养,所以他的每位弟子出师后都有一番成就,讽刺的是离经叛道的叶不回才是成就最高的那一个,玄微每次想起来都气得心肝脾肺一起疼。
最得意的弟子出师之后转头就弃音从法,没有比这更讽刺更打脸的事了,谁能不在心里嘀咕诋毁他这位授道的先生?即使叶不回无数次的强调他是为了发扬法修才忍痛舍弃音修,对恩师玄微非常抱歉,但也挡不住其他人的阴谋论。
玄微背地里不知听过多少他教得不好、苛待学生,导致叶不回对音修有了阴影弃之不用之类的谣言,然后这样就能解释得通叶不回为什么会这样做了。没人能理解叶不回口中的慈悲大义,没人相信他是因为不想残害无辜立志发扬法修,毕竟这些听起来太冠冕堂皇,比借口还像借口。
所以玄微这口从天而降的黑锅已经背了几百年了,从一听到曦昭仙君叶清秋就头痛愈演愈烈,现在他一听到法修就烦。
玄微端坐在琴桌后抚琴,刚入门三年多的小弟子毕恭毕敬的躬身通报道,“先生,有两位客人想拜访您。其中一位自称是叶清秋。”他说起这句话时表情非常平静,他听人提起叶不回时都是敬称曦昭仙君的,他并不知道叶不回的本名。山中不知岁,他跟着先生闭关修炼不问世事,更不知道曦昭仙君被流放的事。
然后他就目瞪口呆的看到他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先生一把抓断了琴弦,吹着雪白的胡子恶狠狠的道,“曦儒,去拿扫帚,把他给为师赶出去!”
叶不回在门口垂着眼睑候着,突然开口对白春雪道,“一会儿要是那孩子用扫帚赶我你不要拦着,我要讹人。”
“?”白春雪不明所以,然后就看到刚才去通禀的年轻人拖着扫帚走了出来,犹犹豫豫的对叶不回劝道,“先生大发雷霆,要小生赶你走,你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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