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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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梓瑶无奈之下朝着缘姬弯唇一笑：“来这么早啊！”流萤歪过脑袋，不解地嘟起嘴唇。缘姬闻言起身，拂开袖子往云梓瑶走去，一脸热络地笑着：“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宁可等人也不愿意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是吗？”云梓瑶反唇相讥，蓦然压低声音：“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在给人添不必要的麻烦！”缘姬眨了眨眼睑，眉目间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故作不解。“啊？我怎么不觉得呢？”
    朱祁镇一手挡开敬野，迈着匆匆的步伐走向云梓瑶，神色带着期待。“你，是，梅儿？”缘姬识相地向侧边退开几步，为朱祁镇挪了个空间。云梓瑶望着对面眼神中有微光在颤抖的朱祁镇，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流萤见状，急忙解围。“不是啊，小姐是云府嫡女，云梓瑶。公子认错人了吧。”
    朱祁镇摇首，侧过目光对缘姬投去一瞥，笃定地说道：“刚刚这女人明明唤的是梅儿，而且云娘不是也回应了吗。”缘姬低下眉微微一笑：“确实啊，小姑娘，你是刚到你家小姐身边服侍吧，你家小姐名字确实是云梓瑶，姓云，名梓瑶，字梅。”
    话音落地，云梓瑶不由得松了口气，面上挂起轻松的笑意。“哦，是这样啊！”流萤作恍然大悟状，将手指搭在下唇瓣上，眸光微闪。朱祁镇却是兀而有些失望地轻微叹气，自言自语道：“是这样吗？”
    “公子看着面熟，昨日可是到茶馆来过？”云梓瑶对着后边的敬野使了一个眼色，敬野点点头后离开朱祁镇原本坐着的位子。“是，在下是外地人，昨日才到江南。”朱祁镇温和地笑着，就像云梓瑶的记忆里那抹照亮生命的阳光。
    缘姬沉下眼里的挣扎，上前拍了拍云梓瑶的肩膀，“想好再行动。”声音极低，而深意无限。云梓瑶不理会这不知是劝告还是警告的话语，高声道：“你回去吧，爹爹正找你呢。”
    胡扯的由头并没给缘姬的心率带来波动，她淡淡一笑，对着朱祁镇投去深深一眼后优雅离开。
    朱祁镇不明白那是怎样的目光，有无奈，有疼痛，甚至，还有同情。“公子坐吧，今日可有想喝的茶水？或者饱腹的糕点？”云梓瑶扬起笑脸，对着一旁的空桌摊开了水仙袖，淡蓝色的面料上染着白色的梨花。
    “好。”朱祁镇微笑落座，云梓瑶坐在他对面，对着流萤吩咐道：“一壶君山银针，一盘合欢翠蕊。”流萤颔首，云梓瑶再转而望向朱祁镇，嫣然一笑：“公子，这样可满意？”
    朱祁镇笑着接话：“自然，劳烦店里的伙计了。”流萤会意，急急迈步走向后院。云梓瑶也不离开，她强压抑心底想把一切都倾吐出来的冲动，嘴角闪烁着明媚的笑意。“昨日应该有位姑娘陪同公子而来，她人呢？”
    没有诧异于云梓瑶的滞留，朱祁镇撇嘴道：“自是不愿她跟着一起来。”云梓瑶拧起眉心，不解问道：“怎会，那姑娘可是绝对的美人，公子怎会不愿佳人相随？”
    “品茶如此雅事，何需一个俗人？”朱祁镇垂下眼睑，遮住瞳孔里的憎恶。“更何况，她的所作所为，着实令人气愤！”云梓瑶揣摩着朱祁镇的话语，脑海里浮现昨日女子的面容，莫非，灵韵郡主？
    云梓瑶身心忽而一颤，好在此时流萤将茶壶瓷盘端上了桌，才稍稍掩盖那几许尴尬。云梓瑶连忙倒好两杯茶盏，举起茶杯轻笑：“希望公子能在江南度过一段美好时光。”“谢云娘吉言。”朱祁镇嘴角翘起。
    “公子不用那么疏离，云娘云娘地唤倒显得老上几分，唤瑶儿就好。”云梓瑶搁下茶盏，眼里光芒渐弱，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合不合理，会不会让他感到不自在呢？
    果不其然，朱祁镇微微眯起双目，保持沉默。云梓瑶心中警铃大作，她不由得讪讪地笑着：“公子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朱祁镇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刚才那位女子，是谁？”
    云梓瑶错愕，朱祁镇再道：“昨夜里在下见过那位女子，她与在下的一位旧相识似有渊源，所以，”云梓瑶出声打断，即使如此做在皇族人看来并不礼貌。“公子的哪一位旧相识？”
    霎时，朱祁镇的眼底升起几抹凄凉，他耷拉下脑袋，无力地说道：“曾经的，”最后两个字——爱人，却是堵在了朱祁镇的喉头，犹如一根刺，扎在心头上，取不下，拿不掉，只有任其血肉模糊。
    “公子看起来很痛苦，如果不方便也不必提起。刚才那位女子名唤缘姬，是云府的府医。”云梓瑶强忍住想哭的冲动，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不愿启齿的痛，是她吗？
    朱祁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失礼了，瑶儿。”云梓瑶在那一声瑶儿后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却是深吸一口气，起身准备离座。“那公子，”朱祁镇见她起身，微微诧异。“怎么了，茶馆此时很忙吗？”
    云梓瑶摇头否认：“不是，只是如果旁人在的话公子或许会不自在。”不是忙，而是已经到了极限。云梓瑶渴望这一刻朱祁镇能够放过自己，再这样两人相处下去，云梓瑶的决心城墙迟早会分崩离析。
    “不会，瑶儿是极好的女子，怎会让人不自在。”朱祁镇轻轻笑着。云梓瑶只觉得大脑开始缺氧，仿佛有一双手握住自己的脖颈，无法呼吸。“坐下吧，陪在下说一会儿话。”朱祁镇伸手去拽云梓瑶的袖口。
    云梓瑶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可没想到朱祁镇的力道会如此大，她瞋大双眸，身子被这股力量牵扯着前倾。朱祁镇似乎也没有料到，云梓瑶纤细的身子将那样在几秒间靠近，少女的气息扑得他脸红心跳，他立马松手，但云梓瑶的身形在瞬间变得不稳。
    “啊！”
    云梓瑶低声惊呼，朱祁镇眼疾手快，急忙伸臂直接搂住云梓瑶的柳腰，那一刻，云梓瑶直接砸到了朱祁镇怀里。朱祁镇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少女的芬芳与男子的松香开始缠绕，火花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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