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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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梓瑶身形一颤，美眸在瞬间瞋大，原本还在眼眶内打转的泪水一点一滴往外溢出，沾湿了精致的妆容，红泪在白皙的面庞上留下斑驳的痕迹，似乎是珍珠在大海里漂流，划出的波纹绽放出白色的光彩。
    朱祁镇愈发紧地搂住她的纤腰，垂首在她耳畔低笑：“怎么，吃味了？”云梓瑶闻言用上行贝齿轻轻咬住下唇，选择沉默。朱祁镇见她一言不发，有些无奈地苦笑：“瑶儿，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我希望你可以理解。”
    “瑶儿记得那位佳人性情温婉，举止优雅，世间少有。阿镇怎会身不由己呢？而且瑶儿不懂人情世故，凡事都随性而为，比不得那位姑娘的通情达理。”云梓瑶强压住话语里的哭腔，背对着躺在朱祁镇怀里，险些泪如雨下。
    朱祁镇微微颦眉，用有些质疑的口吻问道：“瑶儿，在哭吗？”云梓瑶急忙抬起手臂就要挣脱朱祁镇的桎梏，却不料朱祁镇拽过她的藕臂直接将她绕一个圈，再重新圈她在怀。动作一气呵成，云梓瑶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正面相对，云梓瑶的泪渍再明显不过。“果然。”朱祁镇舒口气，微微一叹。“记住，世间女子再好都不及你分毫。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朱祁镇温柔地伸出手掌拭去她面上的残泪，嘴角的笑意带着云梓瑶熟悉的宠溺。
    “无论如何，你要记得，我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朱祁镇的双眸里有着让人沦陷的力量，云梓瑶轻轻默念：“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那一刻，空间开始扭曲，时间开始倒流，数年前的大明皇宫，木叶葱翠，蝴蝶翩翩，练剑的少年挥汗如雨，绿草地上的少女左右摇晃着头，托着腮帮子傻笑。
    少年利落收剑，转身便跑到正啪啪地拍着手掌的少女面前，咧嘴一笑，露出的虎牙可爱而不失稚气。“太子哥哥好棒啊！”少女撑起上半身，少年半蹲着俯视面前小小的身影，微微一笑。
    “梅儿，本宫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少年的声线变得深沉，眼里流露出些许深情。少女俏脸一红，对话里的含义似懂非懂，却适时地羞红了脸。“傻丫头，有那么热吗？脸红得跟苹果一样！”少年戳了戳少女的脑门，忽而捧腹大笑起来。
    少女被这突兀的笑声吓到一动不动，却听到少年有些不解地撅起唇瓣：“这根本不好玩啊，为什么父皇和母后玩得那么开心呢？”夏日蝉鸣，清风拂过，少女恼羞成怒地挥舞双臂，少年大笑地躲避。两道小小的身影在草地上追逐，青涩的苦果已经在点滴间有了萌芽的趋势。
    云梓瑶抑制不住地开始浑身颤抖，她的面颊在瞬间变得苍白，“你，你说什么？”朱祁镇见她模样哑然失笑，长臂一揽，将她完全搂在怀里，“我说，我对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年少的玩笑在这一刻成为事实。云梓瑶颤抖着回搂住朱祁镇，红泪点点，笑意却在扩散，你知道吗？曾经我有多痛恨这句话，我讨厌你让我害羞的捉弄，讨厌你不是真心的告白，可如今，我却再一次亲手摧毁了自己的防线。
    “这个好看！”云瑾若捧着胭脂盒凑到鼻尖轻嗅，茉莉花的芬芳扑鼻而来。楚隼见她兴致正高，也不去打扰，而是在人群里寻找唯一闯入他黑暗里的身影，不远处紧紧搂住对方的男女是那样的不容亵渎，却又是如此的刺目。
    楚隼轻叹口气，将目光向别处移去，一双熟悉的水眸进入眼帘，云颜兮独自站立在柳桥，岸边人家的灯笼照亮了她湿润的眼角。“我选好了，楚大哥，我们走吧。”云瑾若收好新买的胭脂盒，抬眸望向楚隼。
    而楚隼定定地望着云颜兮，似乎并未注意到云瑾若的举动。云瑾若疑惑地顺着楚隼的视线望去，恰好对上了云颜兮有些阴鸷的目光。“天啊，是兮儿！”云瑾若错愕地用手帕捂住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朱祁镇微微与云梓瑶推开些许距离，伸手拨弄着云梓瑶额头的碎发，云梓瑶笑意温婉，盈盈的双目折射出动人心魄的光彩。转瞬间，朱祁镇俯身堵住云梓瑶的樱唇，一点一点在她檀口里开疆拓土，吮吸着她的无尽幽香。
    云梓瑶双手撑在朱祁镇的胸膛，半推半就，力度拿捏得刚刚好。片刻后，朱祁镇松开云梓瑶，望着妙人儿羞赧的情态，浅浅一笑：“瑶儿，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可我担心会给你负担。”
    “什么事？”云梓瑶的面上写满了好奇，可她知道接下来朱祁镇会说些什么，那到底是诧异着远离，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继续？朱祁镇缓缓叹口气，“其实，我想娶你，想将你一生一世都留在身边。”
    云梓瑶惊讶得微微张开唇瓣，她以为他会坦露身份，可为何会是嫁娶之事？“这个，我总得问问父母的意见吧。”云梓瑶讪讪地笑着，有些慌张地扭动着身子，目光四处游离。
    “也对，那我改日便去拜访你父母。”朱祁镇轻笑连连，握住云梓瑶的素手便打算往回走，“天色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云梓瑶也不拒绝，顺着他的意，嘴角露出满足的笑靥。
    楚隼一把搂住云瑾若的肩膀，低声安慰：“不用担心。”云瑾若的心脏狂跳不止，强制性地让自己平静下来。“那，接下来怎么办？”楚隼迈开步子便搂着云瑾若背对着云颜兮离去，“跟我走就是。”
    然而未走几步，云瑾若便眼尖地看到了朱祁镇牵着云梓瑶迎面走来。“那不是，瑶儿姐姐吗？”云瑾若顿时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前有虎，后有狼的困局之中，不由得紧张起来。
    云梓瑶也自然瞧见了楚隼与云瑾若之间的亲密举止，但楚隼的目光里依旧是百年难变的冰冷与落寞。正思索着要不要打个招呼，云梓瑶却感受到不远处的酒楼上的一股阴冷之气，换而言之，杀气。
    朱祁镇也有所察觉，紧张得急忙松开云梓瑶的玉手，直接将她拉到怀里来护住。云梓瑶微微凝眸，手掌下悄悄运力，一道白色的光影安然聚集。
    “咻！”
    声响影动，朱祁镇抱着云梓瑶极速一个转弯，他将大半的身子挡在云梓瑶身前，神情冷峻。冷箭暗发，锋芒转动，云梓瑶躲在朱祁镇身后，掌下运力直接拖住冷箭末尾防止其误伤百姓。
    见此情景，云瑾若控制不住地捂唇尖叫，街道上也纷纷引起一阵骚动。朱祁镇望着落地的冷箭，倏而回眸，酒楼上已是不见了人影，云梓瑶见无人受伤不由得松口气，却是暗自握紧粉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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