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炮灰到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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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此时已经是烈日当空, 朝中大臣的心中却不像这天气这般晴朗, 个个都是雾霾遮天,人人都在提着心,看着大殿关闭的大门。
    而这尤其着急狂乱的人便是昨夜收到珠子的世家之人,他们生怕这血珍珠下一个就出现在他们的身上。
    张彦瑾在一旁看着众人的反应,害怕和恐惧倒是共性, 只是不知道那些是真的,哪些又是装出来的。
    张彦瑾和诸位大臣等到太阳快下山了,皇上和那李御医都没有出来。
    黄昏落日之余, 宫中陆陆续续地点起了白灯,那是为太子点的长明灯。
    太子突然的离去让朝中众人都没有准备, 眼看着天色变暗,朝堂上的各个大臣心里也不由地开始发慌, 生怕皇上迁怒于自己,尤其是那些官职较低平日里没少犯事的,此时心中更是惶恐不已。
    各个大臣都开始找宫中相熟的人往外送消息, 生怕自家的人在这个时候冒犯天怒。
    张彦瑾虽然对太子的死有些疑问, 可皇上明显知道的内情更多,看来那珠子的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皇家宣而不高罢了。
    张仲谦在家丁忧,但是在家也已经收到消息了,赶巧在宁国公府的丧事已经办完了, 倒是没有冲突。
    张仲谦看着宫中传递出来的消息, 连忙叫人挂起长明灯, 叫府中的下人好生待着,没事不要出宁国公府,等安排好这些,张彦瑾才从宫中回到宁国公府。
    深夜已至,这些日子张彦瑾夜夜守在老夫人的牌位前,一是服孝,伯父虽然说他不用夜夜来,可张彦瑾心里难过,若是不来这里,他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线的木偶,唯有靠近这里,他才不像被遗弃的木偶。
    这会张彦瑾上完了两柱香,便来了张仲谦的书房,他知道,伯父定然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他也有很多事情要和伯父说。
    张仲谦见张彦瑾心神不宁,叫下人去泡了一壶安神茶。
    这安神茶有静心凝神的作用,倒是比那些佛香要好用些,既能让人安神,又不会迷惑人的心智。
    “太子被”血珍珠“所害。”张彦瑾站在书房中,灯影投射在他的周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孤寂。
    张仲谦看在眼里,心中也是颇为伤感,他拍拍张彦瑾的肩膀,其中安抚的意思很是明显。
    “伯父,我没事。”张彦瑾抿了抿嘴唇,神情却不像之前那般颓废,太子与张彦瑾渊源颇深,虽然交情不过那么几回,可是张彦瑾对于太子,终究还是赶到有几分可惜。
    “我知道,太子去世,这朝中怕是要变天,血珍珠之事绝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出来,这是朝中的禁忌,切记,”张仲谦想起往事,不由地开始叹息,不过这血珍珠却不是他们宁国公府的人能提出来的。
    当年他若不是装聋作哑,也不会有今日之位,如今张彦瑾在朝中被人视为眼中钉,无论无何都不能再陷进去。
    张彦瑾记住张仲谦的话,他便把之前自己做的事和今日朝堂上皇上的反应一一道来。
    此时想要脱身,怕是不可能了,张彦瑾在心里想道。
    他是第一个发现太子的异常,若是巧合未免说不太过去,说是无心怕是也没人信 ,为今之计,只能找出那幕后凶手,替老祖母报仇,揭露太子之死的真相。
    “此法虽然冒险,但是却不失为可行之计,如今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张仲谦问道。
    这个侄子向来是有主意的人,张仲谦没有想要阻止或者是教导张彦瑾怎么去做,他更多的是想看着张彦瑾能做到哪一步,而宁国公府,永远是张彦瑾的后盾。
    “太子暴毙,朝中势必会停朝三日,这三日里,不论是凶手和其他想要争夺太子之位的人,定然都不会坐以待毙,我们此时只要在旁边看在便是。”张彦瑾道。
    他虽然被迫陷入这朝中争夺,不过那些世家向来以为自己和宁国公府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如今太子暴毙,估计那些想要一网打尽的并不少,而张彦瑾只要等人送上门来便是。
    “你且小心便是,小六已经在入京的路上,大概明日晨初便能到了。”张仲谦道。
    “小六来京城了”张彦瑾有些吃惊,自从边城一别,张彦瑾对小六的印象深刻,此人不但武艺高强,头脑也极为灵活,是难得一见的猛将和才将。
    “小六前些日子深入突厥后方,打探到不少消息,不过也受了些伤,正好让他来京城养一养,顺便也来帮帮你。”张仲谦是听到上次军报说有人在调查边关走私之事,见人拿了他的令牌,便猜到是张彦瑾。
    “是,多谢伯父。”张彦瑾心里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事情被伯父发现了,没有责怪,伯父反而还顺水推舟送了自己一个人情。
    向来自己要的东西怕是明天早上便能看到了。
    上次走私私盐之事让瑞国公脱了身,着实是出乎他的意料,明明他手里的证据那么多,皇上确是一带而过,张彦瑾后面仔细理清其中的关节,又让李郢去帮忙调查,才发现这瑞国公的周齐晖竟然是真的奉皇命去运输私盐的。
    这其中的关节,张彦瑾在年后才想清楚。他之所以没能成功,并不是他的证据不够,而是他根本就找错了人。
    “行了,你也早些去休息吧,明日晨初便要去宫中吊唁,到时候小六来了我让他直接去你府中,入宫也带一随从,你便让小六跟着吧。”张仲谦仔细地交代。
    张彦瑾现在怕是朝中个人都针对的对象,身边若是没有人陪着,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是,您也早些休息。”张彦瑾道。
    夜深了,有人睡着了,却又更多的人难以入眠。
    瑞国公周勤在书房踱步,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脸上满是焦虑。
    他今日回家收到消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太子暴毙的原因,居然被人隐隐地指向了瑞国公府,这叫他何以入眠,何以安睡。
    究竟是谁让瑞国公府来当这个冤大头,韩国公,褚持恭,陈国公,张仲谦?周勤在心里把所有与他们瑞国公府有利益冲突的人都过滤了一遍,却是发现人人都有可能,心里不由怨恨那个把血珍珠拿出来的人。
    早知道有今日,那东西就改被毁了去,现在东西不见了,瑞国公府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那血珍珠确确实实是在瑞国公府丢失出去的,不过还好皇上不知道自己当年抄了副本。
    可今日之事,却还是让他恐慌,这东西他连家人都没有敢告诉,周勤怎么也想不明白东西是怎么丢的。
    周勤不知道的是,一个屋檐下并没有什么秘密,尤其这个告密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
    周齐晖看着面前艳色无比的玉阳公主,心里不由地激动起来,今日便是他周齐晖飞黄腾达之日,平日里那些瞧不起他的人,等他当上了驸马,便要给那些人点颜色看看。
    房门被一个侍女推开,侍女似乎对周齐晖出现在房间日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不是第一回见到周齐晖,直直地从周齐晖的面前经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玉阳公主听着侍女的话,娇俏的面容绽放开来,发出咯咯的笑声。
    周齐晖在一旁见到这两人对自己视若无睹,面上越发温柔起来,可袖子下的手却是暴露了他的内心想法。
    他成为驸马爷的那一日,定要把这个侍女好好收拾收拾,让她见识到自己的厉害,想到侍女和玉阳公主都惟命是从的样子,周齐晖不由地笑出了声。
    “你先出去吧。”玉阳公主懒洋洋道,心情看起来似乎非常不错。
    周齐晖想着公主果然还是看重自己的,手里的拳头也慢慢地松了下来。
    “公主让你出去呢,你还站着干嘛?”侍女皱着眉头看重周齐晖,这人又笨又傻,也不知道公主留着他干什么。
    “什么?”周齐晖瞪大了眼,满脸的不相信,他把目光看向公主,却发现公主只是笑着看着他,并没有反驳侍女的话,他狠狠地甩了下袖子,便转身离开了公主府。
    “公主,此人?”侍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玉阳公主不是个善茬,能做到她的贴身侍女的人定然也不会是个简单的角色。
    “不用管他,这人留不了几天了。”玉阳公主打着哈欠道:“本公主得好好休息,明日还得去送我那太子哥哥一程呢。”
    玉阳公主说到这里,便又开始咯咯地笑了起来。
    “公主,您应该是伤心过度。”侍女在一旁提醒道。
    “本公主这是哀极生乐,你懂什么?。”
    ……
    在太子被送进皇陵得那一日,原本艳阳天一霎那便暴雨倾盆。
    原本整齐的的队伍也被大雨吹得零零散散,就是空中弥漫了那一股悲伤和阴郁得气氛也被大雨给冲刷了干净,悲伤来自于京城的百姓,太子与他们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可是一单这个名字真正地消失了,人们还是会挂念,可这份挂念却经不起任何的考验。
    等到皇陵关闭之后,张彦瑾等人才回到了家中。
    不过是几盏茶的世家,民间便谣传太子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陷害的,这烈日暴雨便是老天爷在发怒。
    张彦瑾听到小六将军带来的消息,心里倒是不意外,不过是三人成虎罢了。
    皇陵那边有个陡坡,很容易形成地形雨,那些常年驻扎在皇陵的士兵是显然知道那些事的,因为在送葬队伍遇到暴雨的时候,皇陵就来了接应太子陵寝的人。
    这背后,莫不是有人在捣鬼。
    “小六将军,周家怎么样了?”张彦瑾问道。
    这周家居然在太子去世后开始闭门不出,休养生息起来,这作风倒不像是周勤的风格。
    “周家大少爷周齐烨好像出远门了,周家二少爷今日被锁在周勤的书房,每天瑞国公就在书房看着他那儿子抄书,什么也不干,连着朝政也告假了。
    这周勤倒是夹起尾巴做人了,他想要安生,张彦瑾偏偏不让他安生。
    “小六将军,突厥那边的交易明细到了没?”张彦瑾让林行帮忙搜集证据,若是有了这世家贩卖粮草和武器给突厥的证据,就不怕他们这此能逃脱。
    如今边关突厥人虎视眈眈,冬天若是没有足够的粮食,突厥大汗是养不活那么多的士兵的,而小六将军带来的消息却是突厥驻扎在边关不到八十里的地方,这等军情,怕是突厥人要有异动。
    “消息倒是有,不过出了点意外。”小六将军道,此次他入突厥后方,便是想打探军情,倒是意外遇到了林行,才有了他来京城的这趟。
    原本他不过是来像皇上和将军报告边关军情的,如今将军让他暂时不露面,便是防止打草惊蛇。
    “什么意外?”张彦瑾问道。
    “与那突厥人交易粮草和军需的是姓陈的一个大官,不过根据突厥人的说法,这陈姓大官似乎职位颇高,能调动朝廷的粮草,从中抽取部分,再以次充好,运到军中,而后把那些上等的粮草卖给突厥人。”小六将军将他的猜测一一道出。
    “你把名单和明细给我看看。”朝廷运输粮草和私盐这一块向来都是世家在负责,而据张彦瑾所知,这运输粮草的便是陈国公。
    陈国公平日脾气暴躁了些,倒是出乎张彦瑾的意料,此人竟敢做出这等卖国之事。
    皇上用利益和资源来拉拢世家,却给自己埋下个定时炸弹,若是这炸弹不拆除,届时不止是皇上,就是张彦瑾和张仲谦等人也难以保全。
    皇宫,李御医自从太子过后便没有出过宫去,皇上责令他查探皇宫里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皇上的御书房和寝殿,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每日都要检查三遍。
    即便是李御医向皇上劝说那血珍珠不过能成者不过三,皇上还是不放心,等到一月过去,皇上见李御医还是没有找到什么,人倒是消受的不成样子,这才让李御医回了家去。
    李御医看着宫外的人流,又回头望了望皇宫,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若不是自己能识得那血珍珠,皇上怕不是会留自己一命,往日之事便当他过去了吧。
    朝堂,皇上一脸疲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声音里是说不出的乏困,太子的事情让皇上一时之间看起来似乎老了十岁,原本皇上见太子病好,有意让太子参政,好早日继承大统,如今太子去了,对皇上的打击可不谓是不大。
    除了作为父亲,皇上对太子时给予厚望的,太子的天分和才能让皇上看重,如今寄托没了,皇上的心思自然就有点垮了。
    而这些正式有人期待的。
    张彦瑾见皇上无心朝政,近些日子朝廷挤压的正事几乎没有大臣敢上折子,他上前一步道:“臣有事启奏。”
    “爱卿所谓何事”
    “臣有一折子,然是关于粮草走私之事,前些日子臣偶然听说边关局势紧张,我军粮草不足,便留了个心眼,后面臣发现事情有些不简单。”张彦瑾上奏道。
    “呈上来。”皇上皱眉道。
    这突厥人倒是会钻空子,当我大魏的仁慈是心软吗?
    皇上毕竟是皇上,再怎么沉浸再丧子之痛上,国家大事总是放在第一位的。
    “陈潘华,你出来解释解释!”皇上把折子往地上一摔,对着下面的人道。
    这折子上面共列了陈国公的十则罪状,条条有理有据,字字灼心。
    陈国公颤颤巍巍地拿起皇上丢到地上的折子,他只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谁把他陈家卖的如此彻底,竟然把所有的罪状都安在他的头上。
    “来人,用水泼醒他。”皇上怒道。
    想跟朕装死,这招不好用了。
    陈国公平日最是油嘴滑啥,做起事情来就像是一条泥鳅,什么都能沾上边捞点好处,什么事都不干还能挂个名头,原本皇上留他不过是防止世家独大,如今这陈潘华竟然把他的江山都快卖给别人了,叫皇上如何能忍。
    即便是再好的棋子,做了暗棋,便是不能留了。
    “皇上,这陈国公年纪大些,且还是让御医来看看吧。”御使大夫刘岩时上前劝道。
    “不用了,既然你们都心疼陈国公,那边直接请他出去吧,”皇上气极反笑,这些个大臣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要为大魏尽力,为他尽忠,如今看来,莫不是都再为自己的那点小私小利。
    除了张彦瑾,皇上看重张彦瑾不是第一两天,原本太子之事让皇上对此人有防备之心,可张彦瑾今日能为大魏除害,光是这一点,就让皇上改变的想法。
    陈国公被人拖了出去,皇上所说的请自然不是八抬大轿,而是收押陈国公。
    张彦瑾在朝中的动作,传到瑞国公周勤的耳中,给了他猛然一击。这才开始反应过来。
    若是自己不找条出路的话,怕是也和陈国公一般,凭着这张彦瑾三两句话就被皇上关押起来。
    皇上丢在地上的那份折子,里面的东西不过只有张彦瑾,皇上和陈国公看过,其他的大臣就是好奇,也不敢去拿皇上的折子。
    若是拿了皇上的折子,那就是明晃晃有篡位夺权的意图。
    不过半日左右,皇上就命户部和刑部的人去抄了陈国公的家,男女老少皆背看押了起来。
    “国公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公主府?”玉阳公主把玩着手上精美的扇子,随口问道。
    仿佛站在门口的不是朝中鼎鼎有名的瑞国公,而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周勤自然知道这看起来小巧的公主并不像外表那般好对付,他笑道:“玉阳公主,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我是一条船上的人,那我周家定然是顶全家之力替您在前面掌舵的。”
    周齐晖把他所知道的瑞国公府的老底全抖露给了这玉阳公主,眼下周勤这类似自投罗网的举动,对玉阳公主来说,无疑不是块大肥肉。
    “国公这话,玉阳可不敢当,我哪里敢要您来撑船,我这不过是条小舟,可端不起你这座大佛。”玉阳公主半分面子不给周勤留,如今这太子之位空着,能与他的胞弟卫王竞争的绝不会是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赵王,放眼天下,也就晋王能比得过他们兄妹的一条胳膊吧。
    玉阳公主有这个自信,卫王绝对是太子之位,凭借她的手段和能力,这些天送上门来的小鱼小虾着实是不少了。
    如今这来了条大鱼,玉阳公主确是不想下诱饵了。
    这愿者上钩,能者居之。
    “小船未免太挤了些,公主和卫王和不妨换条更大的船呢,如今船上有人落水,那空出来的位置是刚刚好。”
    周勤这话有些大不敬之意,可玉阳公主听在耳力确是十分舒心。
    “行了,就让你试试,不过那推人落水的人怕是要大人帮帮忙,一并推下去。”玉阳公主笑道。
    仿佛她刚刚说的不是杀人害人之事,而是在开玩笑。
    “是,那老臣就先告退。”周勤从始至终都没进那大厅的门,这玉阳公主要给她下马威他接着便是,周勤原以为玉阳公主会想知道什么消息,确是没有想道让他去处理一个人。
    玉阳公主考验之意已经很明显了,周家若是不接受,迟早也会背这玉阳公主害死,若不同这玉阳公主一起下水,且看谁能活到最后。
    周勤想到这里,对二儿子的失望就又累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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