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法庭

二十七

    [] 最快更新!无广告!
    检察机关以交通肇事罪追究吕钦和杨树翻的刑事责任,工作人员同时通知吕方圆可以给吕钦办理取保候审。韩琴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吕钦今年只有十七岁,为了顺便和孔思萍一起回家的这个念头,要承担法律责任。吕钦想着想着,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还是去一趟检察院,跟上检察院的要求转。事情已经这样了,哭也是白搭。”吕方圆安慰韩琴梅。
    “我们怎么这样倒霉,刚刚因为修楼顶的事情,得罪了这一楼道的人,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好,又摊上这么一件事情。”韩琴梅很伤感地说。
    “带上伍仟元,去那些地方,肯定是要用钱的。”吕方圆给韩琴梅说。
    “不知道检察院给学校说这件事了没有?咱们钦钦还只有十七岁,对娃的将来不知道有没有影响。”
    “我想,不会吧。好歹是国家机关,总考虑孩子的利益。”
    韩琴梅开始梳头,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头发没有一根白的。吕方圆看着老婆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宽慰,事情总会过去的。
    “钦钦总不会坐牢吧?”韩琴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会。”吕方圆肯定地说,他将“不”字拉得很长。其实吕方圆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坐不坐牢,他也不知道,他不过是安慰韩琴梅而已。
    韩琴梅打扮妥当,提着她的坤包,夫妻两个朝检察院走去。
    “我们是接到通知来的。我是吕钦的爸爸。”吕方圆对工作人员说。
    公诉科一位戴着眼睛的小姑娘很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你们稍等,科长正在开会,估计再有十分钟,会议就结束了。”倒了两杯水,放到他们面前的茶几上。
    办公室面积并不大,十几个平方米,摆了一张办公桌,窗台上一盆君子兰橘黄色的花朵非常醒目。吕方圆端起水杯,在嘴角抿了抿。
    “你们什么事情?”一位中年妇女拿着一个笔记本走了进来。
    “我们是吕钦的父母。”
    科长坐到椅子上,将笔记本放到电脑旁边,然后对吕方圆说。“吕钦涉嫌交通肇事,公安局将案件移交了过来,我们重新办理取保候审手续。申请书带来了吗?”科长看着吕方圆说。
    “带来了。”韩琴梅从包里取出申请书,递给科长。
    “这个不行,你这份是给公安机关的,案件交到我们这儿后,要重新办理手续。你将有关内容找个人改一下。”科长交代说。
    “行,行。我问一下,科长,吕钦可能判几年?”韩琴梅怯生生地问。
    “判决是法院的事情,不是我们的事情,至于判几年,不好说。你们等着吧。给死者的赔付进行得怎么样了?”
    “交警队开了一个调解会,没有达成协议。”韩琴梅说。
    “怎么没有达成协议?”
    “死者家属要价太高,要了130多万。”
    “如果你们能够积极赔偿死者的损失,法院可以作为一个量刑情节予以考虑的。”
    “吕钦不是故意的,我为了娃娃,我愿意多赔一些。”吕方圆说得很诚恳。
    “你们找死者家属商量一下,尽量能够取得死者家属的谅解,给我们提交一份谅解书。”
    “科长,还有个事情我想问一下?”
    “你说。”
    “我们吕钦涉嫌交通肇事的确是吕钦跑到机动车道上违法超车,那压死人的公交车司机要不要判刑?”
    “我们一起公诉的包括杨树翻。”
    “那些违法停车的司机怎么不起诉?如果他们的车不停在非机动车道,我女儿也不会将车开到机动车道上去。”
    “你看啊,你说的这个事情法律有明文规定,交通肇事后承担主要责任或者完全责任的,才构成犯罪,而出租车司机承担的是次要责任,并且与孔思萍的死亡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所以6名司机不构成犯罪。”
    "自行车主胡贤亮为什么不提起公诉?他也承担的是主要责任。"
    “最后对于这个人还没有定,目前有不同看法,还没有上会。承担刑事责任要有社会危害性的,而且要达到严重性的程度。胡贤亮最后能不能被起诉,我们会告诉你们的。”
    “啥时候能起诉,我是说,吕钦只有十七岁,能不能从轻判决?”韩琴梅央求的口吻对科长说。
    “怎么判,法律说了算。你们去准备材料吧,下午送过来,交给小杜,就是那个小姑娘。”
    科长下了逐客令,吕方圆两口子不好再说什么。
    “你忙吧!”吕方圆给科长到了个别,然后离去。
    下午一上班,吕方圆已经出现在了公诉科办公室的门口。
    “小杜,这是我的申请书。”吕方圆看见小杜,就将申请书递过去。
    “哦,这个早上的时候,科长交代了。你放到我这儿就行了。”小杜说。
    “吕钦的案件什么时候能起诉?”吕方圆随口问了一声。
    “下午刚开完会,吕钦的案件定于下周向法院起诉。”
    “被起诉的人当中有没有胡贤亮?”
    “你说的是被告。本案的被告只有吕钦和杨树翻两个人。没有胡贤亮。”
    “为什么没有胡贤亮?”
    “本案中胡贤亮在整个行驶的过程中,他没有违法行为,交通事故发生后他虽然承担交通事故的主要责任,是因为交通事故发生后,他离开了现场,交通警察部门认定他为逃逸。但并不是直接造成被害人死亡的因素。”
    “我还是不能明白。”吕方圆说。
    “这样吧,你可以等一下和科长沟通,或者法院开庭的时候,你可以向法庭陈述。”小杜有些不耐烦地说。
    “也是啊,尽管给办事人员说没什么用。”吕方圆想了一下。
    “你忙,我再考虑一下。”说完,吕方圆离开了房间。
    晚饭后,w照例玩“四国军棋”游戏。邵会南打来电话,单位有急事,要w去加班。
    “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脚踏进邵主任的办公室,w就问安国雄。
    “出事了。”
    “楼塌了?”w可不是调侃的语言,清川区这几年的建筑,如果有倒塌的,w觉得倒是在情理之中。
    “哪呀!!你想到那里去了。棚户区施工单位违法建设了一处三层楼房,上万个平方米。审计的时候,查出来了。已经通报到了咱们单位。”
    “通知我们有什么用?”
    “领导正在想对策。这不,邵会南被通知开会去了。咱们待命。”
    “这次不知道又该处分谁?”
    “谁能说得上!这块工作归你管,具体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能介绍一下吗?”
    “就从来没有检查过,我很希望给邵会南出把力,人家根本就没有要处理违法建筑的想法,对于违法建筑,邵主任的态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邵主人诡着呢,才不会去惹人。”
    “这会怎么给审计部门汇报。”
    “邵主任有的是办法,不信你等着看。我很放心邵主任应付检查的能力。”
    楼道里高跟鞋的声音清脆悦耳,黄香香来啦。
    “邵主任怎么不在,通知加班,什么事?”
    “明天去南方旅游,早上七点的火车,邵主任去领火车票去了。”
    “把你想得美滋滋的,不挨处分,就洪福齐天了。”
    “谁敢处分你?告诉哥,我叫几个人,过去教训一顿。”w也和黄香香开起了玩笑。
    “真的什么事?这么晚了。”
    “主任来了就知道了。等着吧。”
    黄香香习惯性地甩了一下纱巾,笑了笑,去她的办公室了。
    大家都来了,都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国怂了,首先表示半岛不能发生战争。”
    安国雄引出了话题。大家一下子来了兴趣,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谁愿意将战争引到自己的家门口?谁都不愿意。韩国我的看法是醒悟了。”
    “美国和韩国也争起来了,'萨德'的维修费用谁都不愿出,听说每年要10亿美元。”
    “韩国是自作自受,奴性更厉害了。”
    “台湾公然说‘中国’,不说'中国大陆',*脱离中国的行动越来越清楚了。”
    “还将中国的一艘渔船扣押了。”
    “对待中国大陆的渔船,‘蔡政府’的确不友好,但对日本在‘冲之鸟礁’的行为,‘蔡政府放纵得厉害’。”
    “‘马政府’的态度是‘不统不独’,‘蔡政府’是‘*’,洪秀柱的竞选演说'我不仅是台湾人,我也是一个中国人'。”
    "'*'走不通。你们注意到了没有,最近台湾好像将蒋介石的像又推到了好几个,而把一个日本人却抬了出来。"
    “*在‘去中国化’,其实这是在割裂历史,不管是蒋介石的像,还是日本人的像,或者孙中山的像,都应该是台湾的历史,是一种文化现象,没有必要。不但不应该破坏,而且还应该保护起来。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台湾如果统一了,军队应该怎么办?”
    “保留,台湾的军队就是中国的军队。”
    “这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邵主任怎么还不来,如果没有啥事的话,我们可以回了。”
    “就是,我明天早上还要送孩子。"
    “你儿子今年高几了?”
    “高一。”
    “学得怎么样?”
    “不好好学,有时间就耍手机。男孩子大了,就不好管了。你女儿上学了吗?”
    “大女儿上小学,二女儿还小。”
    “谁带?你母亲还是你丈母娘?”
    “我们自己带,老人带孩子,将娃娃惯坏了。”
    大家怂恿w打个电话问问,与其这样干耗着,还不如各自回家。
    “主任,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就回了。已经十点半了。”
    “还回不了。你们再坚持一会儿。”过了一会儿,邵会南主动打电话给w。
    “你到302来一下。”
    302是柏黄河的办公室。看到w,柏黄河给w递过来一支烟。w摆摆手,算是互相打了招呼。
    何辉林坐在靠北的一排沙发上,旁边坐着清川区建筑管理总站的顾焱军站长。邵会南面朝东坐在靠西面的一张椅子上,左手边空着一把椅子,w顺便坐下。看来,今天晚上真的有事,单位上何辉林分管的建管站和规划办都加班。
    “你们也要做出一个处罚决定。”何局长给顾站长交代。
    “这个我们不再处罚,理由是人家已经改正了。”顾站长转过头,对着w说。
    “w懂法律,你让他说一下。”
    w接了一句:“改正了也就没有处罚的必要了。”
    何辉林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过头对着邵会南:“你们把发出去的处罚文书准备一下,给审计部门一个书面答复。你去准备吧。”
    邵会南站起来,看了看w,两个人一起离开了柏黄河的办公室。
    “黄土梁已经建成的棚户区,审计部门审计的时候发现施工单位建设了一处三层楼房。要求我们单位进行说明。这栋楼房咱们没有批准,也没有查处过。弄不好挨处分。w,我们能不能补个停工通知书?”
    “不好说。”
    “你不是学习法律的吗?怎么到关键时间就不知道了。”
    “我是助理工程师。法律我不是很懂。”w心想,你给我发多少钱,我解答你们有关法律问题。我解答不解答是自由的。
    “你就补个停止建设决定书。一会儿米粮川就来了,让他签个字。你先去办。”
    路过何辉林的办公室,听见米粮川和何辉林正在大声交谈。
    “米董,有个停止建设决定书,要你签个字。”
    “没问题,我随时都给你签。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会将你们藤干净的。”米董很肯定地说。
    “我去准备吧。”
    w现在临时有了一台电脑,自然是和人共用的,经过和局里一再交涉,现在也有了一台打印机。一线执法人员的待遇真是不敢恭维。
    黄白市清川区
    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停止建设决定书
    清住建停[201x]3号
    清川米粮川房地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
    经查实,你单位在黄白市清川区雪豹小区建设的三层楼房,建筑面积4000平方米,未取得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规划法》第四十条、《甘肃省城乡规划条例》第二十五条第一款,属违法建设。
    认定以上事实的证据是该违法建筑。
    该违法建筑虽然影响平川区城市规划实施,但尚可采取改正措施,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规划法》第六十四条、《甘肃省城乡规划条例》第四十三条第一款、《中华人民共和国城乡行政处罚法》第三十八条,经研究决定给予你单位停止建设的行政处罚。
    被处罚人如不服本决定,可在接到本决定书之日起六十日内向北方省清川区人民政府
    或北方省清川区城乡规划局申请行政复议,也可在接到本决定书之日起三个月内直接向北方省黄白市清川区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
    ?
    ?
    黄白市清川区住房和城乡建设局
    法定代表人:万孔权
    法定代表人:201x年9月26日
    w将停止建设决定书拿给邵会南看,邵会南笑了笑。
    “这个上面没有我签字的地方。”然后邵主任又对着w说,“我的字往啥地方签?”
    “平时都是签在文件上,你随便找个地方签上你的名不就行了。”
    “这恐怕不妥,我们这么大一个单位,应该有个规矩,法律文书的签发应该有个统一的标准。看来,你什么都不懂,你一天混啥?听说,你还是个律师,这么点事你都干不好,不知道你的法律是如何学的。”
    何辉林走了进来,也是来催停止建设决定书的。
    “这有个审批单子,你可以到建管站去学一下,人家哪儿有,你放谦虚点。”然后转过身子对着邵会南说:“明天补签,文件今天晚上要出来。你给市检察院将这份文件连夜传过去一份。”
    “你去办公室盖章去。”
    w拿着这张纸,跑到三楼局办公室去盖章。贺钰接过来看了看,“这又不是咱们两个的单位,不是凭借个人感情就能盖的。这上面总得有个领导签字吧。”
    “你说的有道理,我就说你不盖章。”w又拿着这张纸,跑到四楼何辉林的办公室,
    “这上面没有你的签字,贺主任不盖章。”
    何辉林拿起电话,“小贺,你给w拿的这张停止建设决定书盖个章。”
    这张纸上面还是没有人签字,这回贺钰尽管嘴里嘟囔着,但公章还是盖上了。
    w将这张纸交给邵会南,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楼。
    时间正好是凌晨一点。
    “警察对何东东总共讯问了四次,做了四份讯问笔录,前两次何东东承认是自己盗窃,从第三次开始,何东东供出参与盗窃的还有张彩霞以及张彩霞同宿舍的三名同学。但何东东并没有说出这三名同学的名字,只是说一个个子高挑,一个身体很胖,一个又矮又瘦。”
    “这三个人怎么抓起来的?”
    “张彩霞供出来的。据我的调查,张彩霞说,她被警方传讯后,她没有承认盗窃,这件事自己本身压根儿就不知道,但警察用铁尺子打脚板。”
    “怎么叫打脚板?”
    “就是让张彩霞将袜子脱了,用一根一尺来长的铁尺子打张彩霞的脚板。”
    “这不是刑讯逼供吗?”
    “是的。讯问何东东的时候没有通知何东东的父母到场,何东东今年才十六岁,依法应当是无效的口供。何东东的讯问笔录所记载的内容是矛盾的。”
    “这群畜生,将人家的未成年人也不放过。”史家连愤慨地说。
    “张彩霞还说,警察继续问,你不知道?她表示的确不知道,我一个女的,怎么能攀爬煤气管道吗?警察可不管她说的,就开始上铐子,将左手朝后,右手从后面伸过去,将两只手拷到一起。叫做吊铐子,你一动,铐子会勒进肉里去,张彩霞的胳膊上确实有勒痕。”
    “唉,娃娃顶不住了,屈打成招。”史家连推出了下面的故事。
    “你说对了,张彩霞被打的没有办法,但说出史婷婷的名字还有戏剧性。”
    大家表示不解,都盯着律师看。
    “警察写出张彩霞同宿舍的同学的名字,让张彩霞说是那个那个。警察给张彩霞描述了另外三名同学的长相。张彩霞说她们宿舍符合长相的只有婷婷、熊玉和池艳妮。”
    “警察怎么知道另外三名同学的长相?”史家连表示不解。
    “你上次带回去的询问笔录中好像有,何东东说的。”w补充说。
    “这孩子,怎么就能将婷婷说出来呢,这不是造谣吗?”史家连有些埋怨张彩霞。
    “这能理解,这是警察逼的。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经得起这样得折磨。”
    “张彩霞也说,她吃打不过,她对婷婷和熊玉很愧疚。我对熊玉的调查也说明了警察的确在刑讯逼供。据熊玉说,她被带到派出所后,警察问她,做了什么就老实说。但她什么也没有做,警察就让她跪下。她不跪,就踢她的膝盖。然后她跪下,警察过去按住她的头。扯我的头发,拍我的头。“
    ”这还是人吗?“张建在一旁气愤地说。
    “几个孩子说的话,我的确是将信将疑。我去看守所调取到了如所人员健康检查表,上面清楚地写着,熊玉的背部、左手臂有擦伤。而这两处伤痕,正好和熊玉说的相吻合。”
    大家都沉默了。谁也不说话。从小教育孩子出门如果遇到事情,就去找警察叔叔,这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池艳妮说,警察让她趴到地上,有好几个警察,踩住她的手,踢她的屁股。池艳妮说,她就是不承认,她没有偷吗!再说,那么高的楼房,她一个女的,怎么能爬上去吗?就算我们是警察学院的,受过训练,但一个女的能顺着煤气管道趴到居民家中盗窃,也算是奇葩。”
    “这娃分析的有道理。”张建支持池艳妮的说法。大家也都表示认同。但大家都不是警察。
    “婷婷怎么说?”史家连问。
    “史婷婷也被警察摁到地上,用一个大功率风扇对着婷婷吹。对婷婷总共做了五次笔录,婷婷在第一、二次笔录中都不承认盗窃,第三次、第四次承认,第五次前面不承认,后面承认。我问了婷婷不承认不行,警察用吊铐铐她,电扇吹得她头很晕。”
    史家连“呼”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去做了这帮驴日的。”
    张建一把拽住,“老史,你不要激动,我们先把婷婷救出来要紧。”
    “至于做这事的警察,我们救出婷婷后,我们告他。”w也劝史家连。
    “潘律师,你接着说。”
    “我问史婷婷为何要在询问笔录上签字,婷婷说,实在受不了,死的心都有,早一点逃离那个地方,是当时最大的希望。”
    “我的娃!”史家连长叹了一声。
    ”这个案子还有个非常蹊跷的地方,这些孩子都没有作案时间。”
    “这又是怎么说?”
    “据我对她们学校的调查,史婷婷所在的司警系管理得很严格,是警察学院管理最严的系。学生宿舍住着六个人,其中四个学生被抓,还有两个,我走访了这两个学生,也取得了她们两个的证言。”
    “怎么说?”
    “两个人一致表示,晚上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警察从来都没有找她们调查过。晚上十点钟有教官会查房。我们园区还有督察队,也是管理学生晚上有没有出去的。还有,晚上十二点钟我们所住的宿舍楼大门会上锁。楼门口还有个楼管阿姨。如果有同学外出,他们应该很清楚。四个学生晚上外出,在学校绝对是个大事件。”
    “这就说明这四个学生晚上都没有出去过,也就不可能去偷东西。思雨小区丢东西正好是晚上,这怎么可能是婷婷她们偷的。”
    “讯问婷婷的录音录像我也反复看了,实在让人费解。好像是警察导演的一出戏剧。”
    “我们也看了,录像画面左下角的警察,用笔在纸上写东西,然后有人将写好字的纸拿走了。”
    “我问了婷婷,这是怎么回事?婷婷说,警察把要婷婷说的话写到纸上,在镜头外面举起来,让婷婷照着纸上的话往下读。”
    “简直荒唐!”
    “刑事诉讼法规定,收集证据要客观全面,既要收集证明犯罪嫌疑人有罪的证据,也要收集证明法嘴嫌疑人无罪的证据。这个案件让人费解的是全案没有客观证据。发案小区,我也去了,警察指控的犯罪地点是该小区的b区,但实际被盗的是该小区的a区。还有警察说是攀爬煤气管道入室盗窃,但攀爬的脚印,踩在楼上的痕迹,指纹也没有提取到。不但史婷婷的没有,何东东的也没有。”
    “也就是凭几个娃娃说的,就定案了,我说我偷人了,他们也抓我?”张建这样说。
    “思雨小区有好多监控,在被盗的a区那一家的前面就有两个探头,应该说有这两个监控的录像,但案卷当中却没有。也没有目击证人。”
    “是不是监控坏了?”
    “没有,监控一直很正常,这是物业说的。而且我也提取了案发时间段的视频。”
    “真不知道这些警察一天都在干啥?潘律师,我们的确不懂法律,像这种情况,能不能证明史婷犯罪了,如果犯罪的话,要判几年?”
    “这几个学生都没有犯罪,法院应该判决她们无罪。有罪的反而是这些警察,应该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
    潘律师的话让大家觉得很舒坦。
    “真搞不清楚,你就一个咳嗽,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就是不见好。”江雪无奈地说着露露的咳嗽。
    “我有什么办法!”露露用一声声的干咳声回答了江雪的诉说。
    “你带露露去医院拍个片子。看肺部有没有毛病。”江雪转过头来对w说。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露露。”w问女儿。露露今年高考,学校抓得很紧。前几天,w已经告诉女儿,患病是要去医院的,不能将病耽搁了。露露并不同意。
    “明天吧,明天我们学校要组织学生去旅游,考前放松心情的,我给老师说一声,咱们去医院检查。”
    “毕业班全部去吗?”
    “就我们班。”
    “这是我们单位从丹麦网购来的生蚝,丹麦生蚝泛滥成灾,挺便宜的。”江雪端出来一盘菜,很自豪地说。
    “葱香生蚝肉。”露露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命了个名。对菜进行品尝,然后发表评论,是w从小给露露教导的。w当初的目的是培养露露临机演讲的本领,是提高露露写作能力和说话能力。露露每次发表评论,w心里都感觉暖洋洋的。
    “这东西,看着就有食欲。”看到妻子这样高兴,w顺嘴说了一句。一听w说好,江雪非常高兴。开始说购买生蚝的过程。
    “现在中国走欧洲有专列,从网上下个单,四五天我们就能吃上丹麦的生蚝。”江雪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有显摆的意思。女人啊,就这样。实际上是在分享自己的幸福生活。
    “是不是亚洲的种,亚洲鲤鱼可是在美国也泛滥成灾了。”龙龙一下子联想到了美国。
    “这倒没有听说,只是说丹麦这个国家生蚝泛滥成灾了。叫中国的吃货去。”
    “这还不是说人家的环境好,水质适宜生蚝和鲤鱼生长,如果在中国,还不是都弄死了。”龙龙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咱们国家要赶上发达国家还有一段距离,但快了。”江雪有些泄气。
    “有点咸,涩,辽阔大海的味道。”露露吃了一个生蚝,开始发表评论。江雪的兴致又来了。
    “常食生蚝对胃病很有好处。我们单位有个同事,她老公胃溃疡,常从南方购买生蚝吃。”
    “既然我们国家有这东西,我们为啥还要去买外国的?”
    “尝尝有什么不一样。这都是‘一带一路’的好处,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们想买本国货就买本国货,想买外国货就买外国货。”江雪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带一路论坛,要到北京举行,今天来了很多人。都是沿线国家的头头脑脑。”龙龙说。
    “你看新闻了?”露露问。
    “就你不知道,到处都在说。来了29个国家的元首,1500人参加会议。”
    “你把咱们家的电视修好,有时候看个新闻。像这么大的事情,咱们竟然不知道。”江雪对w说。
    “手机上看不是很方便吗?”
    “手机怎么能和电视比。咱们家电视好的话,咱们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多方便。电视到底哪儿坏了?”
    “‘锅’上的高频头坏了,收不到卫星信号。”
    “都什么时代了,我们换成网络电视,我们同事都用的是网络电视。”
    “咱们这儿网络不成,网速没有那么快,段通家的网络电视有时就卡住了。”龙龙说。
    “我们以前用的广播电视局的,那个信号就是好,一点都不卡。”露露说。
    “好是好,钱好,人家不会让你白看,每年电视费要给人家掏。”
    “换个高频头得多少钱?”江雪问。
    “我问了,二十元,我这几天忙,过两天吧?”
    “你今天下午就修好,明天就要召开‘一带一路’会议了,我们有时间也看一下。露露,今年的高考一定有关于‘一带一路’的题,不知道你们老师给你们说了没有?‘一带一路’都写进联合国2344号决议了。”
    “我们老师说了,‘五通’我已经背的很熟了。”露露又开始咳嗽。“‘五通’的核心是'互联互通',包括五个方面,政策沟通,设施相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是*主席2013年在哈萨克斯坦提出的。是'一带一路'的精髓。”
    “知道了就好,‘一带一路’给沿线国家搭建了一个可持续发展的平台,很了不起。今天我们吃的生蚝就是'一带一路'给老百姓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好处。”
    “我们老师也这么说。”露露又开始咳嗽,上气接不上下气,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吃完饭,将你爸买的养阴清肺丸喝一个,咳特灵喝一个,炎立消喝两个。病到你身上就像长上了一样。”江雪嘴里说着,放下碗,给露露准备药去了。
    “今天来的是希腊的总统和捷克的总理。捷克总理有些残疾,拄着一根拐杖。姐,你注意了没有,法国新任总统叫马克龙。”
    “不知道,我们最近哪有时间看那些。做卷子,考试,我都快成为一台机器了。”
    “你知道马克龙的老婆是谁不?”
    “我那儿知道。怎么啦,你认识?”
    “是马克龙的老师。”
    “师生恋?不惊奇。”
    “马克龙老婆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太丑了?有多丑?“
    “哪呀?两个人年龄差距太大了,老婆的年龄都可以给马克龙当妈了。”
    “你都上高一了,还成天胡咧咧。你的毛病还是不改。”
    ”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问妈。“
    江雪拿着药放到露露跟前。
    “记着把这些药喝了。“
    “妈,马克龙的老婆比马克龙大很多,我姐还说我胡说。”龙龙终于插进来一句话。
    “就是啊,马克龙老婆今年64岁,马克龙39岁,两个人年龄就是差很多。”
    “就是嘛,人家这就叫爱情。你懂吗?不要等你长大了,嫁不出去。”
    “吃饭。让米饭把你的嘴塞住。”江雪制止儿子。夹了一块牡蛎放到儿子的碗中。
    “嫁不出去,我就陪妈妈,反正我也不想嫁人。”露露心平气和地说。
    w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这种场合,不说话是非常明智的,这是w总结的结果。带着耳朵比带着嘴巴要好很多。
    “生蚝,除了炒着吃,还可以怎么吃?妈妈。”露露问。
    “就是肉,能炸、能炒、能炖、能烤着吃。”
    “能不能生吃?”龙龙问。
    “可以。这种海鲜还真的可以生吃。尽量少吃。”
    露露又咳嗽了,江雪用手在露露的后背上下抚摸着。
    ”我觉着露露这病还是去看中医,这么长时间的咳嗽,我还是相信中医。现在全世界的人都开始重视中医,我们偏没有考虑。”
    “我也觉着应该去看中医大夫了。”w同意江雪的意见。
    “你明天打问一下看那个中医大夫好?龙龙,你最近二胡怎么不见练?中国的文化越来越多地走向世界,你好好练着,将来也好有个出路。”
    “你没有注意吗?我将二胡拿到我们学校去了,我们学校排练节目,我的节目是二胡‘赛马’”
    “这首曲子你还用排练吗?都是拉了好几年的曲子了。”
    “总得再练练,越拉越感觉这首曲子不好把握意境,要拉好还真不容易。我们这周五彩排,你给我找一套演出服,最好是白色的。”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