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时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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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刺杀
    “夫人，吉时已到。该盖盖头了。”一旁的欢承朝门外看了看提醒道。
    “好。”傅夫人泪眼婆娑，她接过欢承送过来的红盖头将它盖在傅与芮头上。
    傅与芮只看见眼前一红，欢承便扶着自己朝门外走去。离去时，她听见身后微弱的哭泣声。
    “好好照顾自己。”
    片片字句，却是让傅与芮热泪盈眶。这女儿出嫁是带着后半辈子一起走了，前辈子是父母的小棉袄，后半辈子却是成熟贤惠的妻子。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心的空虚。
    直到她出了府门，她才透过那透明的红纱帐看见了大门前的那个苍老的身影，他停留了一会傅夫人便扶着他转身回府。
    傅与芮知道为何父亲不前来和女儿说话，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害怕自己在女儿面前那个强大的形象崩塌。说不定，他会躲在哪里偷偷抹眼泪。
    “阿芮。”苏或白轻声一唤。
    顿时，她收回视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上了花轿。
    花轿朝着王府的方向走去，她思绪紊乱无心去听那些唢呐击鼓声。直到那夜色渐深，在红灯黄烛下，那人掀起了她的红纱帐。
    她肤若凝霜在昏黄的烛光照耀下，那些红装金绫都失了光芒。
    他面容红润，浑身带着酒气。那分明的轮廓棱角在这昏昏的空间里有些模糊不清，他声音细腻温和，从嗓子间滑出。
    “我依稀记得当年那个掉入塘中的小女孩竟然因为我随口说的一句话就去定婚约，没想到多年后的她正穿着一身嫁衣坐在我身边。”
    “这是缘分，王爷。”她微微点头。
    “这是缘，但是我不确定这”分“到底存不存在。”
    傅与芮愕然抬头，“王爷……你何出此言？”
    苏或白轻笑，一双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她浑身激灵，眨着眼睛看着他。“王爷？”
    “嘘——”苏或白呼出的热气渐渐靠近她的脸，她感到一种奇异的感觉手有些不知所措。顿时间，窗口的风将蜡烛吹灭。四下昏暗，那温热的呼吸声充实着两人的距离。他的手移到她纤细的腰间，在她耳边低语。
    “抱着我，闭上眼睛。”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种命令的语气，傅与芮缓缓地把手放在他腰间，如同提线木偶。
    傅与芮只觉得腰间的力道加重，她整个人变得就如失去重心一般双脚离地。傅与芮眼前中闪过一道白光，她心中暗惊。
    这是刺杀！
    苏或白单手抱着她转了一个圆躲过那黑夜中穿着黑衣的刺客的刺杀，刺客未能伤到两人似乎有些成怒。响指一打之间，门外又冲进两名刺客。
    苏或白搂着傅与芮靠在桌边，傅与芮惊讶的回头看向苏或白，她还未能说些什么苏或白便安慰着。“你要相信为夫我，可以一直护你。”
    傅与芮伸手抓住放在她腰间苏或白的手，语气坚决。“你也要相信我，我决不是你的累赘。”
    面对手持武器的刺客她自是无法反抗，但她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不成为他的负担。
    苏或白凝目，深邃的目光镀上一层笑意。“你不是累赘，是吾妻。”
    在傅与芮还未反应过来时，那三个刺客提剑而来。苏或白眉间紧皱抱着傅与芮的手愈加地紧。
    傅与芮窝在他怀里，心情五味杂陈。她感到耳畔便轻微的风还听见了铮铮的兵器声。
    苏或白手无寸铁还要一心护着傅与芮，使得他寡不敌众。
    如此大的声响惹来了就在王府里的那些夜间巡视的侍卫，那些刺客见情况不妙便立即消失在房中。当傅与宸带着护卫赶到时，只瞧见了坐在床榻边上的苏或白和傅与芮。
    傅与宸命人留下照看，其余人同他去捉拿刺客。毕竟是新婚夜，那些侍卫也不好看着便自觉的守在屋外。而屋子里傅与芮脸色惨白，她捂着苏或白受伤的右肩。那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的手，她看着苏或白。“你何必如此，对你这不值得。”
    她这话是指两方面，一个是为她受伤。另外一个便是说她的他的妻。
    苏或白对着伤满不在意，握住傅与芮的手轻轻拿开。“既然如此，就用你的后半生作为回报交托于我。你的手，别弄脏了。”
    傅与芮替他弄开衣裳那道深长的剑伤撞击着她的心，她话锋一转。“你受伤的事是要瞒着吗？”她见他受了伤也不说出来这才问到。
    “不是，只是我现在只想让你照顾我。那边有药。”
    四目相对，傅与芮竟笑出了声音。原来，他也是这么幼稚。
    不过幼稚，也是因人而异的吧……
    第二日，苏或白新婚夜被刺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都城。也正因为如此，皇上让苏或白多休息几日，进宫谢恩还有回门什么的都因为这件事而取消。
    这天下起了小雨，那把油纸伞下是一竖着高高发髻的女子，柳梢眉下是泛着星光的眸子穿过一条长长的石子路看着那间屋子。
    “欢承，你先去给王爷带话说我会马上去。”傅与芮将手中的伞交给欢承。
    “可是小姐这雨没关系吗？”欢承问道。
    “没事，你先去。”
    欢承也不再说什么拿着伞离开，傅与芮见欢承离开后这才朝着赵允意的屋子走去。傅与芮浑身微微湿润，一进屋子感到热气有些不适，在她正对方是一尊佛像。
    赵允意跪在蒲团上她手中拿着一串念珠，眼皮微微抖着。
    “你来了？”赵允意率先开口。她回身对着傅与芮一笑便朝着屋子里面走去，她坐在桌子的一方替傅与芮倒着茶。
    “与芮……”她眼神一顿，抬起。“请原谅我这么叫你。我有些话想和你说说。”
    傅与芮对这位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只是偶尔在宴会上看过一两眼。这女子生的如荷花般轻盈干净，她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的让自己感到难受的感觉反而很舒适，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檀香。
    温雅、自然、脱俗的女子。
    只不过，她身为王妃但却很少露面。就像昨天的婚宴，她似乎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待着……包括在外界都很少有她的任何传闻。就好像她这个人已经被人淡淡的遗忘在王府的一个小小的角落中。
    傅与芮端起茶杯环视着这件屋子，屋子里倒是没有太多装饰只是挂了很多的字画。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梳妆台，一个书桌和门前的佛像。
    赵允意衣着简单，只是一席白衣。
    “昨日未能来参加你和王爷的婚宴真是抱歉，这些年来我身子一直都有些不好不能受凉，所以请见谅。”
    “王妃你的身体才是重要的。”傅与芮回道。
    赵允意脸色一凝，渐渐拉低眼帘。“我知道你和王爷是两小无猜，但却被我这个外人插了一脚。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呆在这间屋子里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包括成亲那日。”
    “为何要给我说这些？”傅与芮不解，她语气很清淡完全没有带着其他不好的情绪。她看着赵允意脸上复杂的表情，她的脸色如白蜡一样苍白。十分憔悴。
    “因为，我只是一个空壳王妃。其实你才是这王府的女主人。你不要想太多，不是王爷恶意对我而是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要求的。直从那个男人抛弃我以后，我便决定再也不嫁人。但是皇命难为，我只能妥协。幸好，王爷是在意你的。”
    说着她的眼睛里含着慢慢地羡慕，她继续说着，“在我十五岁那年父亲招来了一位门生，他很受父亲的重视，所以只要父亲一有时间便会和他在一起对对诗句。而我也因此经常同他见面。我那时似乎是很崇拜他的学识，所以常常找他请教。后来慢慢地我将那份崇拜渐渐转化为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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