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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韩沐雪的承诺,韩玉儿心里一喜,暗暗松了口气。
本以为这个二姐姐听了卫嬷嬷的事,会争着吵着去报仇,会成为自己手中的一把利刃,没曾想自己在府中潜伏了数年,竟是看错了人。
这个世子妃,又哪里是平常那般看的那样散漫天真。
分明,是个狐狸才是。想要和狐狸谈交易,又怎么会简单呢?
“我知道你想要个好归宿,”韩沐雪点了点头,有些慵懒地自座位上站了起来,整个身子蒙上一种朦胧的气息,格外的安静美好,“你在府中小心翼翼地生存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得到一个不确定的未来,换了谁,都不会安心的。”
韩玉儿低低一笑,有些营养不良的脸上散发出几丝冷意:“玉儿不求别的,只求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其实,她本可以不必急于来找韩沐雪,但是再过两个月,自己就十四岁了,前些日子,韩月儿身边的丫鬟偷偷和自己说,韩月儿和韩玲儿正想着和母亲说说,将自己嫁给十里外的一个地主家的小儿子做妾。
在府中隐忍了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活着,看着别人的脸色活着,只为了能够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她整日讨好着陈氏和韩沐霜,就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好日子过,是以她才在韩月儿和韩玲儿的欺辱下一声不吭,表现出一副可供人欺辱的模样,没曾想,到头来,这两人连自己的婚事也不放过。
韩玲儿自小就因着苏姨娘的关系,颇的韩国荣的喜爱,要是她二人真的去和韩国荣与陈氏提起这件事,自己是十有八九逃不掉这样的命运了。
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到头来,还是拼不过吗?她不甘心,尽管她这些年布下眼线无数,但是自己毕竟只是个洗脚丫鬟生的庶女,什么也做不了,所以再三权衡之下,她才在这次韩沐雪回府的时机,去向韩沐雪寻求帮助,顺便……将自己得到的一些情报和韩沐雪作为交换。
既然韩月儿和韩玲儿想要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她便要这二人再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婚事,她便要她二人从此,再也不能欺辱于自己。
韩沐雪自然知晓韩玉儿的所想,也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的愈发深沉,声音轻轻的,好似羽毛般拂过韩玉儿的心,但是却带着不可抑制的诱惑力:“本妃知道你的意思,而本妃恰巧需要一个能帮本妃传信的人,既然你愿意如此这般,那么本妃自然会如了你心中所想。”
说到此处,还未能韩玉儿开口感激,韩沐雪的语气突然一转,看着面前的韩玉儿,指尖挑了挑,声音里就夹杂了寒冰,温度瞬时将了下去:“但是若是你还是在和陈氏串通一气,试图戏耍本妃……”
“玉儿不敢,玉儿不敢。”韩玉儿心里一冷,只觉得韩沐雪那漫不经心的寒冷目光似乎要将自己从上到下地看透了去,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嘴里念叨着,“玉儿绝不敢有二心。”
“如此,最好。”韩沐雪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直到恢复了面无表情,俯身看着跪在地上的韩玉儿,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旋即转身向门外走去,步子轻飘飘的,尊贵的姿态倒很是赏心悦目,走到门口,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步子,回头看着面前的韩玉儿:“今日我回府,陈氏有什么安排吗?”
听得韩沐雪对陈氏的称呼,韩玉儿微微一惊,这般冰冷淡然的语气,好似不是在称呼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陌生人,韩玉儿心中似乎有什么一下子通透了,难怪世子妃听了自己的话并不惊讶,现在看来,原是早就有所察觉了。
想到这些,韩玉儿的手又紧了紧,再看向韩沐雪的时候,眼底多了一丝敬畏,弱弱的声音透漏着肯定的语气:“听小兰说,母亲将李嬷嬷叫到房间去谈论了片刻,再出来的时候,李嬷嬷就往大厨房去了。”
想了想,韩玉儿又试探着补充道:“按照我对母亲的了解,她应当是想在大哥哥的身上做文章。”
明浩么?韩沐雪冷冷一笑,点了点头,心里默默地思考着。对着韩玉儿挥了挥手:“本妃先走一步,以后我会派人和你联系的。”
“世子妃慢走。”
直至韩沐雪离去片刻,韩玉儿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轻轻咳了两声,脸色有些涨红,好一会才恢复原先的苍白之色,看着韩沐雪离去的方向,良久,她才凌声地笑了,声音清脆明丽,哪里有以前在府中表现出的沙哑,只是好似山泉水一般,分外的好听:“原来,二姐姐才是最深的那一个。”
“还好,没有与她站在对立面。”
大声说了两句话,韩玉儿的体力似乎就有些吃不消了,小口喘息了几下,才迈着小碎步,一副小心翼翼的可怜样子,从偏门跑了出去。
她和韩月儿韩玲儿的帐,可以慢慢算了。
转眼的时间,已经到了晌午,韩沐雪无奈地紧了紧身上的兔毛披风,觉得着实热的紧。
她在竹园的时候将自己身上的狐毛披风披在了卫嬷嬷身上,虽然当时没什么,但是回过头来,彩莲就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偷偷地命了黑一回府又替韩沐雪取了一件披风,说什么也要给韩沐雪披上,说是天气寒凉,晚上还要进宫,怕韩沐雪着凉。
拗不过这小丫鬟,韩沐雪只能无奈披上,只是在府内运动了好一会,着实有些燥热,又不能将披风取下,是以到了晌午,韩沐雪的小脸就透了几分绯红来。
“世子妃,刚刚小翠来禀告,说是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彩莲随手在路边捧了一捧雪来,感受到手心的凉意,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一副小孩子的模样。
“你啊……”韩沐雪摇了摇头,看着彩莲被雪凉的很快就皱起了眉头,不禁有些好笑,心情也跟着愉悦了几分,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小心回去染了风寒,就不带你进宫了。”
这话一出,彩莲的表情一僵,立刻就将手中尚未完全化掉的雪扔在了地上,还作势踩了几脚,假装没看到地上的雪,低声道:“世子妃,彩莲可没玩雪,不会着凉的。”
韩沐雪不禁摇了摇头,权当没见到彩莲幼稚的小动作,也随着压低了声音:“黑一可是一直跟着,你这模样叫他看了去,不好吧?”
“世子妃~”彩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余光向后面瞄了一眼,羞的耳尖也跟着红了,“您少打趣奴婢了,奴婢对那木头真的没那意思。”
“嗯,本妃也没说什么。”韩沐雪眼底划过一抹笑意,忽然,抬高了声音,对着后面道:“黑一,你去叫着黑二,等下子随本妃去偏厅。”
黑一的声音接着就低沉地传了过来:“是。”
“好了,咱们可以走了。”韩沐雪眼角扫到彩莲羞红的小脸,轻轻摇了摇头,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彩莲,我们走吧。”
“彩莲?”
见到彩莲没有反应,韩沐雪回头去看,见到那小丫鬟似乎是在走神,当下更觉得好笑,伸手在她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你这小丫鬟,一个黑一就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还不赶紧走了。”
感受到额头的痛感,彩莲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黑一出声后,自己竟然就那么站着想入非非,在世子妃的面前走神了,当下害臊地捂住了脸,再也不肯抬起头了,就那么跟在了韩沐雪身后向偏厅走去。
韩沐雪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己这个可爱的小丫鬟,也不再出言调侃她,思考着一会可能发生的事情,迈着步子,慢慢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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