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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叶老大道:“远远望得见鸿江了,咱们不能当真渡过江去吧。”
“怎么可能呢?”白休言笑道:“去南边那不是找死嘛。”
叶老大道:“那咱们岂不是无路可走了?”
“还好,”白休言胸有成竹地笑道:“我早有安排。”
“看见前面那座山了吗?”白休言指着前面道。
“看见了,”叶老大点点头道。
白休言道:“翻过那座山,就有通往青州的路,你们护送着小任公子到了青州,自然会有人接应你们。”
叶老大道:“您不跟我们一起?”
“我走不了啦,”白休言很轻松地笑道:“有人来了。”
“万万不可,”叶老大道:“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主持大局?”
“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白休言叹道:“从头到尾,把控大局的人都不是我。”
叶老大道:“可是”
“别可是了,”白休言打断道:“照我说的做。”
“是。”叶老大道。
很快,马蹄声越来越清晰,白休言回头看了一眼那座云遮雾罩的青山。
“久违了,白大小姐。”魏裹儿道。
“好久不见,魏大小姐。”白休言道。
白休言道:“好漂亮的马。”
魏裹儿翻身下马,摸着马的鬃毛道:“它叫雪宝,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倒是可以送给你”
“那倒不必,”白休言道:“我向来不喜欢夺人所爱。”
魏裹儿道:“并非夺人所爱,是我心甘情愿送给你的——如果你能活着离开的话。”
白休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又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交织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网。
白休言望着满天的大雪,悠悠吟道:“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门。”
魏裹儿道:“不必等了。”
白休言的眼底,到底有几分失落,她道:“不必再等了。”
二人遥遥相对,缓缓拔剑出鞘,风雪映着剑刃,映出一片寒光。剑是无情的剑,人是无情的人。
万里山川堆白练,千里鸿江冻不流,鸿江之畔,两个的出手如影如电,剑与剑相击,在干冷的空气中,碰撞出一连串激射的火星。两个人忽而一掠丈许,各在一端,寻找对方的破绽;忽而欺身而上,如疾风骤雨般斗作一团,拆上个数百招,磅礴剑气直搅得此间风云变色。
白休言道:“咱们两个在孔雀岩交过手,那个时候你没出全力,我也没出全力”
魏裹儿道:“那又如何?”
“提醒你小心喽,”白休言笑着挡下一剑,足尖一点,飞身而去,立在了一片竹林之上,魏裹儿一跃凌空,紧随其后,踏空而来,衣袂飘然。白休言披风拂叶,往竹林深处渡去,一袭浅蓝在竹浪竹海间见时隐时现,魏裹儿穿竹踏叶依旧紧追不舍,白休言回头看见,拔下发间金簪掷了出去,魏裹儿眼见一点寒芒将至,手扶竹枝,侧身避过,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白休言一剑破空,剑如长风,当真有“过江千尺浪,入竹万竿斜”之势,魏裹儿早有防备,举剑拨挡,剑法如斜雨乱花,令人眼花缭乱,却又滴水不漏,二人长剑纠缠,白休言左手变钩,虚晃一招金钩钓月,魏裹儿不知是计,出掌来挡,白休言立即向天抛出卷苍剑,一掌震在了魏裹儿的肩头,魏裹儿乱了气息,从竹林上掉了下去,倏忽没了踪影。白休言一伸手接住了卷苍剑,站在晃动起伏的竹稍上,举目四望,只见寒竹苍翠,白雪纷纷,白休言忍不住想,我大概会死在这里,此间景致倒也清雅。她忽然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我可不能窝窝囊囊地死。”她运起全身内力,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风壁,几乎同时,魏裹儿出现在了她身后,挥剑刺向了她,谁知这一剑刺出,如遇狂风湍流,丝毫伤不了白休言,魏裹儿心知她以内力护住自身,寻常刀剑奈何她不得,立即收回长剑,运起一道青光,覆在剑刃之上
“来不及了!”白休言说着,长剑递出。魏裹儿眼看着一柄剑没入己腹,双手陡然无力,掌中剑闪现着隐隐的青光,落入了幽幽的绿竹间,她抬起头来,凄然一笑。白休言突然眉头紧蹙,一把捂住胸口,勉强拔出剑来,两人几乎同时眼前一黑,双双从竹稍上掉了下去。
魏裹儿摔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她静静躺在雪地上,头上还在不停往下掉细枝末叶,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空气冰寒刺骨,连呼吸都撕心裂肺地疼,
白休言咳嗽了几声,站了起来,她本是身中剧毒之人,一直靠内力压制着,方才运功过度,几乎毒发,她调匀了内息,走到魏裹儿面前,用剑指着她道:“我现在的身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只能赌这一把换作是你也不会放过我的对不对?”
魏裹儿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道:“我不知道”
白休言怅然举目,彼时斜阳向晚,霞光映在冰河上,说不出的梦幻绮丽;竹林底下,零星照进几缕淡淡的阳光,天光渐暗,白休言感觉后背痛了一下,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胸口飞了出来,那个东西向远处飞去,成了一个小黑点,她看见魏果和一个女孩子朝这边跑来。白休言忽然觉得胸口有点痛,她低头一看,看见胸口有一个血窟窿,血流如注,鲜血湿透了前襟,染红了长裙。“燕子回龙镖,”她对那个女孩子道:“你身上有夜白梅的香气,你是冀州燕家的人?”
“没错,我叫燕子衿。”表妹道。
“燕燕于飞,青青子衿,好名字!”白休言笑着道,她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然后再也没了知觉。
白休言向后倒了下去,像随风飘扬的轻纱落地。
“表姐,”燕子衿跑过去,跪在地上抱起了裹儿,说道:“她身上好冰。”
魏果立刻脱下外袍,紧紧盖在了裹儿身上,他注视了姐姐一会儿,突然瞥见了一旁的白休言,魏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他道:“你说她断气了没有?”
“我不知道,”燕子衿茫然地摇了摇头。
魏果伸手去探白休言的鼻息,突然被一股大力弹了开去,魏果站起来道:“谁在那里!?”
一个男人从竹林暗处走了出来,他走到白休言身边,低声唤了一句阿言。
魏果十分惊讶道:“季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子衿道:“他不是季大人。”
魏果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假的季大人道:“重要的是,我要带她走,你们若是阻拦,拖下去她们两个都活不成。”
“好,”魏果道:“没有什么事情,比我阿姐的性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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