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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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相思,今年15岁,我很喜欢我的名字,是娘亲给我取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爹爹,娘亲告诉我,爹爹在我出世之前因病去世了。
    我曾问过娘亲,爹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娘亲说,爹爹是个好人。
    我偷偷的笑娘亲,娘亲肯定是不好意思才会这样敷衍我。我猜想,爹爹和娘亲一定有段美丽的爱情故事,要不然我怎么会叫相思呢。
    我家既不穷,也不富裕,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是爹爹留下来的安宁客栈,也是我儿时所有的记忆。
    娘亲从不让我踏出客栈的后院,我不知道为什么。
    儿时的我经常趴在窗户上看大街来来往往的人,有一次,我问娘亲,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娘亲摸着我的头说:相思,娘亲对不起你。
    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娘亲眼里闪烁的泪光,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过娘亲,我不想娘亲不开心。
    娘亲似乎什么都会,我想娘亲最喜欢画画,因为娘亲画画时脸上没有忧愁,只有幸福,但是娘亲的画里永远都只有我,这也是我很自豪的地方,娘亲的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娘亲有时会弹古筝,也只有一首曲子,很好听,不过,我不喜欢,因为弹古筝的娘亲脸上带着浓浓的忧伤,我希望娘亲快乐。
    我想学画画,娘亲不肯教我,我求过很多次,娘亲始终不肯,也不告诉我原因。
    客栈主要是方伯在打理,方伯是除娘亲以外最疼我的一个人。
    方伯很厉害,会功夫,要不是有他,我想我和娘亲不会过的这么轻松快乐。
    从我六岁起,就偷偷跟着方伯练武,我知道,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多一份自保能力总是好的。
    虽说是偷偷,娘亲其实是知道的,只是从来不说而已。
    方伯没有妻子,一直陪着我们,每年的除夕都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过的。
    方伯其实很年轻,我很想叫他爹爹,但是娘和方伯都不同意。
    方伯很尊重娘亲,只要是娘亲说的,方伯都会听。
    有时我会想,方伯会不会是我的亲生爹爹,因为他每次看娘亲的眼神都很温柔,小时候也曾问过方伯,谁知方伯听后大笑,说,相思啊,我也很希望是你的爹爹,可惜啊。
    娘亲身体很差,隔三差五的就要请大夫,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床上度过。
    大夫说,娘亲是心力交瘁再加上身体本来就很弱,所以才会这样,只要放宽心,好好休息,慢慢的就可以恢复了。
    我想娘亲肯定是想爹爹才会这样的。我很想跟娘亲说,不要再想爹爹了,相思会一辈子陪着她的。
    每次娘亲卧病在床,都是方伯最忙的时候,既要打理生意,又要照顾我和娘亲。
    方伯从来都没有抱怨过。
    这些都是我15岁以前的生活,平淡而幸福的生活。可是,现在
    竹筏上娘亲的脸是那么安详,我想,娘亲也许只是睡着了。
    “相思,让你娘亲走吧!”方伯嘶哑的声音在我身边想起,提醒着我娘亲是真的离开了。
    娘亲,您真的舍得丢下相思一个人走吗?
    娘亲,您还没有给相思讲你和爹爹美丽的故事,怎么能走了?
    娘亲,您还没有看到相思嫁人,您放心走吗?
    娘亲相思没有您的陪伴,会很孤独的,您怎么忍心相思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上;娘亲,您知道吗,方伯也要走了,他说,相思已经长大了,方伯不能陪你了。
    娘亲
    松开握住竹筏的手,娘亲慢慢的漂走了,最后终于消失不见。
    “哇”压抑已久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奔出眼眶,无力的我瘫坐在地上,“娘亲”
    方伯蹲下来,抱住我,拍着我的背,慢慢道:“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方伯,为什么你也要离开我相思刚刚才失去娘亲,不想再离开方伯”我抬头凝望着方伯,梗咽道。
    “相思,方伯不能陪你一辈子,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方伯相信相思是坚强的,没有娘亲和方伯一样会活的很好,很精彩的,虽然方伯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但是你一直会在方伯心里”方伯用衣袖轻轻地帮我擦干眼泪,“而且”方伯停了下来,良久才苦笑着说“相思可以去找爹爹啊。”
    “爹爹?爹爹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我疑惑地问道。
    “相思,其实你爹爹尚在人间,只是有不得已得苦衷,才不能陪在你们身边”方伯起身,望着娘亲消失的方向,“我想你娘亲应该是希望你去找你爹爹的吧!”
    “爹爹”多么陌生的名词啊,“方伯,那我爹爹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相思,你爹爹在哪里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方伯看着我语气坚定地道,“你爹爹的事,应该由你娘亲亲口告诉你!”
    “娘亲亲口告诉我?难道”我激动的拉着方伯的衣袖,“方伯,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娘亲没有死,对不对?”
    “相思,”方伯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把衣袖从我手中拉出来,又双手握住我的手,郑重地说:“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啊,方伯现在说的你要记清楚,你娘亲事是真真正正的离开你了,知道吗?”
    是吗,娘亲,你真的丢下相思一个人走了,呆呆地望着娘亲消失的方向。
    回到客栈,空无一人的院子,往昔那么熟悉热闹的它,在这一刻,显得是如此陌生与孤寂。
    轻轻地推开母亲的房门,看见梳妆桌那模糊的铜镜似乎还倒映着娘亲替我梳发的片段。
    走到床边,静静地躺下,闻着枕头上娘亲留下的味道,泪水再一次滑出眼眶。
    那个疼爱我的娘亲真的不在了吗?眼泪无声地流淌着,滑过我的脸颊,滴落在娘亲的枕头上,消失不见。
    娘亲,相思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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