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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醒于旧坟,却幕时迎新雪归尘。半抔黄土覆了身,恰遇你佛手白袍。转眼间,邻家儿郎已是弱冠年。见我孩提身,不知此为何人。
两年后,转眼,又是一个两年。
楚国拔下西凉的旗帜,那一战使至战区血流成渠,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饿殍枕藉遍地皆是。硝烟漫天时,将军举足投降自刎谢罪。鬼估曾经如何的风光,那便如何的臭名昭著,招致妇孺唾弃。一代战神鬼估被斩杀,让楚国军队主帅南门孤枕与连寄北名声大噪,霎时流言四起。
西凉一时群龙无首,百官任有千般慷慨,誓死捍卫西凉王朝的决心,无奈国已经失守,注定心有余力而力不足,一致商议后也不从北楚,自跪在金殿从容就义。
原本受降的西凉军队,赤手空拳亦是反抗,护卫西凉,百姓组建义军,护卫西凉。
一日里,西凉江山倾覆并遭受灭国之痛,纵然国都失守,但千千万万的西凉子民一心向死。暴行持续两年,仍旧血本无归,纵然是弥留之际,也让北楚落得苟延残喘。吞并了西凉偌大国土,西凉遗留子民皆以归顺为由,存于北楚。
曾经以此为骄傲的西凉子民的身份,在无人敢提起,从此再无西凉,没有人再相信它能崛起。北楚大国的地位再无人敢撼动。
而楚国一荒凉边境处,唯剩一座无名坟苦苦的守着西凉旧土,悲悯世间的可怜人。
坟前杂草丛生,不知黄土中魂,魂归处。十年欣荣空思量,无望。
而自屠国的最后一战,犹记的不过是她眸眼间,充斥的仇恨、埋怨。如今,站在她的坟前,长怀心底的愧疚倒是慢慢的堆积起来了。
他未曾想过,任九死不悔的傲骨儿郎,甘心从容赴死,慷慨就义,也不愿低眉顺受。
那时女子与少年们,愿马踏四方的诺言,终究是败给了高官俸禄,孤枕却说,他们只是败给了忠义。
两军对垒必有一伤,鬼估的固执害的她终一无所有。是的,孤枕将她葬在这里,让她看在守着她所痴念的国土,长怀想或许这便是孤枕对鬼估的恨了……
一身白袍衬的长怀有点单薄,生了些许悲凉,亦是对死者的敬畏。
空山新雨后,静谧了山间。天地凝集,染红了仲夏红花。那日破国之战,长怀也有许久没来过了。却不想短短几月,这里已经荒废到这种地步。
杂草丛生,掩盖了旧坟旧人。长怀说孤枕与鬼估十几年的纠葛,各自坚守自己的忠义,都执拗的不愿退让。只好如今,是这样进无行道,退无悔路的局面。死后也不愿再相见。
穿过林子里的悠长小道,尽头便是了。他浑身僵硬的处理在墓碑之前:“鬼估,我来看你了。”
不知如何开口,即便天光暧然,仍觉阴森密布。
犹豫片刻,遗憾的道:“你知道我每每去锦州,总想找你玩耍,等到了你的府邸,才意识到你……”
长怀惆怅,不再往下说,那年鬼估遭受他们几乎所有人的背叛,不敢想象,又自责有感慨:“如果你没离开……就好了,很想念你敲我头骂我的时候,一起烧了孤枕的书房,故意惹他生气的事情。”
长怀轻笑出声,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回味过去点滴的趣事:“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你曾说沧海桑田世事无常,如今即是应验了……或许孤枕猜中了,你纵然明白他的心意,也不愿洗手做羹汤。你要闯荡他便任你闯,只在背后护你无由。他平生最大的秘密不是北楚的细作,而是他……喜欢你罢了。”
还记得长怀因为孤枕窝囊的样子,大骂了孤枕一次,也是兄弟十几年里唯一一次。
从恼怒转变成嘲讽,平静的道:“他说没了你便一无所有,只在回忆里度日牵挂你,你大概没见过走的那一天,他抱着你痛苦无措不愿撒手的样子,那个无比骄傲的少年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或许正是如此,所以最终还是以北楚之名吧。想来弥补这一辈……”
“都没可能了。”停顿了半响,说到最后竟然豁然一笑,将手中提着酒打开,洒在鬼估的坟前,道:“上次与你大打赌输了,我给你带了苦艾酒,你爱的化梨醉再是找不到了,你将就将就得了。”片刻间抚去先前一脸愁苦,似是淡然。
另一处,白嫩的肌肤于黄坟里裸露,只有双脚被埋在泥土中,那小身板动了动。周身,不若一草一千秋,一花一世界。恍恍惚惚间,睁开了那双大眼睛,眨了眨,方才溺水的感觉未免太过真实,还好及时苏醒。
她趴在坟头,睁着水灵的眼睛望着墓碑前的白衣男子。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凝气,拔取挡住视线的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以她多年的行事经验,多半是有故事的故人。而一旁正欲看戏的九仞,拔完狗尾巴草就卧槽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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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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