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喜事：农家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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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金安进了屋，噘着嘴，一脸气呼呼地模样，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牡丹好笑，“你这是怎么了？”
    霍金安道：“还说呢，那天晚上回家就被人给关起来了，霍家的老奶奶是个老顽固，说什么也不许我出来，我今天好容易趁着她出去上香，才溜出来了。”
    牡丹笑了笑，“不让出你就别出来了，这都过年了，你再到处乱跑，也难怪霍老太太生气。”
    从前有老太太宠着霍金安，想上哪儿去都行，可大过年的再到别人家里去，未免有些不合适。
    她也是听人说，霍金安虽然整天灯红酒绿，游手好闲，留恋赌场和烟花之地，却很少在外面过宿。想必上一回他死赖着不肯走，有下人回去嚼舌根，霍家老太太不高兴了。
    “行了，你先在这儿待一会儿，等晚上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不回去了。”
    他拒绝的十分干脆，牡丹却很无奈，他要还是那个陈雨儿睡在她这儿也没事，现在顶着个男人身子，男人的脸，谁敢老留他啊？
    陈家人倒也罢了，若是被金林峰知道了，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不回去，你也得回去，我可没闲心陪你玩。”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这马上过年了，总要给秦家备点年货过去。李氏和王月儿也罢了，秦郁和罗玉成也不知他们怎么样，过了年就是科考了，该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霍金安随后跟了上去，听她说要去秦家，也吵着要过去。
    牡丹被他烦的没办法，只能带着他了。心里暗道，他做鬼的时候走的是高冷范儿，怎么变成男人变得这么墨迹了？
    陈雨儿做了多年的鬼早就憋坏了，好容易变成了人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在车上就掀着帘子四处看着。等下了车，没等牡丹走下来呢，就自己先跳着敲门去了。
    开门的是秦郁的书童，瞧见他先是愣了愣，随后看见牡丹，才道：“公子回来了。”
    牡丹微微点头，“秦郁和罗大哥在吗？”
    “在呢，今日两人还在念叨公子，说公子过年前肯定过来。”
    牡丹笑了笑，随手打赏他三钱银子让他留着买茶，这些书童每月的工钱才一吊钱，几钱银子就相当于他半个月的工钱了。
    他忙道了谢，欢蹦乱跳的领着他们进去了。
    他们进屋时，秦郁和罗玉成正在商量今科的考题，罗玉成道：“这今科的主考是卢明玉，此人出题最好大而空，你怎知道他不会干脆把四书五经中的第一个字串联在一起出题了？”
    秦郁笑笑，“这不可能，当今圣上喜欢务实风，这种大而空的试题不会有人出的。”
    两人说着话，瞧见牡丹，都站起来，一个道：“白公子来了。”一个道：“你来了。”
    牡丹笑着问了几句他们功课，三人热切讨论起来，谁也没管跟着进来的霍金安。
    霍金安自己觉得没意思，随手拿起一本桌上的书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忽然道：“今科的科考我能参加吗？”
    这突兀的一句话，没头没脑的，几人都不禁回头看他。
    霍金安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只眨着眼看着那些书，嘴里喃喃道：“我也考科举呢。”
    说起来他做鬼的是个女鬼，上辈子做人的时候也是个女人，往常总羡慕男人们可以建功立业，还真不知这科举考试是什么感觉。
    秦郁和罗玉成看了他一会儿，半天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京城里谁不知道霍家公子是个好吃懒做，留恋风月的人，他会考科举，还真让人不可置信。
    最后还是罗玉成问了句，“霍公子，你是举子吗？”
    霍金安眨眨眼，“贡生可以买吗？”
    没有人答话，因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他。
    牡丹道：“霍公子，要不，你上外面坐一会儿？”
    霍金安哼一声，这臭丫头明显是瞧不起他呢。
    他也不说话，直接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递给罗玉成。
    罗玉成怔了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霍金安道：“你随便翻一页，然后念第一句。”
    罗玉成细长的手指在书页上翻了翻，随口念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霍金安紧跟着念道：“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
    罗玉成咦了一声，又翻了一页，“子思述所传之意，以立言。”
    霍金安接着道：“首明道之本原出于天，而不可易；其实体备于己，而不可离。次言存养省察之要。终言圣神功化之极。盖欲学者于此，反求诸身而自得之，以去未外诱之私，而充其本然之善。杨氏所谓一篇之体「要是也。」其下十章盖子思引夫子之言，以终此章之义。”
    一连试了几次，他都对答如流，那一本书就好全背过一样。
    虽然罗玉成自己也会背，不过真的很难相信他一个纨绔子弟还会背书了。
    牡丹倒是能理解，陈雨儿变成了霍金安，自然头脑清楚多了。只是她没想到陈雨儿还这般有才学，看来还真不能小看女人了。
    罗玉成笑道：“霍公子，你这书读得不错，要是真参加科考也不是不行的。”
    霍金安顿时大喜，他从前读书，别人都说读书无用，还从没有人夸他书读得不错的。
    罗玉成模样长得不错，很有几分像当初收留他，又被彭玉害死的公子，他本来就有几分好感，这会儿见他一脸鼓励的看着自己，更觉心中欢喜。他瞧一眼，忍不住又瞧一眼，这一眼的瞧过去，倒把罗玉成给看毛了。
    若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么看他，心中还有几分涟漪和欢喜，被这么一个男人看着，还真是高兴不起来。
    他故意往秦郁身后躲了躲，可那眼神却好像能穿透秦郁身上射到他身上一样，生生叫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从秦家出来，霍金安也没跟着牡丹，就匆匆上了自家的车走了，临走时指天指地的发誓，说一定要考个状元给他们看看。
    牡丹也不想打击他积极性，只什么都说好，至于他这个举人身份怎么来，那就不是她所操心的了。
    过了几日就是过年了，正月初一早晨，家家择吉时放鞭炮开门，谓之“开财门”。
    全家起床后，要拿糖果糕点、打“早伙”。早餐素食，一般吃年糕、汤圆、米粑、油豆腐等，象征“团圆”。早餐后，首先到厅屋祖先堂，向祖先跪拜，各家由长辈带领向全村各家拜年。上午，全村人由长辈引头，敲锣打鼓，至祠堂拜祖宗或寺庙朝佛，谓之“出行”；摘回常青树枝插在门上，谓之“纳财”。这一天，忌扫地和往外泼水，意愿是免财气外流。同时忌讲不吉利的话。
    从初二开始，亲友交贺，拜年。通常先拜岳家，次拜其它亲友，俗话说：“初一崽，初二郎，初三初四随便行”。
    初三到十五，大都舞龙灯、狮子，或演花鼓戏。龙灯前有彩旗牌灯，大锣大鼓开道，后有帮事队、乐队、浩浩荡荡。每到一村，以鞭炮相迎，有的邀吃拦门酒，俗称“邀座”。此时，龙灯、狮子均得表演一番，以示酬谢。
    年是谷穗沉沉下垂的的形象，是收获的象征，所谓“五谷熟曰年”。
    这是她自到陈府之后过的第一个年，难得师傅在身边，陈夫人也把她当自家的孩子看，这倒是她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年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牡丹就起来给师傅磕了头，随后又去见了陈夫人。
    陈夫人昨晚守岁，一夜未眠，不过看起来倒还很精神。她一见牡丹就道：“我要去给老爷拜个年，你可跟我来吗？”
    牡丹忙道：“这是应当的。”
    往常她都是偷偷摸摸的去见陈老爷的，这回倒是摸着机会可以正大光明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