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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段府,漫无目的的走着。骚包的确很骚包,对朋友却好的没话说。我跟玉笛说是帐房,其实要办的事少的可怜。若不是骚包顾忌玉笛过于清高,我想那少的可怜的事也不会有罢。他这点与流清到是相像的很。
“话说三年前,乔芷公主嫁给了风流倜傥、气宇不凡的北宫家少爷。啧啧,那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公主刚入门,两人那叫一个甜蜜,可谓如胶似漆,水乳交融;无奈刚过一年刚过,这北宫少爷便对公主不冷不热。各位看官可要问了,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哪能受得了这般冷落?是呀!堂堂公主,天子亲妹。北宫慕他有什么胆子敢如此轻视?这三年间,北宫家的实势力可谓水涨船高。朝中半数官员都暗中与北宫家有来往,如今便是皇帝也得忌惮三分呀。”
我坐在无水楼听着这段说了无数遍的故事。我实在对段无水的身份好奇的很,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的把皇家的事拿出来当故事说,却未见有谁去举报,抑或举报了也没人敢管。这般势力,真是难以想象。
台上说书的仍在絮絮叨叨的讲着,下面听书的不是王孙贵胄,便是重臣富家子弟。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就仿佛台上讲的如寻常百姓家一般。突然说书的惊堂木一拍:“说到这,皇帝对北宫慕不得不防了,现在下便把他召回京都。说的好听加官进爵,封了个江慕侯;实际上是怕他在外招兵买马!”我一惊,北宫慕要来京都?算起来从皖月阁一别就再未见到他。他如今却要来京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也不会与他有牵扯了罢。不不不!我们还是不会有牵扯的,他现在是堂堂江慕侯,我只是小小一名帐房,扯了十万八千里去了。想到这,心中不由一阵苦涩。我们从相识到分离,竟不过十天罢了。再静下心来听书,却见前面一对断袖亲亲我我,“唔,不要摸那里,哈…好痒,讨厌…”“那这里呢?恩?喜欢么?”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火热的目光,那男子回过头看了看我,我赶紧把视线移开。却又忍不住偷偷瞄一眼,那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目精致,竟比女子还漂亮几分,他怀中的男子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那男子看我的时候他怀中的人身形僵硬。那背影,如此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我略带失落的回到了段府。刚到玉笛房门口,便听到骚包着急的声音:“小笛,我与那些个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我是喜欢你的。”玉笛冷笑道:“呵,逢场作戏?段少爷您得多忙啊,整天上演春宫戏,怎么不怕精尽人亡啊?喜欢这种事还是不要随便说的好,在下可受不起段少爷的错爱!”骚包语气黯然:“即使我整天流连花巷又怎么样,你在乎的只有你哥罢?我算什么?恩?我究竟算什么?”玉笛明显生气了,怒吼道:“关你什么事,你给我滚出去!”玉笛拉开房门,我还未来得及闪躲。站在门口,我几乎不敢看玉笛煞白的脸,干笑道:“我碰巧经过,什么…额,什么也没听到。”玉笛脸上仅剩的血色迅速消退,一把推开群我,匆匆跑了出去。骚包满脸无奈,苦笑道:“你回来了,刚巧我有事找你,今天上午信阳王派人送来请帖,说是皇上御赐了两包银针白豪,邀我去品茶。”
我疑惑道:“阳王?怎么以前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当今太后有两子一女。当今圣上乃是长子,乔芷公主是老二,信阳王便是老幺;因从小体弱多病送到了江南颐养,如今身子好转,便随他二姐乔治公主一起会京都了。”骚包甩了一个眼神给我:“破箫,你自个准备准备,别到时候丢人现眼。我先找小笛去了啊:”还没等我开口便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我叹了口气,这两人什么时候能消停消停呀。
第二天清晨,骚包一大早出现在我门前,怀中竟抱着一套深蓝锦袍。我愕然:“这什么意思啊?”骚包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那身抹布能出去见客?”我低头看看自己,灰色布衫,虽然有点旧了,但也挺干净的说。我郁闷道:“这不挺好嘛,干干净净的。哪里像抹布了?”骚包一脸喷血相把衣服扔在我身上,丢下一句“我在大厅等你”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展开锦袍,面料是上好的天蚕丝所织,腰带用极品蓝色碧玺镶制,深蓝袍子隐隐透着光芒。啧啧,骚包总算良心发现,为时未晚,哈哈哈哈哈…穿上衣服,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想了想,解掉头上灰色的扎绳,从枕头下出一根墨蓝的发带,把头发高高束起。这根发带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了,很久很久以前就系在我脖子上。到了京都才解下收起的,今日穿的这衣服与它倒也相配。
刚准备出门,玉笛便来了。我想起昨天的事,不免有些尴尬。正欲解释,玉笛却一脸愕然盯着我看。我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玉笛这才回过神,眼中一抹复杂的神色闪过。
“小三,昨天你跟段骚…哦不,是无水,你们说的我真的没听见。你们是吵架了么?”玉笛,原谅我吧,要不撒谎我们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玉笛倒很冷静,他沉默半晌。就在我受不了准备闪人的时候。
“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无水他说我在意你,在意知道么?就是喜欢。哥,无水说我喜欢你呢!”玉笛轻扯嘴角,歪着头睁大眼睛看我。我尴尬至极:“小三,我知道无水那小子瞎掰的,他嫉妒我们兄弟感情呢!”玉笛挑起额前一缕发丝把玩道:“哥,我喜欢你。”他想了想又道:“不是兄弟间的喜欢,就像你喜欢北宫慕一样的喜欢。”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凉透。我转过头,不去看玉笛郑重的脸。
玉笛掰过我脸,轻覆上我的唇,只是淡淡一扫,甚至连温度都感觉不到。他神色固执且坚决的道:“哥,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我握紧双手,颤声道:“我们是兄弟…”他神色一黯。苦笑道:“我又怎如何不知道你,兄弟什么的,都是借口罢。断袖都做了,还在乎乱伦?我无所谓你是男是女,无所谓你是否与我有着相同血缘。我在意的只是,你爱不爱我?”
“玉笛,无水他…”玉笛用手覆住我的嘴,释然道:“哥,昨天我想了一晚。我把无水当朋友看待的。至于我们,呵…以后自然还是兄弟。我喜欢哥是我的事。我又有什么义务要哥哥一定喜欢我呢?”我僵硬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破箫,该动身了。不然该迟到了。小笛,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我愕然,无水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玉笛轻笑:“你和哥去就可以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望着玉笛渐行渐远的身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无水了。无水使劲捏我脸,嬉闹道:“果然人靠衣装呀,想不到破箫你打扮起来也挺有模有样的,这模样放到春宵阁怎么着也是个头牌呀!”我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也释然了,打开他的手:“爷我是到春宵阁消费的那个,段骚包你若是做了春宵阁头牌,爷我定会捧场。”说完便往门外跑。留下段骚包在原地张牙舞爪。
今天阳光果真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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