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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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大娘辨认完尸体便卧床不起，近日发生的种种实在是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程度。儿子重病，丈夫惨遭杀害，让这个年过半百的穷苦女人一下子倒了下去。
    “娘亲，娘亲…。”蒹葭伏在秦大娘的床头低声哭泣，瘦小的肩膀不住的耸动。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秦丘华半坐在另一张床上狠狠的砸了下床头喊道。说完将自己的头深埋于被子里，将压抑许久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蒹葭不知该如何安慰哥哥，过了好一会，秦丘华的情绪才逐渐稳定下来。却不想他直接掀开被褥，翻身下床，只是重心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挣扎着勉强站起来，艰难的挪向房门外。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蒹葭连忙起身扶住秦丘华，关切问道。
    “爹爹一定是那畜生害死的，我要去杀了他！”
    “可是你这身体怎么能杀得了他，只怕你连门都进不去就被打出来了，再说了，我们也没有证据啊。哥哥，求求你，你不要去，我怕他们还会再打你，如果你也不在了，我和娘亲该怎么办啊！呜呜呜…。”蒹葭不禁大哭起来。
    这时候的秦丘华如何听得进去，费力挣脱开蒹葭的手一步一挪的往门外走去。
    刘二牛自小和秦丘华玩到一处，秦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此时正守在秦家门外，想着或许能帮上忙。见秦丘华挣扎着从屋内出来，连忙上前搀扶，秦丘华将事情给他简单一说，刘二牛就拍着大腿表示绝对支持，二话不说背上秦丘华就往胡睿处奔去。
    二人正如蒹葭所说，在胡睿门前被拦了下来。
    “胡睿，你个畜生，我秦丘华与你有过节，你有什么事冲着我来即可，为何要伤我老父亲的性命！”秦丘华的喊叫声让周围的左邻右舍都聚过来看起热闹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们少爷告你诽谤！”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胡睿的手下走过来推搡着秦丘华说道。
    “明眼人都知道这事肯定是你家少爷干的！”二牛护着秦丘华，唯恐那人再伤着秦丘华。
    胡府不算小，但门外的动静还是让穆瑶听了到。刹一听到丘华的生音，穆瑶竟打翻了茶盏，回过神来就要冲向门外。
    “你给我站住！记着你的身份！”胡睿喝斥到。
    穆瑶纵是百般想要出去看一眼丘华，也是不能了，止住脚步用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胡睿，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这样的眼神激怒了胡睿，胡睿上前狠狠扭住穆瑶的下巴道：“贱货，回来再收拾你！”
    说完走了出去。
    “秦丘华，怎么着，疯狗乱咬人是不是，你说我杀了你爹，你的证据何在？没有证据我可是要告你诬陷的！从哪来赶紧给我滚哪去，不要来碍我的眼。”胡睿看见秦丘华虚弱的样子心内甚是爽快。
    “胡睿，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强抢民女，滥杀无辜，苍天有眼，你会遭报应的！”秦丘华实在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失去了理智，开始不顾一切的指责起胡睿来。
    “呵，强抢民女，我是明媒正娶！我没说你勾引我的妻子就是对你的宽容了，你到来污蔑我，真是可笑！至于杀你父亲，更是无稽之谈，我为何要杀一个毫无用处的渔夫，给自己招惹祸端，我是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着？秦丘华，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在这里像条狗一样乱咬人！”胡睿冷笑道。
    人群中开始有人议论纷纷，大家心知肚明知道胡睿定是仗着他老爹为非作歹，可谁又敢强出头管这闲事。在这章阳县还不是县太爷说了算！
    “小伙子，没有证据的话可不敢乱说呀，快快回家去吧。”一个老大爷实在是于心不忍，知道再闹下去也是对秦丘华不利。
    秦丘华正是盛怒，怎能听得进去，见胡睿如此说更是气的连连喘粗气，眼看就要支撑不住晕过去。
    “丘华哥哥！”穆瑶在府内实在是听不得胡睿的辱骂，拼了一切跑了出来。因为实在是突然，胡睿还没来得及拦阻。穆瑶便已经来到秦丘华的身边，用自己的身子抗住差点倒下的秦丘华，姿势尤其的显着亲密。
    “呦，还真是姘头吗，怎么胡家少爷的夫人竟然搂抱别的男人，世风日下呀！”不明事情原由的人开始嚼起舌根。
    胡睿本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难秦丘华，只想着打发了之后暗地里再差人做掉便是。胡睿虽跋扈嚣张，却不蠢笨，所做之事无不隐蔽，是以并不时常给老父亲惹事生非。但是今天若就这么轻易放走秦丘华，那他胡睿的脸面就是不打算要了！这么多双眼睛注视下，那个贱妇竟然主动对他人投怀送抱，实在是触了胡睿的大忌。胡睿眉头紧皱，双拳紧握，蓄势待发。
    穆瑶亦知此番举动实在是不当，只是当时看到心心念的丘华哥哥，看到他因为重伤毫无血色的脸庞，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人啊，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离他更近一点的心情，更何况丘华哥哥眼看就要摔在地上，叫她如何置之不理。穆瑶见二牛亦已搀扶住丘华，悄悄的松开秦丘华，并刻意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秦丘华，你我二人已无可能，今日之事你确无实证，还是不要在这苦苦纠缠了。”穆瑶强装决绝的说道：“我与我夫君恩爱非常，如今我对你已无半点情义，希望你自重不要再来此纠缠。”穆瑶心知让丘华死心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狠心说下这些话来希望秦丘华能死心，过该属于他的日子便心满意足了。
    秦丘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点也听不出这是穆瑶的违心话，而且初衷也是为他着想，只道是穆瑶见利忘义，心中一阵阵剧痛，仿佛有什么利器在心内千刀万剐。
    “阿瑶，你竟然如此说，我爹爹为了我们的事已经丧命，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不顾我们多年的情分了是吗？我秦丘华眼瞎至此，竟然从来没有看透过你！”
    听了秦丘华的话，穆瑶锥心般痛，几乎痛到说不出话来，却强装镇定道：“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勿要再来闯祸！秦大娘年迈，秦大爷新丧，全家还指望你呢！”穆瑶知道此刻胡睿是气极了的，只望丘华哥哥能尽快反应过来，早些远离这是非之地，所以特意提到秦丘华的母亲，希望他能清醒一下，能意识到胡睿已然痛下杀心。
    秦丘华为人耿直，却不大敏锐。倒是不如胡睿，此刻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的妻子明面绝情驱赶，实则处处为那秦丘华着想。倒是真真切切爱的深沉！只是这秦丘华却全然不知穆瑶的苦心，如此愚钝，当真是不配穆瑶的情义。
    “穆瑶，你我二人今日恩断义绝！”秦丘华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站住！”胡睿何等聪明，如何不知道穆瑶的想法，如果今日放了秦丘华，自己丢了脸面不说，更是错过了一个轻而易举除掉秦丘华的机会。秦丘华愚钝，他胡睿可不笨。
    “你口出狂言污蔑本少爷，光明正大勾引本少爷的夫人，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是不是太看不起我胡睿了！”胡睿歪着脑袋怒视着秦丘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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