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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 这就走了?”
月老端着酒碗, 挤着豆豆眼,颇为不舍地抓着琼华的袖子。
琼华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笑道:“以后还会来的, 您急什么?下次带着小狐狸一起来陪您喝酒。”
“可说好了,记得带她, 莫忘了。”
“找到她, 立即就带回来,您放心, ”琼华拱手道别, “日后再会。”
辞别月老后,琼华慢悠悠地出了南天门, 向凡间去。因为上次给了屠酒儿自己的羽毛,她大致能感觉到羽毛的位置,也就等同于知道屠酒儿的位置。
等了这么久,她也不烧那羽毛, 自己连个见面的借口都寻不到,等得都有点焦灼。
尤其是今日,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子莫名感觉, 就想去见见她。好歹是自己的命定之人,就算她心里喜欢那个小道长, 自己也够大度地放手了这么长的时间, 如今说什么也该带回来了。
她虽一把年纪, 但又不是不会吃醋的。
待寻到了凡界, 她左转转右转转,去小摊上给屠酒儿买了许多有意思的小玩意儿,又买了些干果蜜饯用纸包好,心里想着要见狐狸就高兴,脸色也轻快不少。
拎着满手的礼物,琼华一点一点感受着羽毛的位置,靠近了一家茶楼。
她所在竟不是玉虚,倒让琼华有几分意外,也有几分欣喜。
茶楼门口聚满了人,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琼华挨着边儿挤进去,大致往里看了一眼。
并没有发现屠酒儿。
她拉住一个围观的人,问道:“老伯,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眼中带着恐惧,忙摇头:“不知道,不知道,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该议论的。”
琼华狐疑地又往里看了一眼,她能看见距离这里不远的地面上,属于自己的一根鹤羽掉落在地,也能看出空气中残留着一点妖气,但除此之外便再看不出其他的了。
心里突觉一慌。
琼华又大略找了一找,仍无头绪。她将手上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到地上,决定改道先去一趟青丘,看看屠酒儿是不是在那里。
半日后。
于青丘地域落下,远远的琼华就看见狐狸洞门口坐着屠荼荼。今日阳光很好,屠荼荼正坐在矮板凳上绣花,光线刺得她微微眯着眼。
屠荼荼见到琼华往这边走,忙拿着针线站起来,道:“姑姑怎么突然来了?”
“有点事要问你。”
“您先里面请,坐一坐,阿爹想念您多日了。”
琼华道:“我想见见三三,但不知她在何处,她回青丘了么?”
“没有呢,她最不爱回青丘了,此时怎可能在青丘待着,”屠荼荼引琼华向狐狸洞中走去,“不过她前几日托阿蛮和巧官都带了话,说不用担心她,也不让我们找她,等与神界联姻之日便回。”
琼华听屠酒儿不在,本想离开,又听联姻二字,暂且停住了脚步,“联姻?”
“是,三三自己应允的,小金乌殿下和阿蛮也都这么说,应是真的。”
“……屠苍怎么说。”
“阿爹只指着阿蛮骂,说三三已许了人的,不能再乱许给神界,问他许了谁,他又不肯说。现在狐狸洞里一团糟,阿爹快要烦死了,眼见神尊下的婚书约定日就到了,别说三三许了别人,就是她能嫁,如今也不见她人影,找都找不到。”屠荼荼叹了口气。
琼华沉吟片刻,又问:“三三是怎么和阿蛮她们说的?”
“阿蛮说,三三不和道长在一处了,她心情不好,便欲一个人去游山玩水。”
琼华一听,紧着的一口气稍稍松了点,掂量着屠酒儿估摸也出不了什么事,暂且放下心,顺口问道:“与神界约定的大婚之日是什么时候?”
“就是明日了。”
“……嗯。”
“之前小金乌殿下本来要面见阿爹说这件事,但那个时候他又半道和兄长去了别处,阿爹没有及时推掉;后来小金乌殿下再回来,兄长就莫名其妙失去了金丹,阿爹阿娘都忙着救兄长,那时就又忘了提婚事,早就来不及了。”
琼华皱眉,道:“少尊?他……”
屠荼荼摇摇头:“阿爹问他多次,为何会丢失金丹,兄长就是不说,小金乌殿下也不说,阿爹气得直骂。”
说话间已到了狐狸洞内,屠苍坐在宝座上一脸苦相,旁侧胡芝芝好像正说着什么,再旁就是虚弱得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屠嘲风,面无表情。
“阿爹,姑姑来了!”屠荼荼喊道。
屠苍和胡芝芝马上站起来,过来迎接,屠苍慌忙挤出笑意:“琼华阿姐,您来了。”
胡芝芝厉声道:“你们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叫人没有!”
屠荼荼只得又喊了一声:“姑姑好。”
屠嘲风苍白着脸,朝琼华颔首,沉声道:“姑姑好。”
“您是来找三三的吧?”屠苍很有眼力见,请琼华先坐下,“可惜我那不孝女不知跑哪儿去了,明明带来的口信说会回来,这几天也不见影,等她回来,我定要好好训斥她一顿。”
琼华笑了笑,道:“她就是贪玩了一点,我看她倒不像是失信之人,迟迟不归,会不会是……”
“您还担心她?她借着青丘的背景,在外面都成个什么混世魔王,谁还敢动她?她不招惹别人老娘都要烧高香了,”胡芝芝嗤笑一声,“就是委屈您白来一趟,浪费这么多脚程,连她面都没见。”
“没事,您说她不会出意外就好,我不急,慢慢等也无碍。”琼华接过胡芝芝倒好的茶水,向她道了一句谢。
“您来了也好,帮我们想想,明日该怎么办呢?”屠苍坐了回去,长长叹口气,“我这几日头发都要掉光了,之前没有及时和神界那边谈妥,神界都把请柬发了出去,如今收定是收不回来的。可……”
琼华抿了口茶,含糊道:“就一定得是三三么。”
“不不不,”屠苍忙坐起来,“我心里清楚,三三是许给琼华阿姐的,不可能再许给神界了,幸而神界那边也并不在意嫁过去的是哪一个,只要是青丘的就好。本来嘛,这个婚事也就是结给三界其他人看。”
“嗯。”
“本来想劝老二嫁过去得了,但是老二愿不愿意现已不重要了……”屠苍为难地掏出一个小盒子,拿给琼华看,“昨日神界又送来了一件东西,您看看。”
琼华放下茶杯,接过来,打开木盒。甫一抬起前盖,便见一点刺眼的金光透出。
是一颗小小的金丹。
“好强的神力,”琼华赞叹道,“这起码凝练了万年以上的修为,不简单呐。”
“是小金乌殿下分出自己的修为造出来的,”屠苍朝屠嘲风那边点了点下巴,“我那蠢儿子不是把自己的金丹弄丢了吗,现在只能艰难维持个人形,身体和一只普通畜生无异。小金乌殿下这玩意儿是给谁的,咱们都清楚不是?”
琼华合上盖子,“这不是挺好的么,正好解了少尊的燃眉之急。”
“是啊,小金乌殿下肯如此割舍,我们心里都感激着,但有了天官带来的那句话,这事就大不一样了。”
“什么话?”
“他说,这颗金丹是……”屠苍顿了顿,啧了一声,“聘礼。”
琼华了悟,看向黑着脸的屠嘲风,把盒子还给屠苍。
屠嘲风咬着牙道:“我绝不会嫁给一个男人。”
“嫁不嫁是你说了算?”屠苍呸了一口,“你这不肖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丢了金丹已是大不孝,如今还要违抗神界太子的旨意?你不作死我们青丘不甘心是不是!”
“阿爹,你怎变得如此趋炎附势,”屠嘲风咳了两声,撑着轮椅坐直身体,“怎么说你也是堂堂一界尊主,如今对一个神界的小辈低三下四,奴颜婢膝,唯恐讨不到他欢心,你可对得起身下宝座?”
“你说什么?”屠苍脸色大变,腾地站起来,指着屠嘲风气得浑身哆嗦,“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说得不对吗……”屠嘲风眼眶微红,紧紧地捏着扶手。
“兄长,少说两句吧。”屠荼荼挡在屠苍和屠嘲风中间,生怕屠苍一个气急就拍过来。
胡芝芝看气氛不对,也起身拦住屠苍,软言劝了几句。
“哟哟哟,我告诉你们,”屠苍撸起袖子,“我本来有护犊之心,这小崽子不愿意,我还在苦恼如何推却这门婚事,眼下他说出这样的话,哈哈……行,行,我话就撂在这,你明儿还非嫁不可,不嫁也得嫁,你就是今日死了,明日我也把你的尸体装入棺材给神界送过去!”
屠嘲风想站起来,被屠荼荼一把按下去,朝他挤眉弄眼暗示他不要再还嘴。
屠苍气得一喘一喘的,还不忘和琼华客气了一句:“让您看笑话了。”
琼华颇为尴尬地笑笑:“没有。”
毫无预兆的,屠嘲风突然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上自己的喉咙,狭长的眼睛通红。
“那我就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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